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笑,指指另一条路,“随便走走吧。”

是想念,是怀念,还是习惯,我对自己迷惑,对他更加不解。

如果不是在别人家的床上,我一定会懒懒的闭上眼睛,什么回忆都会变的美好。

以前在汉中门那里的馄饨摊上,唐君然戏笑着跟我说,“要结婚做什么,八块钱还不如喝碗馄饨实在。”

他声音有半刻的停滞,“江止水,你在哪里?”

我抿起嘴狡黠的笑,指指李楠师兄实验室的门,“李老师,在吗?”

韩晨阳顺势挑眉,眼眸里深藏笑意,“我有理由拒绝吗?”

他点点头,“不错、不错,比我在英国时候吃的好多了。”

我摆摆手,连声喊停,“我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我也不懂,江家的事我从来不过问半分。”

深邃的天空只有黯淡的一两点星星,遥遥无期,灯光透过树枝的投在他的手臂上,一阵风吹过了,我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的深重起来,相扣的手心细细密密渗出汗。

他只是笑,然后小声的告诉我,“他也就一般优秀,韩晨阳是特别优秀。”

李楠师兄开门进来,正好看见我一副傻傻笑的样子,觉得好奇,“小丫头笑什么笑,这个口味的酸好吃吗,看你一脸陶醉的样子。”

那天我还在上课,讲台上的政治老师讲的激情澎湃,我无意中向窗户外望去,却发现在走廊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有些惊讶,常泽从来不来班级找我,要等也是在画室。

薰衣草的花语就是,等待爱情。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手中握着一只打火机,“啪”的一声,暖暖的橘黄色指间跳跃着,然后松开,继续点燃,松开,继续,了此不疲。

当他澄澈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的时候,多么艳丽的阳光都照不进那样的死灰深水,他那样死死的看着我,甚至可以听见他血管里铿锵撞击的那份不甘、嘲弄,还有隐忍。

他走到座位上,掏出纸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水痕,“我刚从体育馆回来。”然后他看着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样子,笑起来,“你愣在那里干什么,不是出版报的,还不快去。”

年轻的小伙子黝黑的脸上分不清是被热辣太阳烤的还是不好意思,居然浮上了红云,,“没事,承让、承让。”

“到时候记得告诉我,我一定要看看导师去,对了,在这里生活的习惯不,广州冬天暖和多了,南京现在就这么冷。”

我真的好奇,刚想开口,李楠师兄一下子站起来,“饿了,走了,吃饭去。”

晚上李楠师兄接我去吃饭,我不喜欢打车,宁愿去挤公交,平常的下班高峰,华灯初上,站牌下等待那车明黄的温暖徐徐过来,塞进密密匝匝的人群,规律的拥堵,然后随着公交车一起摇摆,移动广播电视里放着介绍南京各大景点的节目。

她昂着头,踩着高跟鞋,努力做一个没有回忆的新娘,只有右耳垂闪烁着钻石的光芒,一点一点,像是流不完的泪水。”

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那种感情叫喜欢。

我和他站在一起觉得荣幸,却没有压力。

他却喊住我,“止水,你的电话是多少,好久不见了,改天聚一下。”

我吓的丢了笔,皱眉,“你胡说什么东西!”

也许是这两个男人太耀眼的缘故,几个小护士都偷偷的探了脑袋看,更有一些护士借机帮我调整滴度,光明正大的看。

“处女座,怎么了?”他显然也有些不着头脑。

李楠大笑,隔壁有师兄找过来,“李师兄,江止水,学院开会!”

我笑笑,忽然觉得对面有人在注视,抬头一看,原来是帅哥韩晨阳和他的导师。

远远就看见陆宣挽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们推门进来后,我看得更真切。

听到这句话,其他两个人眼睛一亮,我笑笑解释,“江风设计给我的,我觉得挺,偶尔带带,不过时间长了夹耳朵痛。”

泪型的吊坠,粉红色的水晶,切工看上去还不错,相对于其它款,这款做的致可爱,透过自然光,水晶各个切面闪着温柔的光芒。

敏感,自负,如雏菊的花语一般,有着沉默的等待,和沉默的爱。

这么多年,他都在我身边,我也从未想过他终将离我而去。

可是,这一辈子有多长,这么多年又算什么,不是自己的,终究是留不住的。

他缓缓的睁开眼,眼眸亮了一下,然后又趋于平和,“你来了?”

我头,轻轻的把窗户关上,“你这样睡着了,会感冒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打量病房的四周,若不是有那些医疗设备我还真以为是一家豪华的酒店,我存心调侃他,“这里据说一天就是三千,你这一骨折要我砸多少黑方呀,别说你了,我都看着心疼。”

“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他无奈的笑笑,用手指指自己的额头,“很疼的。”

我惋惜的说,“唉,还好没破相,不然你赵景铭的一世花名就毁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怎么都不告诉我的。”

“跟你没关系。”他站起来推开窗户,不去看我,一阵冷风嗖的窜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可是他的声音比冷风还冷,“那天,为什么没有进来?”

看来是常泽这个家伙又出卖我了,我故作轻松,“赵景铭,你知道非礼勿视,再说,破坏人家好事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那个女的不是我女朋友。”他忽然转头,眼光炯炯的看着我,在他眼睛里我看到一丝蛮横,还有脆弱不堪一折,“她是”

“是未婚妻!”一个冰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转头看去,一双挑衅的眼睛毫不忌讳的看着我,女孩子高挑秀颀,淡素的容貌,并不出众,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很有气势。

气氛一下子冷到了极,赵景铭嫌隙的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进门要敲门的吗,这就是你家所谓的教养?”

女孩子冷哼一声,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向我,目光仍然咄咄逼人,我心领神会,大方的笑笑,“你好,我是江止水。”

她也报以微笑,眼眸中的警报并未解除,“你好,我是薛亚楠。”

这时候我再不走就是不识相了,于是我眨眨眼,朝着赵景铭挥挥手,“唉,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最近忙实验,你可要好好恢复,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

然后我转身欲走,女孩子看了我两秒钟后,转身也走,“我有话跟你说,江小姐。”

“薛亚楠,你要干什么!”后面有赵景铭压抑的怒火。

女孩子薄冰一般的眸光不着痕迹的从某个聚焦换到我的身上,我仍是笑的坦荡,“好的,薛小姐我们去楼下说话吧,影响别人就不好了。”

我和她走在长廊上,忽然她开口,“我知道你是谁。”

“我也知道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你是谁,所以薛小姐想说的,我都明白。”我一都不反感这个女孩子,反倒是觉得她的子很对我的胃口。

她闻言,眼睛里的那份防备慢慢褪去,字句斟酌,“我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赵景铭,只是,对于我未来的丈夫,不管两人是否有感情,对于家庭,总是要有一份责任的。”

我颌首,对她好感立刻又增加了几分,“薛小姐大可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叹气,却没有再多言,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苦苦压抑着一些事情,但是就现在的情况,她也绝不可能全盘托出,而我只想安慰一下这个与我一般大的敏感、不安的女孩子,我对她说,“薛小姐,你相信单方面的感情会有天长地久吗?”

她笃定的摇摇头,“从来不相信。”

“那就对了。”我轻轻的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谁一定要为谁从一而终,如今的我们都是俗人,所以不管是谁,一定会屈从于现实的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