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月与碧萼皆道:“可不是神仙,姨娘现在除了养病念经,竟什么也不用操心了。”

白姨娘看碧萼端了个黒木匣子来,当着她的面打开,里头有许多女孩子家珍贵又精巧的小玩意。其中有一对缠丝宫灯耳坠精巧得竟让人移不开眼。

冯姨娘脸一变,抿紧了嘴角紧紧的盯着她,淑雅道:“周姐姐来向我告别。”

周姨娘见淑雅流泪不语,乎又厉声棒喝道:“你如今做这番姿态又是给谁看!我已死了是回不来了,不过念着姐妹一遭,你待我又是真心实意,实不忍放你如此为我愧疚,这才好歹求了人来看你,你若是真觉得愧疚,当初又何必插手?!”

淑雅的厢房里弥漫着一股浓涩中药味,冯姨娘一推开厢房就忍不住用手绢掩住口鼻。碧萼见到她不冷不淡的道了声‘冯姨娘来了’就低下头去。倒是宛月见冯姨娘站在门口略有尴尬,连忙迎上前道:“姨娘还请坐。”

淑雅轻轻地摇晃他,语气都柔了三分:“姐姐好福气,瞅这孩子眉高目阔的摸样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冯姨娘不屑地嗤笑:“勾引了人家从良夫婿不说,嫁了人也不知道检点,从了良,见了那有钱的便又恢复了□本性,勾引禄少爷,害的吕秀才被人打死,她还好意思上禄家卖身做妾!”

等碧萼让人把西瓜切好,淑雅也梳好了头。扶了扶斜插在鬓角的钗,便带着碧萼出了厢房,下了走马楼。路过堂下时,隔壁厢房的美人靠上探出了一个美人来。

“那是没缘没故?”淑雅疲惫地端起了宛月端上来的茶,抿了一口后,才听碧萼不忿的辩解:“她嫁来这又不是姑娘做主的,凭什么给姑娘刺吃。姑娘你还好意提醒她,照我说向她这样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的,管她让人啃了骨头去!”

淑雅道:“我怎会怕她,只不过以后还要相处,不想第一天跟她吵。”

周姨娘看着她,嘴角似乎翘了一下:“十八桌那是你才有体面。”

淑雅挪开视线,淡淡地扶了扶鬓边翡翠步摇:“杜姐姐说什么话,再怎么伺候爷也不该忘了规矩”说罢转身对碧萼道:“快些走,不然误了给姐姐请安看我不罚你!”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点头,也许连淑雅不知道,就在那一天,一个少年粉色念头被打击得一干二净。他已知道,她只是想找一个合作人。而不是别什么。

因为有一两个开头,接下来也有孩子跟着吃了起来,本偷偷摸摸动作变得光明正大,而且随着吃人越来越多,诱人点心越来越少,饿肚子男孩们开始打了起来

骤然间,淑雅感觉自己彷佛是挣脱了某种紧紧捆缚的荆棘,如一把内敛而锋利的砍刀,勇无所顾!

对于冯姨娘这句不咸不淡的夸赞,周姨娘脸色平静:“还差一点就能收尾了,明天便能做出来,你看看还有没有那个地方要改动的?”

淑雅点头,碧萼似察觉到什么,扶着淑雅跨进了厢房,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温柔伺候着梳洗,旁的话一句也不多说。

两人说了一会话,周姨娘专注于手里的绣活,偶尔轻声细语的答话。末了,将临晚饭的时候,淑雅便告辞了。

到了晚上,因淑雅是新来的,秦氏便让姨娘们都聚在了一处陪老爷吃顿饭。

淑雅盯着窗外,慢慢道:“你我还能把你嫁出去,若是太子登基了,我在这里便是能活命,那里能活得畅快?”说白了,她不过是韩越泽对付世家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