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摇头,“我没想到段煜麟会那样说,我的确很感动,可是我已经决定自己的债自己背,我会独自抚养他的!”

面对安晓的欣喜与爱慕目光,辛濯回过神,毫不掩饰对安晓的厌恶,他冷眼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婚礼如期举行!”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那代表着他的决心,这个女人他要定了,不管有什么阻碍,他都要和她在一起。

“把所有钱拿出来赎个男人或女人,还不如直接换人呢!”

段简驰看出她的顾虑,又说:“你可以考虑,看今天的情况而定,她那么爱辛濯,肯定知道辛濯的为人,她愿意冒这个险你就可以看出她对辛濯的势在必得了,这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如果你担心安全问题,那大可不必,爷爷罩着你,我也不敢做出什么来!”

员工士气高涨,落洛的工作也更加顺手一些,目前公司内忧算暂时解决,就剩下外患,落洛将工作重新定位了一下,段氏项目基本上完成,她应该着手做总监真正做的工作,统筹全局,怎样给公司打开新的局面。

落松没动手,他气的浑身都抖了起来,指着落帆骂道:“滚,你给我滚!”

“时间?是给你时间接受我,还是给你时间忘记段煜麟?就算你觉得时候未到也不至于这么激烈的反抗,唯一解释就是你习惯了段煜麟的身体,不想接受我,是不是?”他觉得自己的眼都快瞪出来了,他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可在她面前总是失控。

辛濯抓住落洛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要给她力量,落洛就算做好心理准备,现在还是觉得无措。

八年,曾经他的坚持以这样的结局落幕,多么的可笑!而他为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伤害了他的妻子,此刻他才想到落洛是他妻子吗?

然而还没到下班时间,出去办事的人就陆续回来了,大中午他也不能再把人给支出去吧,现在是人家吃饭时间,这老板就太无良了。

换好衣服走出来,落洛还没被推出来,碧奇已经赶到了,她喘着气,丰满的胸口起伏很厉害,声音破碎地说:“炎、炎少!”

“哪儿?”毕天亦问。

“你……”这个臭小子,她真是气死了,她狠狠地拧了一下落帆说:“我告诉你啊,以后不许再算计你妹妹,知道吗?这是最后一次!”

炎风没再说什么,开了锁放她下去,落洛下了车,还不忘送上一个明媚的笑,“今天真是谢谢您了!”

段晁低着头,盯着地上的某一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落魄的模样。

落洛回到房,先打开茶叶,给自己沏了一杯,然后捧着杯子坐到沙上细细回想爷爷说的每一句话,为什么在她今天看似犯了错不仅不训她,还说这样一番话?莫非爷爷知道她的委屈?爷爷是要她自己努力,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

落洛与曼珍大眼对小眼瞪了有十几分钟,才听到段煜麟阴鸷慑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要哭到什么时候?”

辛勇秘书把自己人也叫出去,办公室里就剩下辛勇与秦傲榕。

辛勇看着妻子这个样心里也挺不好受,重话舍不得说了,只是埋怨一句,“看你干的好事儿,现在可怎么办?”

秦傲榕一下子崩溃了,哭道:“我真的没想到啊,我要是知道怎么也不会让辛濯回来,他愿意娶谁都行,只要他平安!”

人就是这样,总会不满足,现在秦傲榕已经把满足度放到最低,什么都不要,只要辛濯能够平安。

辛勇叹了声气说:“现在后悔也晚了,希望他能没事!”

两人都知道情况不乐观,就算枪没打中两人,可泡在海水里,那能安全的了吗?

辛濯带着安晓在海里浮浮沉沉,刚刚载他们的那艘船已经看不见踪影,海面上也是看不到半个人影,刚刚他击中两个敌人,不知是不是死掉了,在海上找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现在应该比较安全,就算对方仍有剩下的敌人,也不知道飘向哪里。

这里离码头不算是太远,应该会有私人船只出现,他带着安晓向远离案边的方向游去,因为敌人一定会向他相反的地方寻找,那边更加危险。

安晓虽然虚弱,但她强撑着,倒也不至于昏迷,伤口现在被海水泡的已经木,血腥味儿几乎没有,应该不流血了,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她觉得呼吸急促,并且头一阵阵的晕,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不希望拖辛濯的后腿。

过了刚刚激动的时刻,此时人的求生欲望表现出来,再加上私心,安晓只希望与辛濯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死在一起,在这茫茫海水中,只有她与他,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可辛濯心里只是想着求生,就算游他也要游到落洛身边,他哪里舍得她独自活在这个世上,他还没有还完亏欠她的,也没有把爱加倍的给她。

辛濯看到远远的有一团黑影,像是船只,他有些激动,带着安晓便用力游了过去,在海中能遇到一艘船是多么幸运的事?他把表上的灯打开,摘下来戴到安晓手上,让她招手,增加对方看到他们的机率。可是尽管辛濯用力的向那艘船靠拢,他的努力在这无垠的海中看起来那么微不足道,他还是没看到自己与船在靠近,相反船离他一点点的远去。

辛濯没有放弃,仍在努力地向前游着,好在那船似乎是现了自己与安晓,应该是看到了亮光,他感觉船在向自己靠近。过了一会儿,船果真在向他靠近,越来越近,最后驶到他们面前来,船上蹲着两个人,看样子跟海盗差不多,辛濯心里咯噔一声,可还是不愿放弃希望,对上面的人喊:“救救我们,我有钱!”

他说了两遍,一遍中文一遍英文。看样子他们并不太像中国人,但样子绝对是亚洲人种,可能是附近小国的人。

对方一听说他有钱,不由来了兴趣,用有些生硬地中文问他:“你们怎么成这样的?”

“遭到仇家追杀,我们只要靠岸就行,哪个国家都可以!”只要上了岸,联系到大使馆,就能与父亲联系上,先把安晓交出去再说。对于他来讲,安晓是个麻烦,这次算是报了她的恩,以后她是死是活跟他没有关系。

船上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光头,一个是长头,可谓是鲜明的对比,光头对长的男人点了点头,长男人伸手将辛濯两人拽了上来。辛濯把安晓扔在甲板上,从兜里掏出一些钱给了对方,说:“她受伤了,有没有消炎药?”

这些钱尽管浸了水,但仍能看出数额不少,还好今天陪着母亲是检查身体,他取了些钱,否则现在处境真是堪忧了!他趁机打量一下这艘小船,看对方并未打劫,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偷渡船。

光头看了眼辛濯后面的安晓,问他:“枪伤?”

辛濯点点头。

长笑道:“帮你一把,我们可以把她的子弹取出来,只不过很疼!”

辛濯求之不得,便说道:“没关系,这样最好!”疼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保命,她在海水里泡那么长时间,伤口肯定感染了,子弹拿不出来吃了药仍然很危险,他可不想自己费尽半天救个死人回来,无用功谁乐意做?

光头坐在一边看着两人,长去叫人拿东西,光头说:“你把她伤口露出来,一会儿好干活儿!”

显然这帮人时常在枪子儿下讨生活,对这些事情轻车熟路,绝对是不什么好人,辛濯暗自防备起来,后面恐怕不会安全。他转过身去看安晓的伤口,这才现她的伤是在肩下面一点,不是什么要害部位,他将安晓那块破的衣服撕破,安晓敏感地瑟缩了一下,一双虚弱的眼睛看着辛濯。

辛濯冷面对他说:“子弹必须要到出来,你忍一下!”

安晓轻微地点了点头。

长带来一个瘦子,瞧那人虽瘦却是一脸的凶相,他手里拎着一把刀问:“哪个中枪了?”

光头道:“没看到吗?躺着的那女人!”

瘦子看一眼,走过去,把瓶子放甲板上,然后拿着打火机开始烧刀,烧了一会儿,他说:“拿毛巾来!”

长拿来毛巾,给了辛濯说:“让她咬住!”

虽然是个女人,他们几个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对她也完全当男人来看,显然他们对这种事觉得稀松平常。

安晓顺从地咬上毛巾,一股汗水迅逼入鼻中,恶心的她直想吐,还没等她要吐,一股钻心的疼就让她条件反射地死死咬住毛巾。原来是瘦子含口酒喷到她的伤口上,她疼的汗都冒了出来,然而更疼的还在后面,滚烫的刀尖刺入她的伤口,向内剜去,她咬着毛巾闷哼起来,辛濯死死地按住她,不让她乱动。

这种痛苦哪里是一个女人所能承受的?她现在只剩下痛,并没有来的及后悔,如果早知道这样,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救了辛濯?

她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痛苦少了很多,她不乱动,子弹很快便娶了出来,她的肩上多出一个血窟窿,瘦子从兜里拿出药递给他说:“你最好给她现在喂下去,省得一会儿烧起来!”

辛濯点了点头说:“谢了!”

长给他半瓶水,在海上可能一呆就是几天十几天,淡水非常珍贵,能给他半瓶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显然这水是喝过的,辛濯不可能喝,他拧开瓶盖对着安晓的嘴喂去,可水却顺着她嘴角流了出来,辛濯皱皱眉,干脆把水拧上,捏开安晓的嘴,将药放到她口中慢慢含化。

光头与长看在眼里,明白这女人跟这男人不是情侣关系,否则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以嘴喂药,这男人不乐意,当然唯一理由就是不喜欢这女人了。两人相视一眼,笑了笑。

长走过来说:“我带你们去舱里!”

辛濯看眼安晓,不情愿地将她抱了起来,跟着长走去。所谓舱里就是船的地下室,当甲板上的一块船板掀开后,辛濯清楚地看到里面坐满了人,目光呆滞,面容萎顿,明显是偷渡客,他的步子一滞,对长说:“下面空气不好,我们在甲板上呆着如何?我还有块表,十几万!”

长看看辛濯,伸出手,辛濯立刻把安晓手上的表给捋了下来递过去。

长眯着眼把玩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满意地点点头,将板子又放下,指了指船尾说:“你们就在那儿呆着吧!”

辛濯带着安晓向空旷的船尾走去,外面虽然冷,但可以及时看到海上情况,底下污浊的空气,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