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莲心头微凛,面上却是无比坚定:“是的,我改变主意了!从你身上我或许可以得一时平安,可是再想要恢复从前的荣耀和富贵,是绝不可能了!我必须要另外寻找靠山。”

裴皇后闻听此言,长眉一挑,招了招手,吩咐身边的人道:“没有听见郭小姐说的话吗?拿去给她瞧瞧。”

王延却是哈哈大笑,迅地抬起长剑,指着李未央道:“这是你欠我的,今日便向你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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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王子矜很想知道的问题,她摇了摇头道:“那些护卫都被人点了穴道晕倒在地,宫女们也是一样。被现的时候一个个还是晕着的,根本就没办法回答问题。现在我三哥已经去处理了,希望他能够尽快找到公主。”

静王站起身来,冷冷地一笑,快步向大厅之处走去,等到他走到门口,却又扭转身子,回过头来,望着着李未央道:“嘉儿,你会后悔的!纵然你不顾惜自己,却也要想一想与陛下作对的下场,郭家满门这么多人,你甘心受你连累吗?你还真是郭家的好女儿!”

皇帝这么说,却看见王子矜微微一笑道:“臣女只是粗通音律,谱了一曲破阵之乐,用乐器演奏,配以歌舞,相信陛下会喜欢。”

在那乌的掩映之下,隐约露出李未央脸上白玉般清冷的光泽,郭导的目光带着怜惜,轻轻的拂来。李未央的间插着一根玉簪,衔着亮盈盈的坠子,在灯火璀璨的映衬之下,摇曳出透明而冰冷的光,不知不觉间,隔绝了他的目光。

李未央眼神清澈:“就在刚才,我已经将二哥转移到了别处,父亲你且放心吧。”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婢女走了进来,看情景,躬身走到郭夫人身旁,低声禀报了几句,郭夫人面色平静地向众人道:“我有事,去去就来。”郭夫人向李未央招了招手,她心头一动,立刻上前扶着郭夫人,母女两人就要一同出去。

郭导不阴不阳道:“没有将信送给你的大哥,也没有将信送给你的父母,为什么要将信送给你呢?对方知道你头脑简单,不知前因后果,鲁莽行事,所以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了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李未央却已经明白了,服用皇室禁绝的药是忤逆的大罪,更何况这药本身的伤害……就算不被别人现,也是绝对不能服用的,郭导为什么要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元烈便开口道:“请问哪一位是大夫?”这是明知故问了,这里面只有这女子一人,她闻言抬起了眼睛,淡淡看了元烈一眼,竟然没有对这俊美公子有丝毫的反应,口中道:“我就是。”

元烈冷冷地一笑,目光十分的冷冽,他不再与静王言语,快步的向前追了过去。静王勾起了唇畔,目光冰冷地望着元烈的背影:“你以为你会赢吗?所有的赢面都在我手上。”他心中这样想着,脚下的度也加快了。

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背叛了丈夫的女人是一定要被点天灯的,这也叫倒点人油蜡,是一种极残酷的刑罚,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可是看眼前这个局势,若是祥云郡主什么也不说,那一切就会淹没在尘土之中,谁也不会知道那天晚上在祥云郡主帐篷的情人究竟是谁,巴图世子的死也会断了头绪,大君看了李未央一眼,目光凌然地道:“你会保证她说出一切吗?”

太子妃微微一笑,伸出手来阻止道:“郭夫人,呆会儿还有晚宴,何必如此早就退场呢?落在有心人眼中,岂不是更加坐实了齐国公府的罪名?”她看郭夫人面色一变,便继续道:“当然,我和太子殿下一样是相信国公府的清白的,正因为如此,郭夫人才不能给有心人落下口实,你说是不是?”太子妃言谈之中,是一副为郭府打算的样子。

齐国公冷笑一声,不置可否,转身对自己的儿女道:“咱们回去吧。”说着往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林大人。”

郭惠妃勃然色变,她异常愤怒地看着对方道:“不,这绝不可能!”

郭夫人冷冷地道:“临安公主,没有证据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的女儿决计不是那等出卖国家的人!更何况她从宴会开始以来就从未接近过书房,哪里盗得了如此重要的情报呢?”

这一番话,把所有人都说得目瞪口呆。这郭腾字字句句都说梁小姐看重贞洁,所以才千里迢迢地来寻找齐国公以身相许,照着这架势,若是齐国公不肯收下人,岂非是白白耽误了人家小姐?!

大名公主再也不复刚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渐渐变得凶狠,她趴在地上,却像是个女皇一样,咄咄逼人地道:“对,我讨厌怀庆!她明明死了个娘,孙家却还在,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论容貌论才情,我有哪里输给她?!偏偏谁都看不到我!就连彭达祖,一开始都是喜欢她,我偏要把他抢过来,我偏要怀庆伤心!”

她今天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笑话,必须想方设法挽回自己的形象!

郭澄看向雍文太子,面上似笑非笑。雍文太子恼怒地看了临安公主一眼,冷声道:“就依郭公子所言。”

郭夫人道:“对啊,是太多了。”郭澄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郭夫人拍了下巴掌,笑道,“不过这不是问题,改天把你的院子扩建一下。”

温小楼震撼地看着她。

李萧然总是喜欢牺牲别人,来成全他自己的富贵,可她为什么就要注定被他牺牲呢?凭什么?他作为一个父亲,为她贡献了什么吗?他总是口口声声为了家族,可是家族的荣耀总是由男人来享受,却要女人去奉献自己。如果她不答应,他便会说她不知感恩,忘恩负义。若非他是敏之的亲生父亲,是老夫人的儿子,她何至于容忍这么久?

莲妃双眸满是震惊,她几乎一路是跟着九公主小跑进来,听见九公主说了这一句,她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哆嗦着,扭头抓住来人道:“未央,太后薨了……”

李未央心头冷笑,面上却眉目弯弯十分柔和的模样道:“你这小太监,真是满口胡言乱语!三殿下和太子兄弟情深,他刚才又说自己一直关怀太子的生活,你说的这些,岂不是胡说八道吗?是不是有人教唆你这样,借以来诬陷三殿下?”

司礼太监张铭匆匆进来,自从大太监死后,他便逐渐代替他陪伴在皇帝身边。此刻他匆匆赶紧来,禀道:“陛下,是皇后娘娘的寝宫走水,现在侍卫们正在救火,您放心,奴才在外面给您护驾呢,绝不会让人打扰您。”

千山万里回来省亲?永宁笑了笑,道:“之前倒是有先例,若是父皇千秋万代,这还有可能,但他最近几年身体也不好了……”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笑道,“说实话,将来若是太子登基,兄弟总是不比亲生父亲的,不会再想到我了。”所以,她现在全部的依靠就只剩下元毓。公主的身份可以保障她的王妃地位,但是元毓,却能保障她下半辈子的人生是否快活。

莲妃心中一个咯噔,迟疑地道:“陛下英明睿武,想必心中早有人选,但照臣妾看来,派往越西的人选需当慎重考虑才是,毕竟换了寻常人,越西可能会觉得受到了怠慢……”

拓跋真看着她,露出一个笑容:“他信不信,重要吗?”说着,他大笑着离去。冷悠莲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更加疑惑和忐忑了。她根本无法明白拓跋真的心机,也没办法理解太子明明并不完全相信却还是答应了。实际上,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否让皇帝相信如今的莲妃就是慕容心。

李未央嗯了一声。

皇帝冷冷望着李萧然道:“爱卿,朕的意思你是知道的,既然未央是你的女儿,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二夫人不由低下头,当作没有看到。谁都知道老夫人多重视这个将要出生的嫡子,不过,蒋月兰出事可和他们二房没有关系,她是住在李未央这里的不是吗,受到责难的应该是李未央才对。二夫人心里想着,巴不得大房闹得翻了天才好!

“现在的法子,最好是杀了他灭口。”李敏德轻叹一声,道,“就是冒险了些。”

这重重的一落,把众人的眼睛看得都要脱窗了。怎么会,这棺材怎么会这么重!难道说真的有鬼怪作祟?!如此怨气足的鬼还从没有人遇到过,最多是有夜间出来给人托,或是出来吓一吓人。哪里见过大白天就闹事的,可见是有天大的冤屈啊!

国公夫人本来就生了重病,一生气就哆嗦,一口痰堵着嗓子眼,只顾着恨毒地盯着李未央,如果她有力气,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个贱人杀了!可怜她话都说不上来,更加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愿望。李未央却是口舌伶俐,声泪俱下,唱作俱佳,最后痛心疾之态难以形容,就连李萧然都一脸惊讶地盯着她,这里,连他都没有挥的余地了……完全的——没有!

李未央点了点头,阴霾心路好似被拨开重云,一缕缕金色阳光照进来,人也明媚几分,不由微笑起来,李敏德被她的笑地心头软,突然想起了曾经品尝过的花酿,灼烈中带着清香,一缕缕侵入心田,填入四肢百骸。

“刘妃后来生下皇子,皇帝大喜,立即进她为皇后,又派出使者四出祷告山川诸神。谁知偏偏天不从人愿,未等满月这位龙子短命夭折,刘皇后也从此不再有娠。因此她就十分妒恨妃嫔们生子,如知道哪个妃嫔怀胎,她就千方百计逼令喝药打胎。迫于她在宫中的权势,妃嫔们只有含泪服从。后来,刘妃不但仍宠冠六宫,而且是威行朝野,连皇帝也制掣不了她了,刘氏一族内连宦官,外持朝政,朝臣们也不敢多问。几年过去了,皇帝一直没有子嗣,宫廷内外,朝野上下为之忧心。越西的大臣们屡屡奏请,要皇帝广施恩泽,可他的年纪已经渐渐大了,根本没有办法再生儿子,这时候,他就想起了那位一直被关押的太子……”

周妈妈面色微变,看着对方冷冰冰的目光,她的脸上淌下了汗水,但她咬紧了牙,内宅的那些整治人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过的,她可不信李未央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只要再过一个时辰自己还不回去,大小姐必定会想法子的!李未央再了不起,也不过是个庶出的,她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罗妈妈点点头,道:“也是大夫人有心了,老夫人最近受了风寒,吃什么都不开胃,这个正好呢!”

拓跋玉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他动了动嘴唇,仿佛要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的面色平静,淡淡含笑间,便是清明天际新月,可是她虽然在笑,眼底却是极为冷漠,说不出的萧索。

而这时候,李长乐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檀香,送茶来!”

帐内久久无声,李未央几乎要以为这里并没有人时,一个声音响起:“你是李家的三女儿?”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陪她玩啊,敏德,其实你可以考虑娶了公主的哟!”这样,既可以避免九公主的悲剧,又能让敏德有所凭仗,只是,将来敏德就定然没办法建功立业,只能屈居一个驸马空职了。

拓跋玉看了那边的拓跋真一眼,回答道:“三公子说的不错,美人榜上的美人多半都是大家闺秀,身份不低,只有少数有运气能亲眼看到美人玉颜,然而总有好事者,亲眼目睹了人家的容貌之后便命画师画出来到处流传,因为这样而上了美人榜的,你家大姐是一个,县主也是一个。”李未央上榜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美貌有多么出众,而是因为她是水墨舞的创始人。

只是,李未央却觉得虽然一切表面看起来合情合理,可总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依大夫人的手段,一击不中肯定不会出手,她会轻易放过九姨娘吗?还能放任她来向自己求救?!李未央越想越觉得狐疑,低声吩咐道:“这两天,多留意点家中的动静。”

拓跋玉顿了顿,被她笑得心里有点渗得慌,不由注目她,没有说话。

她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消失。

李萧然今晚要为李未央举办庆祝的宴会,所有达官贵人都要来,这时候李长乐却病了?!大夫人的脸色,一下子无比冷酷。这没出息的东西!

紫烟的笑容一下子淡下来,轻声道:“三小姐自己都还身不由己,又哪里管得上奴婢——”

乳母张氏扑通一声跪倒:“大夫人,奴婢下午带着三少爷在花园里玩,不一会儿少爷就不见了!奴婢到处都找遍了,就差这里了!”

“衣食无忧?”心底像有什么坚硬锋利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刨着,由浅坑慢慢汇集为深渊,直至把她的心似乎也给刨穿了,李未央的面容如同一块马上将要碎裂的浮冰,八年夫妻,同过患难,共过艰苦,他最困难的时候只有她站在他身旁,可是他登基为帝,却对李长乐爱慕如斯,不但要废掉她,还口口声声说会让她衣食无忧。

听对方如此斩钉截铁,静王身上不由出了一丝冷汗,良久没有说话,定定看着李未央道:“你的意思是……裴后在替我挖陷阱。”

李未央轻轻一叹道:“是啊,若是你再不及时收手,只怕陷的太深了!我的话说到这里,请殿下好自为之!”

静王将近来的一些事情好好的想了想,不由已然明白了过来,心中在庆幸对方提醒之余却不免生出一丝希望:“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我以为你过分地迷恋元烈,以至于对我视而不见……”

李未央轻轻蹙了蹙眉头:“静王何出此言?你终究是我的表哥,不是吗?”

静王冷冷一笑,俊美的面目之中笼罩上了一层寒霜:“这些日子以来你总是与他把臂同游,在大都之中,不知道多少人在传说你们好事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