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和艳儿她上次去李府时都已见过,所以也都甜甜地叫了声“芊芊姐姐”“艳儿姐姐”。

“月儿!你在做什么?简直是胡闹!快下来!”刘员外在家丁的簇拥下一脸怒容地走了过来。

三牛道:“不是要把他们打趴下吗?”

李郃眯着眼睛,面带微笑,好整以暇地看着三人,道:“那么,你们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半晌,随着几声沉重的脚步声由楼梯传来,三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先后出现在了李郃面前。

不过这些事情还轮不到十一岁的李郃去操心,即便李郃有那个能力去操心,他也懒得去管。他可不相信李家会倒台,朝中、军中、地方、贵族皆有强大的势力和影响力,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倒台的。他可不想费心去搞那么多事,只要开开心心自由自在地做他的二公子就行了。

现在,李郃虽然仍未对艳儿如对芊芊一般亲密,但也很少给她脸色看,惩罚什么的更是几乎没有。

又过了一会,芊芊见主子的眼睛虽然看着艳儿,但却好像在发呆,想着什么似的,不禁轻声唤道:“主子,主子,主子?……”

“嗯,全身都是新的,看起来确实不一样。”李郃却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忽然心中一动,全身是新的?

这时天还没亮,四周仍然是一片灰蒙蒙的,连李东、李西和其他府里的下人都还在酣睡,四周一片寂静,只能不时听到某间屋子传出的梦呓呼噜声和草丛中的虫鸣声。

艳儿跪在了他的脚边,看着他手中那粒药丸,眼中闪过害怕的神色。

“嗯”李郃仍是只用鼻孔应了一声,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小青对旁边仍自坐着发呆的霜儿道:“霜儿,走了。霜儿,霜儿?”

叫霜儿的小女孩白了李郃一眼:“谁是小姑娘啦?本姑娘可比你大多了!”

对这些老者,李郃也是笑脸相对,抱拳回了礼笑道:“各位早啊。”

“芊芊,会弹凤求凰吗?”在李郃上辈子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中,凤求凰是汉代司马相如谱的一首曲子,婉转悠扬,极为动听。来到这个世界后,李郃也曾在无意中从书上看到过有这么一首著名的凤求凰,只是作者已非司马相如,不知这个世界的凤求凰和那个世界的凤求凰相不相同。

李东刚伸手准备帮小主子盛饭,芊芊就抢先一步端起了李郃的碗,帮他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白皙的肌肤,细致的眉,纤巧的鼻,还有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果然是个标致的大美人儿,只不过脸色不太好,眼睛有点红肿,表情也有些阴沉。

正准备起身追出去看看的时候,芊芊又回来了,一张小脸微红,低声道:“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打水。”

不过这并不妨碍李郃的承诺,在清临两省,他李二公子如果想灭谁,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即便对方来头很大,他玩阴招也有把握把他们玩死。不过,在内心深处,李郃倒是有些暗暗感谢芊芊他们的仇家,若没有他们,他哪里能得到这么个媚骨天生的小宝贝?想到这里,不由得把怀里的小可人儿抱得更紧了。

这种时候,才六七岁的小女孩居然拿到食物后还不忘说“谢谢”,吃起来竟也不急着吞嚼,以前若没有严格的家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更让李郃确定了刚刚的猜想——这小女孩八成是落难的千金小姐。

欧阳霸又要反驳,却被欧阳天瞪了一眼,嗫嚅了半天,还是把话吞到了肚子里,只一张脸涨得通红。

刚刚那一气势的对峙仅是一瞬间而已,欧阳博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并不会武功的二公子应该没感觉到,却没想到竟给看了出来,忙再恭身道:“小人不敢,小人诚心诚意向二公子赔罪,万望二公子开恩。”这回连自称都换成“小人”了。

麦东宽也是拿他没办法,连总督大人都奈何不了的二公子,他又哪能管的住呢?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自练自成吧,只是可惜了那身千年不遇的绝世筋骨啊。

不一会,一脸满足的欧齐和其他几个纨绔子弟拍着手从茅房出来了,那表情,就好像他们是憋了几天的货,刚刚在里面排完一般。

欧阳宏和欧阳鸣不禁大感奇怪,这群人搬救兵怎么搬了一人一犬来?若是那巨犬也就罢了,的确有几分威势,可这男孩明明才十岁上下,又来做什么?

望鹊楼坐落在鹊桥边不远处,有四层楼,是鹊桥街最高的建筑。坐在三层和四层的靠窗边,可以看到鹊桥的全景,因此取名望鹊楼。

既然能够从新再活一次,那么为什么不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呢?

旁边的李明笑道:“你当年出生的时候,和弟弟也是一般大。”

李郃左手牵着芊芊,右手牵着甄瑶,一时倒是成了那些十岁左右的富家子弟们艳羡的对象。

清月楼不愧是延东城第一大酒楼,从外面看美观大方,进到里面看则是奢华高贵,每一个摆设都精致到了极点,每一样家具都透着华丽和优雅。

此时清月楼已是灯火通明,底下停满了各色马车,延东府上得台面的大人物或亲到,或派人而来,却只是为了祝贺这一个布政使小女儿的生日而已。可见何家在延东府甚至靖康省的影响力都是不小。

李郃他们现在正在清月楼主楼的第四层,这层宴请的皆是延东城里的富家子弟,最小的不过四五岁,最大的也不超过十八岁。不过李郃看了半天,却是没有看到一个长得清秀点的少女或女孩,不禁有些失望——这延东城的水土也太差了吧,除了表妹外,连个美女都孕育不出来。一般来说富家女子自小娇生惯养好吃好睡,又有保养,一般长得都比较漂亮,皮肤也比较好。所以若是富家女子中都没有可看的,那平民家的……也就可想而知了。当然,也不乏天生丽质、沙难掩珠的平民女子,不过毕竟是少数而已。

李郃看着这气派的景象,不禁有些奇怪,这靖康布政使,是不是有些嚣张过头了?当年他父亲李斯洪过四十岁生日时也只是在府上略摆了些许酒席而已,哥哥李明十七岁成人生日典礼时更是只象征性地请了些许亲朋好友,而那时他已是朝廷的探花郎了。

他何俅何等何能,一个小女儿生日,就敢搞如此排场?!莫非他们有什么背景不成?正在李郃思虑的过程中,何婷的生日宴已经开始了。

因为在路上李郃就已经对甄瑶交代过,不必给他介绍那些延东城的富家子弟了,他对他们没兴趣,而何婷也似乎把他忘了一般,并没有将他这个初到延东城不久的客人引荐给众人,而只是自顾自地与几个富家公子和小姐调笑聊天,因此也使得几桌热闹几桌冷清。加上李郃不太与众人玩闹,所以给他敬酒或找他聊天的人少之又少。

李郃就这么与艳儿、芊芊坐在角落里,微笑着看着这些半大孩子们在那玩闹,心里却是自己想着事情。

不过后来还是有几个公子哥找上了李郃,但原因却是让他有些无奈。那些公子们以为艳儿和芊芊是哪家的千金,但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李郃的侍女,不禁过来巴结讨好,希望能将两女卖给他们。在当时社会,侍女仆人在富人间买卖或相送是很正常不过的。

李郃自然是一一拒绝。公子哥们不死心,有的甚至在话语中暗加威胁的语句,但李郃微微透露了一下身份后,他们就立刻蔫了下去,忙不迭地道歉后离开。

延东王的外孙、当朝太师的亲孙、清临总督之子,是他们得罪的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