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怕叶昭仪的病会过人,不愿应采媚去涉险了。

他是去敲门打断皇帝的好事,以保全皇上的名声,还是得乖乖在外面等着,莫让皇帝迁怒于自己?

皇帝笑着摇头:“爱妃用完朕,就想一脚踹开了?真够薄情的,不过……朕喜欢。”

还是说,主子是担心婉充媛和翠昭仪会在暗地里对付她?

“朕特地送过来,爱妃难道就不该有所表示?”霍景睿唇边的笑意加深,把麒麟珠在掌心里随意把玩着。

选秀在即,到时候加上皇后的表妹,后便有三位同族了。其中两位,太后和皇后还是掌握了实权的,不知道这位表妹如何,这后基本上都是她们的天下了,霍景睿又如何会不担心?

应采媚挑眉,算是明白了,皇帝然帮忙遮掩了昨夜两人在雨亭中相会的事。也好,省了她不少麻烦。

她白天打探过了,翠才人被分在西边的寝,比以前的桃源殿还偏远冷清,显然不得帝心,皇后也喜得落井下石,远远打发掉这个女。

皇后盯着应采媚的脸,见她只微微一怔,便皱眉垂下头,这才满意地笑笑:“提份位也没什么,本只听说这叶美人与应昭仪是旧识,便提前跟你说说。”

不出手也罢,一出手自然是刀刀致命。

叶美人身穿素色衣裙,鹅蛋脸上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身姿瘦削,娇小可人。只是,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过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这男人另眼相看不是?

应采媚一笑,也就随她去了。

青梅也是皱眉,珍昭仪实在太大胆了,虽说这个时辰甚少妃嫔出现,也未免太不小心了。难道她进后,连礼数规矩都忘了吗?

片刻后,皇帝唇边勾起一丝愉悦的笑容,换了一身玄衣大步走来。

应采媚一愣,惊讶于皇帝的直白,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皇上,这不可能。皇后娘娘向来重视规矩,怎么会……”

她想的是,有内力护住,这膝头不过是皮伤,瓷片也没进到伤口里。

太后这一招,压就是为了皇后吸引皇帝的。

太后最重礼数,一上来就行大礼,怎么也挑不出错来,还能让她多几分好感。

嬷嬷神领神会,点点头,便要退了出去。

在看见皇上的那一刹那,珍美人提起的心才落了地,却在皇帝身上闻到一阵淡淡的药酒味。

长吻结束,应采媚吞下皇帝纯正的阳气,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谁不知道只是幌子,皇后不让主子去伺候皇上,那么她老死在桃源殿里也不会再被记起……

看来这里头,有趣的事还不止一件。

最紧要的,是那匹价值连城的云纱。

她便早早打发掉这两位据说是跟着应美人进的侍婢,虽说两人是家生子,对应美人是忠心耿耿,但也说不定会坏事,倒不如早早弄走。

不愧是皇帝,自制力的确不凡。

又是一片桃花园,最吸引人的,不是那艳丽非凡的粉色桃花,而是花海中那随风而舞的红衣女子。

为了她好?真是可笑。禁足一个月,是想借此让婉茹虏获皇帝的心,好诞下子嗣吗?

皇后会让太后明白,她绝不是让人随意摆布的傀儡!

太后手,让皇后禁足一个月的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后。

有人欢愉,有人忧心,有人跃跃欲试,有人摩拳擦掌。

皇后禁足,侍寝的天数便空出来了,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白梅皱着眉头嘟嚷:“太后肯定偏心,皇后不能侍寝,就把婉充媛提起来,本没想让其他人尝点甜头。”

青梅瞪了她一眼,这个妹妹在主子面前越来越放肆,没一点规矩了。虽然白梅说的,正是事实。

“放心,婉充媛焦急着呢,你们看着吧。”应采媚丢下的一颗似是而非的种子,落到婉充媛的心里。如今皇后禁足,仁明殿被封,任何人不得进出,她本没机会下手,又如何会不急?

一个月后,谁知道皇后会不会显怀,让婉充媛没机会下手了?

虽说婉充媛如今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是皇后怀孕,她在后便没有用处了,又怎会甘心?

“备着一坛桃花酿和几样下酒的小菜,今夜我要赏月。”应采媚把玩着手心里的麒麟珠,微微一笑。

对于主子古怪的要求,青梅已是习惯了,问也不问,便心备好了一切。

入夜,应采媚沐浴后身穿一袭红纱,在窗前赏月独酌。

果然,那道熟悉的身影如期而至,轻飘飘地落在窗前,一身玄衣,似是要融入夜色中,漆黑的星眸深深地看着她。

“怎么,皇上昨夜还没有尽兴?”应采媚忍不住打趣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红唇微扬。

霍景睿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笼罩住,眸光里只映着应采媚的身影。

“白粥小菜罢了,又如何比得上爱妃?”

他就着应采媚的手,低头喝了一口杯中酒:“十年桃花酿,窗前赏圆月,爱妃倒是好兴致。”

“妾在等着皇上,漫漫长夜,又怎能不对月品酒?”应采媚一口把余下的酒饮尽,舌尖在下唇一舔,极尽妩媚勾人之色。

皇帝伸手挑开她鬓角一束长发,放在嘴边轻轻一吻:“爱妃这张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是不是抹了蜜?”

“皇上尝尝便知,究竟是不是抹了蜜?”应采媚双臂环上霍景睿的脖颈,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浅笑,眼底噙着一抹狡黠。

“那朕就却之不恭了,”皇帝一笑,他在外,应采媚在内,把她压在窗棂上,俯身便吻上那张诱人红唇。

柔软的唇瓣带着丝丝桃花酿的酒香,香醇而醉人。唇舌交缠,谁也不相让,你来我往,纠缠得越来越深,谁也不愿意率先认输。

只是下一刻,皇帝微微避开了应采媚探向他脉门的手,眯起眼把她揽在怀里:“此时此刻,爱妃实在太煞风景了。”

应采媚指尖在唇上一划,面上依旧露出几分笑意,仿佛刚才想要捏住皇帝脉门的人不是她:“真可惜,妾然失手了。”

这世上能避开她的,除了师傅,也只有皇帝了。

“怎么,爱妃还没想起朕是何人?”霍景睿不慌不忙地翻身入内,搂着应采媚坐在了床榻上,将她揽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