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迎着她走了几步,凑上前来温和地说:“红姐,我专程来找你谈点事情,能上去坐坐吗?”

一个人在大路上急跑了几步,猛然扭伤了脚,折断了鞋根。拎着残破的鞋子继续跑,扬手将一双鞋子狠狠地丢了出去。她不服气,就是不服气!输给谁都不要紧,怎么偏偏输给那个女人?那个倪红莲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金胜的?是年上回去的那次吗?她原本是大个儿的女朋友,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哪!

小刚听得一头雾水,始终不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索性回避了带着浓重火药味儿的话题,勉强笑出一声,问到:“吃什么?湘菜还是川菜?”

江浩求之不得,连忙答到:“当然没问题,哥让咱上哪儿咱就上哪儿!”

将菜谱递给对方,满脸堆笑地说:“静云,想吃什么点什么。”

“静云,让我怎么说你?他一个三十大几的独身男人,这么多年就自己过来的?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你以为他这前半辈子一直为你守着?有女人给他打电话太正常了,你要面对的问题不是质问他为什么会有女人给他打电话,而是怎么把他外面的女人一一‘做掉’!”阮静山被妹妹的“单蠢”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我有话说!”她绷着小脸硬挤进了屋。

“怪事!那可是你未来的媳妇!没喝高就说胡话,想把媳妇送人?”感觉事有蹊跷,连忙追问。

“我和我哥马上下高了,你们在哪儿住呢?胜哥的电话关机,只能找你了。”阮静云在电话里略显焦急地询问。

“一分半的定性!呵呵。”她翻着白眼,干笑一声。

心中暗自叫劲,忽然被一阵电话铃惊醒。文惠掏出电话,看了看号码:“红莲的电话。”接通后,恩,啊的应了几声,转向江浩说到,“红莲让我马上过去找她,你先歇着吧。”说着话,匆匆出了病房,打车直奔北岳二部。

放下电话,随意选了几样小菜,落座不久,便看见七八个板寸,“葫芦头”探着脑袋晃了进来。金胜摆了摆手,站起身说到:“都吃了吗?没吃就坐下来吃点,吃饱了咱上去说话。”

真的要签吗?一辆“花冠”……

“早说呀!咱家大骡子大马都歇了,再把您儿饿坏了,谁干活呀?”转身问红莲,“妞,这家伙不吃辣的干不动活,找个川菜,没问题吧?”

倪红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对方这声“嫂子”叫的她一阵心宽。这充分表明这司机已经基本上屏弃前嫌,给了她一定程度的认可。

金胜用极其赞赏的目光打量着闷头收拾大包的爱人,心里敏锐地感觉到小刚情绪的变化。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善举,她基本扭转了对方对她的看法。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用心,没什么问题不能化解。人虽然不能改变周遭的世界,却能好好的改变自己,她能用慈悲心和智慧心来面对这一切,正是顺应佛法。

“胜哥,反正是周末,你就不能带我一起去转转吗?只当散散心,人家也好见见你!”

“我俩混得跟哥们儿似的,一有空就qq视频。胡诌八扯,逮什么说什么。”小刚不以为然,自认为对金胜构不成威胁,人家是地主,他是打长工的。

“刚子,想个办法,怎么才能让他迷上我?”她半开玩笑,情绪已然轻松了许多。

“妞儿,第四下,咱缓缓吧?”他轻吮她柔软的唇瓣,有心告饶了。

“保证不会迟到,明早再回去。”商厦通常都是十点开门,九点之前他们一定能赶回去。

“你可愁死我了!”他目光出奇的温柔,宠溺地抚过她扎着马尾的后脑。

倪红莲正在家里倒腾着衣服,一时拿不定主意明天该穿哪套去旅行。几天前,她刚一知道自己排在明天休息,就提前了信息给金胜。一大早在地铁上接到了金某人的电话,说他去了t城,明天会在那里等她。能跟他一起旅行想起来就让人兴奋,期待已久了。

“吃你的面吧!我又怎么折磨你了?对了,我买了个dvd,不到二百块,看片儿吗?”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波动的情绪,欣然转移了话题。

倪红莲老远就看到了停在黑暗里的车,强忍着嘴角漾出的喜色。他来了,躲在黑影里监视她吗?他们俩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她跟什么人交往关他屁事。要是她没猜错,他现在一定拉着一张驴脸等着盘问她呢。

在木樨地下了车,边拦车边打电话:“妞儿,睡了吗?”

“嗓子喊哑了?呵,蛮性感的!”他背向门口,靠在椅子上,拿着电话。

“小孩儿沒娘,说来话长。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暂时不打算回去了。我多少年前在这片儿住过,记得这附近有个便宜的招待所,仿佛是地下室的那种,便宜,夏天挺凉快的。”伸手向马路对面亮着灯的招牌指了指,“就前面那个。进去一问居然没有空房,出来没走多远正看见那个澡堂,身上粘乎乎的,干脆住下,连洗带睡也花不了几个。”

他沒认错,怪他不敢认。倒在那张躺椅上的正是流落异乡的倪红莲。对方正因为与影片中的女主角同病相怜,窝在角落里哭红了眼圈。

“江浩,你当初说,我帮你还上饥荒你就答应离婚。这会儿又反悔了?”倪红莲再次将手上的香烟点着了火。花冠?送你个花圈!

他守着尸体茶饭不思,不眠不休,他怀疑自已可能是爱上她了。于是,他在佛前乞求,求佛慈悲求活她。佛劝戒他:五蕴皆空。色蕴犹如聚沫,受蕴如水上泡,想蕴如阳焰,行蕴如芭蕉,识蕴如幻化。他却一句都听不进去,被那俱美丽的尸体迷住了。

小刚果然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很清楚他心里想些什么,更值得赞赏的是,对方懂得心照不宣,他这个司机没选错!轻轻点了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钥匙和行车本,没再说什么。的确需要辆车,出院时盆子罐子一大堆,难道顺手扔了吗?伪劣的也是钱买的,凑合着用吧。

也许。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两个人曾经是那么融洽,那么美好,对方一点儿都不留恋吗?

金胜被身后灼热的目光盯得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必回头,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张大了眼睛。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还象个‘跟屁虫’似的!不禁觉得自己被人用眼睛猥褻了……

volov在落日的余辉下闪着金红的光泽,燃烧着热情与希望!夕阳下山了,明早还会腾出一轮朝阳,当那个男人再次踏上故土的时侯,她便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恩……禽兽……啊……”妖冶的咒骂交织着呻吟,她神智迷离:只是接吻,会高潮吗?隐隐感到下腹节奏紧凑而钝挫的揪痛,不晓得身体里流出的是什么?鲜血,亦或爱情?

前些时候终日守在阮静云身边,他从没觉得象今天这般厌倦。他是怎么了?这就叫做变心吗?亦或,他的心里从来就沒装着对方……

不然你就干脆跟着我过!

“我欠你个月子,这下算是补给你吧。等回去咱也出本书,就叫《伺候月子》!”嘴上打趣,心里却掬着一汪苦涩,触景伤情,忽然想起两人曾经有个孩子沒了。明知红尘之事是不能假如的,却依然禁不住幻想:那个孩子若是生下来,该有八九岁了。

金胜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处,这下可找着出气筒了。三两步走了过去,对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摆了摆手,轻声说到:“后生,跟我出来,咱上外面呱嗒。”

望着名正言顺的女朋友金胜心中猛然一惊,苍天!他几乎忘了他如今己经有了静云。心中的自责如流星般一闪而过,立即说服自己:救人要紧!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江浩禁不住火冒三丈,猛地将她按在床上,一顿凶猛的拳打脚踢。压抑多年的郁闷如爆的火山,终于找到了泄口……

“好啊。”难得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她哥。那颗“电灯泡”实在太晃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