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传来几声低声细语,然后螺旋桨坏了一样咣咣地响了几声。

蚩尤之行,名额有限,虽是自己报名,可最终还是校方综合报名学生往年在校的成绩来确定“出征”的名单。

“听说,你说你是高傲的儿子!”

只想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地趴着,似乎心脏泵出的血液流经身体也能牵动银针,让他们使劲撕咬。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一个细小的动作就会激怒他们,狠狠给自己一个教训。恐惧却不得不随时触怒它们才是最折磨人的,就像自己切割自己的肉一样,在害怕与克服害怕之间煎熬。

方堂主一笑,“刚才跪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这倒受不了了。”

“还没想明白吗?”

墨言身体抖了抖,怯怯地说。“少爷,墨言不能拿出来,这是教父的惩罚。”

“这是沙漠之鹰,这是美国的柯尔特,这是国产的Qsg92,这是捷克,这是奥地利格的洛克17,这是……”,方哲指着桌上的手枪,一一介绍,如数家珍。谁都看得出来,他对枪械有多热爱了。

“少爷,帮墨言交上去好吗?”,墨言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傅残阳和他两人知道。

“不用我照顾墨言,你留下,对他就是最好的照顾。他会有最好的物质,最好的教育,崇高的地位,最贵的身份。你要走他就会沦为任人欺侮的夜卫,生死一念之间。”

脸色稍缓!

如果虎哥是一位意气风,指点江山的王者,那墨言就是深藏不漏,仙风道骨的隐士高人。

傅残阳和方哲已经走进去几步,现墨言没跟上,回头一看,墨言傻傻地站着,脸上就差用黑笔写上我没钱的字样了。

真没劲,傅残阳撇撇嘴,心里多少有点丧气。

墨言倒水的手一滞,怯怯地如实回答,“回教父,墨言…墨言不知道。”

傅天稳坐在沙上,冷眼看着墨言渐渐染红的单薄脊背。他在等,等傅残阳妥协。残阳不会真的忍心有人为了他死在他面前的,残阳是个善良的孩子,像他的母亲。在h市的半年,同人打架也从不“赶尽杀绝”,仁慈的更像是维护秩序的卫道者。

临进餐厅前,傅残阳突然停下,客厅最偏僻的角落里窝着一个人,以为在武哥上楼的时间他走了,没想到他藏到了这里。同两个花架并排跪在它们中间,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餐厅的门上有一条镜面,反射出一个刁钻的角度,根本不会现大部□体被花枝掩藏起来的他。

“哥哥,熬刑痛苦的时候墨言好想逃离逆风,只要能让我离开,墨言万死不辞。可墨言不能走,墨言舍不得!”

“铃铃…………铃铃铃………”

大年三十,傅残阳同霍一飞,廖宏斌整整疯玩了一天,把霍一飞和廖宏斌送回家时已是万家灯火,头顶的夜空时不时绽开几朵美丽的烟花,耳边的鞭炮声百家争鸣般此起彼伏,放眼望去,一盏又一盏火红的灯笼高悬在门前窗口,处处都是喜庆,团圆的“年”味。

“龙湛宸,你少打我儿子的主意。他不和我回去,我也不会让他去龙家。你不是自己有儿子吗?回家抱你儿子玩去。”

“你他妈的就给我哪来的滚回哪里去?还大获全胜?一枪都没开打的算什么仗?真以为我们是来执行什么鬼任务的,告诉你,老子是来度假的!”

笼子跟着傅天也停止了下滑,停在离火焰最高点两指的位置,远远看过去傅残阳已经是架在火堆上待吃的活物了。

“小展!师父没事,就是想和人说说心里的话,憋着难受!”,傅天眼中的忧伤像骤起的蘑菇云翻滚凝聚,之后又很快烟消云散。

傅残阳暗想,估计自己也要加入他们的行列,兴许自己会比他们还惨上几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果然,领班一看到傅残阳就不怀好意地向他走来。

傅残阳温和地一笑,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出走以后傅残阳似乎学会这个像极了他母亲的笑容,暖如春风拂面却永远带着淡淡的哀伤悲戚,也爱上了这个笑容,总是时不时地在嘴角挂上那么一抹。

傅天无力地松开手,傅残阳转身逃一般地走掉。

傅残阳从银行出来,心里一份轻松一份沉重。轻松的是把他的钱还给了他,终究没再用他的一分钱,沉重的是他恐怕要过一段时间忍气吞声的日子了。

几分钟后,此屋的主人现了身,“屠二爷,你可是我这里的稀客。老黎去把前几天教父赏我的明前龙井冲来。”,主人把屠二爷一口未动的茶杯往外推了推。

“教父,属下冥夜。”,电话里传出恭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