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科斯脸色一变,强笑道:“是吗,如果毁掉那东西又如何?”

出了湖,眼前便是一片小小的树林,远方则是广袤无垠的绿色原野,地势绵延起伏,青草鲜嫩,牛羊漫步其间,太阳高挂,洁净无比的天边隐约可见星辰的光芒,王祺在欧洲旅行多月,环境好的地方也去过不少,可能能与这儿相提并论的还真是没有。看天色还是上午,王祺拧干衣服重新穿好,走入小树林,林子里有好些果树,几只松鼠模样的小动物在树上吃着浆果。

地洞中没有光,没有声音,完全是一片死寂。王祺撕下一截袖子包扎了伤口,望了望头顶,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那是他掉下来的地方。肩头的疼痛慢慢退去,王祺试着用力,现已经没有大碍。他慢慢爬上斜坡,斜坡很是光滑,但坡度不高,还是爬得上去的,但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岩壁越来越陡,王祺很快就无法再前进了。他细细摸遍了周围的岩壁,知道确实无法可上,心里也不失望,上面那段的石壁几乎已成垂直,就是有全套工具,也不容易上去,何况是两手空空,其中一只胳膊更受了点伤。就算爬上去了,还要应付那条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通过的水道。

片刻之后,大汉轻声一笑,青年忽然感到一阵危险的气息,微微睁开双眼,惊骇的现一支手枪正指着他,他想也不想,连忙一个侧翻,同时一脚向大汉踹去。大汉没有想到他竟然醒着,微微一愣,枪声轻响,子弹射在青年原先躺着的毛毯上,同时自己下身一阵剧痛,就本能的弯下腰去。这一击虽然不重,可是正好踢中他的要害,大汉痛苦的捂着下身,手枪便失手掉在脚下,青年立刻扑过去夺枪,大汉反应也是极快,青年刚要碰到枪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抓起,他的力气可不是青年能比的,被他紧紧抓住,双手便动弹不得,青年毫不犹豫,立刻往大汉的手臂上重重咬去,大汉出一声痛呼,一把将它甩脱在地,帐篷一阵摇晃。青年知道夺枪已经无望,不敢多待,立刻掀开身后的帐篷布,向外跑去。大汉手臂一阵阵抽痛,血肉模糊,伤口处深深陷了下去,竟是被咬掉了一块肉,剧痛之余不禁怒火中烧,立刻捡起枪冲出帐篷,就见那个年轻人正往一旁的密林深处奔去,他连开数枪,但夜色帮了青年的忙,竟然一枪未中,大汉更是羞怒交加,随后冲入林子,向青年追去。

“很好,你把我当傻子吗?”安科斯冷笑,显然不信他的说法,他忽然伸出了手。

“你让我说完,”王祺一看不好,这人明显是个没耐心的,连忙制止他,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根本经过广场。”安科斯听完王祺的话,一脸惊容,问道。

“什么广场,前面那个小镇的吗?”王祺故意看看远方的小镇,道。

“很好,很好,哈哈哈……”安科斯笑容满面,他盯着王祺,好像看着一个宝藏。“那么,东方人,老老实实带我去吧,希望你不要给我耍花样,否则后悔的一定是你。”

两边的景物飞的后退,耳边风声呼啸,王祺被安科斯挟着疾奔,感觉好像坐了一辆没有挡风玻璃的快车,一会儿就到了王祺出来的那个湖泊。

安科斯放下王祺,走到湖边,忽然回头说道:“我下去看看,你知道我的度的,我再补充一点,我的眼力也不差,你是个聪明人,该懂得什么事情不能做。”

王祺哼了一声,在河边蹲下,无聊的望着湖面,他倒不是不想逃,而是根本逃不了。安科斯轻轻一跃,跳入湖中,一会儿后,安科斯面带喜色浮出水面,向王祺一招手,王祺下了湖,往安科斯身边游去。

“看来你没有骗我。前面带路吧。”安科斯非常谨慎,虽然王祺根本无力伤害他,但地洞下面是什么他根本不清楚,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王祺一头扎入湖中,安科斯紧随其后,两人穿过湖底狭窄的洞口,通过水道,进入了地穴。王祺拧掉衣服上的一些水,摸着石壁上了岸。

“这儿竟然有个洞穴,真是不可思议。”安科斯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把手搭在王祺肩头,问道:“怎么走。”

王祺一愣,他看的见,这怎么可能。这儿一点光也没有啊,他回头看去,却见安科斯的眼睛出淡淡的荧光,在黑暗中很是醒目,心道原来如此。他已经知道安科斯不同常人,也没有太过惊讶,刚才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连忙答道:“沿着河走就是了,岔道在后面。”

安科斯挟起王祺,沿着河道飞奔而去,一个小时后,两人就来到王祺当初下来的那个暗河瀑布,安科斯抓着王祺,跳了几下,就轻松登上瀑布,安科斯在瀑布口停下,放开王祺,走到边上的岩壁边,一手按在岩壁上,用力一按,竟在石头上留了一个很深的掌印,掌印五指并拢,指尖就指向他们来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王祺接着安科斯眼睛里的微光,隐隐看到他在石头上一按,那里就陷了下去。

“留个记号而已。”安科斯放下手,随口答道。

“用刀刻不是更方便。”王祺暗道,他记起安科斯腿上的匕,看那个叫皮尔斯的男子的表情,好像非同凡响。他心里转过几个念头,说道:“你不需要这么做,我可以给你画出路线图。”

安科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王祺望着他放光的眼睛,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还想我放过你。这不是做梦吗?一条连他们都不知道的通道,这是几千年来最大的现了,只要利用这条密道,嘿嘿……”

安科斯心中暗暗得意,他知道自己终于要达了,本来正如皮尔斯所说,他就是杀死了皮尔斯,也不可能生离此地,谁知竟然碰到一个误闯进此地的游客,不仅让自己成功实现了此行的目标,更给自己送了一个天大的功劳,原先自己立下的大功在这条密道前面根本连被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以后光明的前景已经完全可以想见,心中真是欢喜无限。

想到这一切都是来自王祺,他的眼光也柔和了许多。我会让你死的没有一点痛苦的,他暗暗想道。

两人继续前进,安科斯的体能果然惊人,一直在高下狂奔,几个小时就走完了王祺三天的路程,进入当初王祺现暗河的通道,安科斯再次印下一个掌印,带着王祺进入洞穴。

每到一个拐角,王祺都会给出指示,安科斯就停下印一个掌印,他先前印的颇深,现在却浅了一半不止,每次用力,都觉得气血翻涌,恶心烦闷,知道伤势又作了。他盗得皮尔斯还没有来得及上交的东西后,就被镇上一个路人现,那人比他强大太多了,随意一击就让他受到重创,皮尔斯被那一击的声响惊动,现东西被盗,才追着安科斯来到镇外,碰见王祺。安科斯有种感觉,对方留了一股力量在他体内,还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他不屑亲自追赶,安科斯根本没有机会逃跑。他身体难受,不知不觉呼吸就重了一些。只是成功就在眼前,心中激动,让他坚持着前进。只要回到组织,自然有人能帮他治疗。

走了半天,安科斯也不知道印了多少掌印,这条路好像没完没了,但他又不敢不留,这里岔道多的乎他的想象,没有指示很难找到正确的路线。安科斯呼吸越来越重,在走完又一条岔路后,他终于第一次停下休息。等呼吸恢复正常,他们继续上路,半小时后,他们走进一条死路。

安科斯忽的冷笑起来,心里愤怒之极,知道自己一时不察,竟被王祺摆了一道。原来王祺觉他呼吸有异的时候,就故意往错误的方向带,不然那点路程再长十倍也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