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脚走进客厅,左脚顿了顿,明成佑随意搭起长臂于沙靠垫上,傅染收回视线,抬起脚步用力走向前。

傅染手臂缩在胸前,黑色文胸因急促呼吸而膨胀,她将要起身,却被一只大掌按住肩膀,傅染两腿屈起,墨色长铺开叠于身下,一团团散开,“你既然知道我在装醉,那么刚才宋织说的话我也逃不过去,明成佑,我不是处女,你还要不要?”

“就是就是,狗男女,噢不,狗男人,汪汪汪——”

傅染将脸别向尤应蕊,“妈见你一声不吭跑出来,她很担心。”

她的情绪总能感染到人,明成佑侧身躺到旁边,傅染背对他松开手,两人没再开口,明成佑索性撑起身关了灯。突如其来的黑暗如洪水猛兽袭来,傅染抱紧双肩犹觉得冷。

沈宁被堵得半句话说不上,傅染听到这把头探出车窗,“成佑,你还要不要孩子了?”

在场几人各有心思,傅染顿觉全身无力,明铮只一句话她就站在了风口浪尖,这种虚无飘渺感令人抓狂。明铮不着痕迹望向傅染,她到底是不一样了,什么心思都能藏得很深,他哪怕用这句话来试她,她也照样能泰然处之。

不然的话,命途为何多舛,还未见到这世界的第一眼便与亲生父母天涯相隔,待到时光步入正轨,她却成了被遗忘的,仿佛只留她一个是多余的。

王絮婷面色悻悻,“三少也在这?”

明成佑侧过身,手臂枕于傅染脑后,他嘴角浅勾带了些许玩味,“我去沈宁那,等晚宴结束的时候再来接你。”

“你先下去吧,他肚子饿了自己会出来。”

“他的时候,你是没见他那张妖媚入骨的脸……”

“小染,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靠,再喊我这名字老娘不活了——”

彩铃是热情洋溢的拉丁舞曲。

明成佑嘴露讥诮,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心里划过难言的异样,她盯着那两字怔怔出神。

他手臂环住傅染,把她带回车内。

“傅应蕊,噢,不,尤应蕊,过去的二十几年,你现在过的,便是我当时过的日子。”

一口粥卡在喉咙。

傅染差点气结。

呵。

傅染望了眼旁边的傅家二老,对方均避闪不及,更没有一点冲上去质问的意思。

傅染顿在原处,她认得那个背影,只是没有走上前。她心里奇怪,明明说好五点,怎么别人一个都没到?

明铮喝口酒,身子侧过来半边,神色褪去她所熟悉的冷冽,多了些许懒散,“小染,过来坐。”

她站定在门口,“是不是我来早了?”

“她们还在路上,一时半会到不了。”

傅染拉开椅子,整个包厢大的能够听到回音,明铮身上总有股不容人逼近的气势,以前还没有现在这样明显过,他双眸深邃如潭,不大笑,也不似明成佑那般阴晴不定,但这兄弟两都是令人琢磨不透的人物。

包厢内持续沉默,傅染手掌撑起下巴,眼睛微微垂望,明铮颀长身子几乎全挨靠在吧台上,他眼睛睇向四周,颇带嘲讽开了口,“这地方不错吧?你和成佑订婚前也这样见过面吗?”

傅染轻摇了摇头。

“小染,坐过来,我们何时变得这样陌生了?”

傅染以笑稍作掩饰心里的百感杂陈,“以前我们走得那样近,我总以为你离我真的没有多远,直到那天见到你,我才明白原来我和你只差了一步而已,只是这一步太深,太远,难以跨越。”

明铮薄唇轻展,拿起酒杯朝傅染轻扬,“这话真是深奥,小染,我们没有走远,甚至成了一家人。”

聪明如他才是那盘棋局的执子人,任她百般试探,均无一处纰漏曝露。

“是啊,一家人,”傅染眼睛望向窗外,霓虹灯的一抹艳色潋滟至她眼底,“罗家千金肯定会对你倾情,又是桩军政联姻的大好事。”

这话说出来,多少带有赌气意味。

“小染,别忘了你也是这里头的牺牲品。”

只一句话,她就败下阵来,更别说是招架。

明铮立起身走来,柔软毛毯吸附了脚步的声音,傅染只听得头顶一阵醇厚男音响起,“小染,我想听你喊我一声哥哥。”

她抬眼盯向男人,有些关系他明明可以撇清,却总又在她怅然若失时来招惹,傅染是真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她一声哥哥已挤到嗓子眼,包厢大门却在此时突然被推开,一阵接一阵的谈笑声涌入,傅染忙起身,看来是两家人正好在外碰到,索性一起进来了。

走在前面的李韵苓拉着名女子的手,脸上露出欢喜,那人正是今晚的主角,罗闻樱。

她中等个子,长相算不得惊艳,只能说是清秀有余。李韵苓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傅染张了张嘴才要打招呼,却听得明成佑的声音夹杂着怒喝传来,“你们两个怎么会单独在这?”

他越过人群来到傅染跟前,大掌扯住傅染的手腕,她挣了下无奈他力道太大,“不是你让我五点到这的吗?”

“我公司临时有事才让你先过来,5点是老大定的时间,到了酒店碰到爸妈我才知道约好的是在6点,老大,你存的什么心思?当初这门婚事是你不要的,现如今却又后悔了还是怎么的?订婚的事可不能以貌取人……”

傅染抓住明成佑手臂忙轻声制止,他摆明是来拆台的,眼见站在旁边的罗家夫妇脸都绿了,这顿饭还有谁能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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