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还在继续,李郃忽然听到好像有人说到“不愧是歌仙,风姿果然不凡”什么什么的。

见到何婷后,李郃差点喷笑出来——这小丫头还是一点没变,十岁的小女孩脸上就涂满了脂粉,浓妆艳抹的,那一脸的雀斑倒确实是给盖得看不见,但走近一瞧却不禁让人疑以为见到小白骨精了。

李郃为她介绍新收的仆人:“这是牛大牛二牛三,你认他们就认鼻环,鼻环挂得越靠脸的左边,就越大,知道了吗?”

刘月儿道:“爹爹,月儿选夫婿,要用月儿的方式,请爹爹勿插手!否则,月儿宁愿不嫁!”

李郃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只是试试他们的功夫而已,晚上照样给你们吃大餐。”

牛大把沙锅大小的拳头一晃:“我们的拳头最硬!”

一个,二十岁左右,腰膀粗圆,宽胸大腰,穿着件小马褂,露出强健的胸肌,鼻子上带着个鼻环。

“那……娘,您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去外公那?”李郃有些丧气地问。

确实,跟在李郃身旁,有时候觉得真是比当年在欧阳家当大小姐还舒服。

“嗯,啊?什么?”李郃身子一抖,转过头来诧异地望着芊芊道:“什么事?”

“先不急回家,走,去宁宝轩。”李郃小手一指,一行人就拐入了另一条街。

李郃更奇怪了,这么一大早的,天还没亮,芊芊能跑哪里去呢?还去了那么久?越想心越慌,越想越担心,经过了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已经越发地离不开这个小侍女了。就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她才睡得好,这不,她一起来,他就醒了。

李郃微微笑道:“放心,不是毒药。吃下去只会让你在七天内没法使用内力而已。”这药丸是他在花柳云那老太婆的房间里找到的,吃下可以抑制功力七天。在艳儿刚到府上的时候他就准备给她吃了,不过还没来得及拿给她,她就逃跑了。中午刚回莱,李郃也没想那么多,就没让她马上吃,想不到晚上就闹事了,一耍起大小姐脾气来,会武的艳儿对上那些丫鬟仆人,还不是跟欺负小孩一样?

欧阳博看李郃仍是没睁眼,轻轻碰了碰艳儿道:“菲菲,快向二公子求情。”

“啊!怎么了?”霜儿一下跳了起来,铿地一声抽出了短剑,紧张地问。

小青则拦在了他的面前:“我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谁跟你有缘了,谁又要跟你再叙了?快滚,要不然本姑娘打得你满地找牙!”

不过四楼却唯有一桌人没有向他问好。

芊芊点了点头道:“奴正好会,这就弹给主子听,奴弹得不好,还请主子见谅。”

“哈哈,芊芊果然乖。”李郃大笑道。

“啧啧,确实漂亮,漂亮。这位应该就是欧阳菲菲了吧,不愧是武林十美之一啊,不错不错。”李郃之前看过的成年美女只有飘香楼的那些红牌,绝色的美女却从未见过,倒是美女坯子见了不少,姐姐云琳和芊芊无一不是未来大有潜力的绝世美女。不过像欧阳菲菲这样美貌的花龄少女,他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见到。

李郃恍然,原来她是要去洗漱啊,不过竟这样没打招呼就去,主子都还没洗漱呢,这可不算个合格侍女应有的行为,但想来芊芊以前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还是慢慢调教吧,时间还长着呢。

芊芊在李郃的怀里抽咽了一会,也渐渐地止住了泪,低声道:“他们有好多人,有白衣的,有黑衣的,有使剑的,有拿大锤的。嗯……还有好多光头。他们……他们杀了爹爹,又杀了娘亲,哥哥和大姨带我跑,他们又追上来把哥哥杀了,把大姨打得吐血。莹儿好害怕,好害怕……”回忆起那些悲惨景象,刚刚平静下来的芊芊又不禁轻轻颤抖了起来。

吃着吃着,小女孩精致的小眉毛微微颦了起来,似乎吞得有些困难,看着她有些干裂的小嘴,李郃意识到她可能是渴了,便站起身对不远处的小吃摊老板勾了勾手指头。

欧阳天沉吟道:“李家如今在大夏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无论在朝中、军中都有着极高的声威,再加上有延东王的支持,便是皇族权贵也得让他们三分,要与他们相抗,那根本就是鸡蛋撞石自不量力。这李家二公子我也听说过,虽小小年纪却手段颇多,隐然成了扈阳府的小霸王。这次老三做得不错,我们确实不能得罪这个李二公子,更不能得罪李家。”

李郃心里暗暗一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躺在靠椅上似乎在闭目养神一般,左手轻轻地抚着大飞的脑袋,右手在靠椅扶手上不缓不疾地轻敲着,过了一会才悠悠道:“放过他们两个嘛,也很简单。你们家主年老体病不能来,也可以。”

像今天,心血来潮的李郃找来麦东宽练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又偃旗息鼓躺树阴下谐意地吃起葡萄了。

不过茅房里却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出来而变得安静,反是由于喝骂声的停止,让望鹊楼上看热闹的人们隐约听到了里面传出的“扑通扑通”声和求救声。

但看那男孩眼睛微眯,一脸淡淡的笑意,被他这么一看,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般,背脊生寒。再看那些公子哥,似乎都以他为首,两人对视一眼,更觉得这男孩大不简单。

现在正是七月,望鹊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一般都要提前几天预定才能有位置,现在去不用说就知道全楼都满了。

于是,再世为人的李郃有了一个生活的理念——做个纨绔子弟,享受生活,逍遥自在。

李斯洪道:“琳儿,你比郃儿大三岁,以后可要照顾好弟弟啊。”

张涛道:“何布政使的大儿子何光前些年病死了,好像是得的花柳病……”

“哦。”李郃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仍是闭着,艳儿却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张涛轻咳一声,继续道:“二儿子何原,成日往花楼勾栏院里跑,仗势欺人,是延东府一霸,延东城众富家子弟之首。因为何大人长子已故,只剩这么一个儿子,所以平时很是宠溺,更让他肆无忌惮起来。据说前些日子,居然要强抢百花楼的歌仙上官青青去做小妾……后来还是延东王爷放话说大寿之时要请上官大家来府上唱曲,才使他暂时放下了色心。”

李郃听到此处,眼睛睁了开来,坐直了身体,道:“见色就使坏,是出了名的?”

张涛点头道:“是,这何原确是延东府第一花花公子、纨绔子弟。”

李郃冷笑:“就凭他那样,也能当纨绔子弟?”说着又躺靠到了椅子上,让芊芊继续帮他捏背。

张涛又道:“何大人的小女儿何婷……”

“她就不用说了。你说说何原每天都什么时间去百花楼找上官大家听曲?”

“每天早上和晚上……”

“早上?”李郃微微皱眉,中午似乎也有。可这早上去听曲,却是让他心下不解。

张涛神色有些奇怪地道:“那何原有个怪癖好,说早晨的女人是最美丽的,所以总是晚上听完曲后,直接在百花楼找个姑娘过夜。而后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就去找上官大家听曲。何原好像从何大人前些时候新娶一个小妾后,就一直在百花楼过夜了,据说是与那新姨娘闹了别扭,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李郃冷笑:“这小子倒是蛮有性格的嘛。这上官青青可已经被他上过?”

张涛道:“这百花楼的老板为了讨好何家,以何家为靠山,一直千方百计地逼上官大家去招待何原,若不是怕她会自寻短剑,据说上官大家每次给何原唱曲时都随身带着短匕,已经好几次以死相胁才得以保持清白了。所以何原又异想天开地企图将上官大家娶回家做妾,以为到时便可任其为所欲为了。”

“嗯……”李郃闭着眼睛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找你。”

“是,那小人告退。”

待张涛离去后,李郃又对旁边的李东道:“牛大他们呢?”

李东答道:“他们三个吃完晚饭后在院子练了会拳,洗了澡,就睡觉去了。”

“嗯,好了,去准备洗澡水,本公子要沐浴。”李郃淡淡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