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傅染恶寒,顿了顿想到正事,“钥匙你们放在哪了?”
“多少钱?”
眼帘内陡然撞入一抹人影。
“你不会把钱也趁机拿回来了吧?”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明铮从打包好的袋中取出杯奶茶,插了吸管递到傅染手边。
傅染跟着坐回去,又重复问道,“有事吗?”
只能说,她和况子相互没丁点好感。
“我刚来过一次你说有事,现在还是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下楼,要么我上去找你。”少年霸道的声音一如往常,尤柚才要开口,电话那头已率先挂断。
她匆忙往门口方向走去,由于高烧人还很虚弱,傅染扶住墙壁挪到走廊,除了偶尔来回走动的几名护士外,连个哪怕是病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心里的那扇门关闭锁紧,谁都休想轻易踏进去。连往昔的哥哥都别想。
傅染不知道能跟醉汉讲什么,“有事改天再说吧。”
她回到驾驶室内,明成佑头枕向身后椅背,双目紧阖,密而长的睫毛在眼圈处打出一道半扇形的暗影,他呼吸紧促又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傅染打开车窗透风,“没事吧?”
“不可能!”
“听着,你别哭,我知道我要走了……”明云峰虚弱得直喘气。
“工作室最近新接个项目,可能有些难度。”
“傅染,”明成佑两手交叉置于桌沿,他嘴角紧抿,谜魅一般的神色若即若离,他伸出手握住傅染,“仅此一次,我只能让你任性这次,如果李琛真的做过,也该让他吃个教训,这是他成长道路上必须要走过去的坎,但是……我希望你适可而止。”
傅染百感交集,胸口窒闷难受,她轻呼吸,身子无力地偎向椅背,“你也认为我是那个爆料者?”
傅染挤入人群,从半隙开的门缝间走进去,叔叔焦急的在窗台边踱步,婶婶则坐在尤柚的床边一个劲哭,见到傅染进来,叔叔摇摇头叹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傅染几不可闻的浅笑,弧度勾勒出几许自嘲,“你别抬高我,在现实面前连你都要低头,何况是我?”
明成佑轻笑,“说到底不过是名誉问题,这件事没有一点证据指明是李琛干的,硬碰硬谁不会?”
傅染伸手打开壁灯,借着短暂袭来的橘色看到明成佑倚在床头,她右手手掌撑在身侧,拥被坐到他旁边,“我想问你借点钱。”
傅染面无表情望向那张递过去的支票,她拿在手里恨不得直接砸到对方脸上,仅有的理智让她把支票丢了回去,“我们不要钱,法庭上见。”
明成佑翘起腿,他这副样子,连旁边的李韵苓都不敢多嘴。
傅染听闻却哭出声来,“怎么过得去?”
“你这孩子,忘记叔叔这酒的味道了?这是让老家亲戚自己家酿制的,可比那些茅台五粮液有劲。”叔叔话未说完,已帮明成佑倒上一小杯,“来,尝尝。”
“好,我再泡会。”
气氛瞬间陷入尴尬,傅染听到尤应蕊所说的话,不由也将目光转向她。
“那好,我再给你买。”话刚说完,亮色抛物线精准落入垃圾桶内,傅染来不及出声阻止,手却下意识伸出去,但还是迟了一步,只抓住了明成佑的手腕。
“喂?”透过来的声音有些暗哑。
陌笙箫似懂非懂点头,他的事她向来很少管。
明成佑犀利眼芒扫去,也不说话,对方本来也就想玩玩无心将事情弄大,男子朝旁边几人使个眼色,快步离去。
傅染伸手接过,“谢谢。”
“凭什么?”
什么野鸳鸯,他脸色骤然难看,他们是乖鸳鸯,且一张床上躺着正儿八经的。
“你跟大哥认识几年了?”
“……”
“你去忙。”罗闻樱径自打开车门,也不等明铮,直接驱车离开。
对面则是脸色难看的李韵苓和明云峰。
“等你做什么?”
“你可以查,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给。”
明成佑自然知道,只是没有说破,傅染轻摇头,她想起那名喊她嫂子的男舞伴,尽管气质与别人不同,但还是逃不过世俗。
他好整以暇入座,接过旁边女伴递来的酒杯,一曲毕,这会鬓角处细碎汗珠丛生,衬得男人棱角越鲜明,他眼睛盯着傅染转身时露出的后背轻眯,她还真敢露,不会跳乖乖服个软就行了,难道他还真能让她当众脱衣服?
明成佑松开手,上半身窝进椅背,两手先后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将袖子挽起,“说吧,今儿怎么玩,还是老规矩么?”
“你真无聊。”
萧管家电话打来时,声音在静谧空间内显得尤为刺耳,“喂,三少,少奶奶回来了!”
“为什么?”
傅染扣好文胸,又穿上毛衣,站起身时腿软了下,她见明成佑挡住了她的路,“让让。”
“那吻一下呢?”
明成佑挂断电话,傅染佩服他这种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他抬手轻拍她头顶,“只有这样才能将沈宁的事暂时压过去,再说我是为了你打人,那不正好说明咱们感情好么?”
“你能告诉我,那两件事真的和你无关吗?”
明成佑侧了半边俊脸瞅她,傅染见一双双眼睛直盯着她看,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傅染轻摇了摇头。
“你——”傅染拉住明成佑前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天气开窗不要冻死人吗?”
傅染睁大了眼睛,却怎么都看不清身上男人的神情,订婚宴上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他不简单,他表面桀骜,实则心思藏得很深,不然如何坐稳这明家太子爷的位?
明成佑靠近,让傅染枕着他的肩膀,交颈而拥的瞬间,心房的位子贴得如此近,傅染能感觉到明成佑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手掌抚过她脑后,却听不到自己的心还会跳动。
这算不算最大的悲哀?
尤柚贴着墙壁挤在角落,跟床尾处的李琛相持不下,她双手依旧捧住脸,两个肩膀缩得很紧。“让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