尤柚断没想到李琛会找到学校,门卫室有人出来,大声呵斥不准将车停在这。

翌日醒来,傅染伸手时床边留有余温,睁开眼并未见到范娴。

尤柚抱住头蹲到地上,嗓音完全变了,两个肩头不住轻抖,“别看我的脸。”

“小染,我们转场子玩去喽,据说有家同性俱乐部里头全是美男,我们跟mr几个人一起过去的你别担心。”

明成佑眼睛盯着傅染,伸手要去拿随身携带的支票。

脸上很不舒服,原先盘起的长散在两肩,她撑起身,鼻翼间蹿入一股淡淡的烟味。

明成佑跟傅染走出咖啡厅,她打开车门要离开,明成佑撑在她身前,“陪我去趟商场吧。”

她心里盘算着,还是报警。

“尤柚的事,你总算相信我当时并没有帮琛子。”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尤柚披了件棉衣走到小区门口,看到少年修长的身影倚在宝马车前,夺目而耀眼,尤柚生怕被熟人看见,她快步走过去,“有什么事你快说。”

护士拗不过她,只得上前帮她把点滴针头拔去。

显然傅染和明铮都不属于第一种。

“给我下来,你下不下来?信不信我把你的车给掀了?”明成佑说完,又是一连串摇晃动作。

她放慢车,这才看到明成佑手捂住额头,她忘了方才没有给他将安全带系好。

“妈,”傅染眼睛掠过众人,一把视线定在某处,“这确实是爸的意思。”

明云峰把两个儿子拉到身边,言语关切地叮嘱几句,明成佑和明嵘垂仔细听着,傅染再看不到明成佑平日里那副桀骜的样子,也不会去回一句嘴。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明成佑单手打过方向盘,眼睛睇向旁边的傅染。

叔叔婶婶没有再怪傅染,但言语间也有了隔阂,短时间很难回到往日的亲昵。

“果然,我看到网上的消息时想打电话给你,我赞成你的做法。”

傅染总算从婶婶哽咽不止的话里面理出头绪,“我没有将任何信息布到网上,你们想私下解决,我肯定会尊重你们的意见。”

服务员送来明铮的蓝山咖啡,他刻意挨她很近,长臂搭在桌沿,身子则隐入褐色藤椅内,“我知道问题出在哪,是医疗费断了吧?如果你还是我认识的小染,肯定不会半途而废让自己亲爱的人白白受罪,我说的对吗?”

“我不松。”

“怎么了?噢,说不定他跟尤柚是同学。”

“给我滚!”傅染指向门口,“自己开门出去!”

不消片刻,李琛穿着睡衣下来,“爸……姑妈,表哥,你们也在?”

尤招福显然也赞成,“素芬说的对,尤家丢不起这个人。”

叔叔抱出一坛酒,傅染忙起身道,“叔叔,我们带了酒过来,我去拿。”

空气别样清新,只是走了一路后慢慢感觉到不对劲,进来的路时不时叉出去一条小道,像是个深藏不露的迷宫,越是心急就越走不出去。

明成佑唇瓣仍然噙笑,“看来你真是辜负了我的意思,你要知道我送你跟送傅染的意思是完全不同的。”

他知道她在说气话,明成佑起身走到傅染跟前,双膝微微蹲下同傅染平视,他伸手握住她拿着链子的手掌,神情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何必勉强?如果真的不喜欢,那就应该让它从眼里消失,难道还要留着天天让它刺你一下吗?”

右手解开第一粒纽扣,把领带随意往两边扯了扯,他略感疲惫地坐进真皮椅内,想起傅染今天不用工作,他一边拨通她的电话,一边以拇指和食指轻按眉宇。

色女!

尤应蕊缓过气,脸色却依旧苍白,她直起身用手指指明成佑,“你们方才所说的尤染,便是三少的未婚妻。”

李韵苓神色慌张的朝外喊,“老公,老公。”

两人就像是在争夺糖果的小孩。

傅染逃也似地跑出居民楼,丢脸,太丢脸了。

傅染任他握住,“你没必要找过来,我待会自己会回去的。”

傅染眼见明成佑嘴角笑意渐逝,眼里细芒寸寸结起冰寒,她也是恼了才会脱口而出,怪只怪明成佑专爱做些揭人伤疤的事。

临走近车库,明铮松掉握住罗闻樱的手,“我公司还有事,你开了车自己回去吧。”

保姆给她和明铮一人沏上杯茶。

“小染,你等我一个月,至多一个月。”

走出病房的刹那,傅染轻呼出口气,生活并不是小说,也不是所有的女配都会像小说里那样心肠歹毒狠辣。

“玩笑?”傅染唇瓣轻扬,明显的嘲谑显露,“可别人为讨好你,玩笑也会当真,当时你真的看不出来吗?他舞技娴熟,那样简单的动作竟会失误?究竟是一个不当心,还是为保住你的面子而故意松手?”

旁边男伴惊诧于她的挥,妖娆婀娜身段如最柔软的水蛇般曼妙,明成佑甚至怀疑,她那盈盈一握的腰际是否会因扭动而折断,他想起傅染一再说的那句话:我不会跳舞。

“三少,嫂子,喝酒。”

明成佑的嗓音愈沙哑,偶尔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蒙在傅染耳边,整个房间如置于火炉内,噼啪燃烧的炽烈蹿至每个角落,一把男声深沉醉人,傅染听到明成佑的浅笑自唇间逸出,带着满弓拉至极点后的旋律,“果然,做运动时不能说话。”

夜色浓重而黑戾,分别至车窗两侧蔓延,黑色迈巴赫笼在昏黄路灯下,前面的路如瘴气般使得车子失去方向感,明成佑遥遥望去,却没一道背影是属于傅染的。

明铮眼里渐沉,狭小空间静谧无声,又是这种几近窒息的感觉,傅染轻吸口气,没用的,任她有心想问出当年的事,可他显然不愿提及,更甚至,早忘记了吧。

她用力挥开男人的手掌,匆忙下床捡起散乱在脚边的衣物穿上,明成佑扯过旁边浴袍,下了床走到她跟前。

他也不恼,噙笑以拇指指尖拭向嘴角,动作平添蛊惑性感,他不急,有的是时间治她,况且这个套是她自己下的,他若不趁机把她办掉,枉费睡一张床上那么久了。

“你刚才不该那么冲动。”

“我斗不过你,真的,”沈宁颓然抬起手背拭净眼角,“我也知道纠缠没用,算了……”他那样决绝地丢开她,就算真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白死!

“呦呦,三少可真会心疼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