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摆在墓前,墨言鼻子一酸,满心愧疚,三个豆沙包和一个小苹果就是他带来的全部贡品,就是他能给哥哥全部的贡品。抬起头,墨言含泪玩笑:“律,你知道逆风东西多不好找,你应该感谢我能给你带了这么好的东西。快点吃,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小飞,想不想和傅哥一起走,去创立自己的帮派,那样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每年的一月一日,也就是元旦这天,慕辰会像平常的公司一样总结一年的功绩,表彰贡献突出者,给帮众放福利,并且举行盛大的庆典。往年作为傅家唯一的小少爷傅残阳并不被允许参加这个代表慕辰身份地位的庆典。庆典中的座次包涵了很多玄机,很多时候它预示着你未来一年的“官运”。既然“雪藏”不能让残阳远离权力的倾轧,那么倒不如把他推上最高点,让人仰视,使大家知道他是慕辰的未来的继承人,打他注意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时傅残阳才现舅舅也在帐篷里,想起小时候舅舅对自己的疼爱,来到舅舅的军营没有先见舅舅确实不太应该。

通讯兵紧张起来,立正规范一下自己的站姿,郑重其事地报告:“报告长官,战斗结束,我方大获全胜。”

“想拿我要挟我父亲,你休想!”,笼子里传出傅残阳勇敢的声音,压抑的声调被山峦变成空洞的回音,坚定地回荡在整个埋骨沟。

“残阳小的时候,湛欣对他过于宠爱,怕他被惯坏,我就扮演了黑脸的角色。近几年,慕辰虽然好了很多可还不到我傅天可以乾纲独断的地步,怕我的爱把他放到众矢之的,所以疏离他,孤立他。树立他被我冷落的形象,再加上我同湛欣感情的传闻,希望他可以淡出慕辰的权利之争。只是没想到还是有人不肯放过他。”

肚子像见到食物的狼迫不及待地咕噜咕噜叫嚣起来,傅残阳咽了咽口水,不禁把目光盯在锅里。

残阳低下头,泪流满面,“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会去见妈妈。”,声音渐渐淡去,最后傅天几乎是按口型猜出的含义。

傅天想说,“儿子,对不起,是爸爸不好。”;想说,“残阳别这样对自己,爸爸会难过。”;想说,“原谅爸爸,和爸爸回家好不好?爸爸再也不会打你。”,可傅残阳接下来说出来的话生生把这些都堵了回去。

轿车停稳,展灏推开旁人亲自打开车门,“师父,您怎么亲自来了。”

从视频的角度看,拍摄者应该离傅残阳很近,傅残阳应该看到了,可他始终没和拍摄者说话。

“二弟!”,眼见弟弟萧瑟地背影,屠长老心底有着强烈的叫住他的想法,可房间从墙壁地板到家具饰物满眼耀眼的明黄依旧掩埋了他的理智。

“老师,墨言走了。”,银灼的衣服是临时找的,穿在墨言身上多少显得有些宽松,可雪白的颜色很配墨言俊朗的相貌,如玉脂一般淳厚的白色映衬下,墨言像是变了一个人,小小年纪竟给人优雅的贵族气质。

墨言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流血,可他一点都不疼。师父!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墨言?是墨言不够听话吗?所以父亲会送墨言来逆风,所以师父会再把墨言送去景楼。父亲当您知道儿子在景楼所作的事,您还会认儿子吗?还会来接儿子回家吗?儿子还能叫您一声爸爸吗?

精美的古瓷碗摔得粉碎,墨言和二师兄的争论嘎然而止。

疼痛稍减,“老师!”,墨言的声音干涩沙哑,那声音就像冬日干巴巴的枯枝,“老师!这样墨言就不会犯糊涂了。”

“闭嘴!”

嗙!房门被人重重关死。

“按惯例,你还不到认主的年纪,但是现在你要提前了。”

脸上没有火辣辣的感觉,嘴角也没有溢出的灼热液体,墨言惊诧地望着背转的夜尊。

景楼这里所有的人员的训练都是逆风完成的,很多女妓,男妓也是逆风提供的,尤其是那些奴性极强的好货更是逆风特产。现在时代变了,做这一行的女的男的也有了文雅的称呼,叫公主和公关经理。

“听说小师弟受了伤,弟子特来探望。前段时间怕来的人太多,弟子就没来添乱,望师父不要怪罪弟子来的迟了。”,展灏恭敬地垂侍立。

转眼傅残阳养病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傅天在龙湛欣的别墅陪了傅残阳几天后,他现傅残阳白天一切如常,时不时的他还会和冥夜说说笑笑,只有晚上缠人的像个四五岁的孩子,自己不在身边就躲到黑暗的角落,谁都不理。

小文回头,一个脑袋钻了出来,看到小文,那人先是一愣,然后噌地一下冲了出来,拉着小文一脸的惊喜。

“不!”,傅天断然否定,“我大哥一生都没为自己活过一天,临终时尸体上还有没好的父亲打的刑伤。”,望着地面出神了一会,他坚决的表态,“我不会让残阳成为木偶。”

“多嘴!夜尊,我再重申一次,我要的是墨言能谨守每一条夜卫守则,要丝毫不差,让任何人都不能挑出毛病。能力方面可以先不管,至于方法我不管,随你,我只要结果。”

被冥夜现的几次都是冥夜突然闯进他的房间,看到从他嘴里掉下来,染红了的白色毛巾,每次他都会强做轻松,笑着和冥夜说:“别叫医生,爸爸会知道的,爸爸很忙了,学院里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等等!”,银灼看准刑手起鞭前的时机喊停,还偷眼看了看夜尊变得更难看的脸色。

傅天终于明白蓝宇打电话给自己的第一句话为什么是破口大骂,为什么李明宇说自己是刽子手,为什么帮里有人传言自己是因为龙家要杀了残阳,这已经不是教训和惩罚,而是纯粹的,惨无人道的虐杀。

“宇,你既然叫了我教父,应该明白‘令出即行’行的规矩。”,端起教父的架子,傅天的语气淡然却不经意间带出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他追随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是我厚葬他的理由。鞭尸则是对他背叛的惩罚。宇,你似乎误解了我的命令,作为刑手,除这次外他一直合格并且出色,我会给他最大的尊严,我要鞭尸的对象不是他,而是他的小儿子!”

方哲往往父亲,转头对傅天说“教父,我向你保证我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如果您怀疑他的真实性,请您处罚我一个人,不要累及我的父亲。”

傅天没有反驳,反驳到显得真有那么回事了,他直接推开了病房门。

“小孟?”,田哥慢慢走近灯的开关,未知的危险才最摄人心神,田哥的神经绷的很紧,小孟的一声呼喊他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方哲,菲谢特庄园只有教父大人才能坐车,其他人只能坐步狼,到了庄外在换自己的轿车,明白?所以只有教父。”

正想着一股外来的力量把傅残阳从爸爸的怀抱里生抽出来,他奋力胡乱地去抓,结果双手只能在空中一把一把地找回飘渺的空气。傅残阳费力睁开眼睛,水雾里只有爸爸的背影渐行渐远,就像刚才在学院里一样,爸爸走的决绝,毫无牵挂。

“方哲,老师不想你把自己搭进去,老老实实回去,就当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