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歌如泣的老歌仿佛在我的耳际响起,回荡在房子的四周,回荡在夜的上空——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个问题,我已经问到第三遍了。
唯一与外界的联系就是手机了,郭劲是不会给我电话的,他怕偶尔的不慎来电,怕引起我不必要的烦恼,他在守着我的电话。而我不给他电话,我怕我的自制力不够,我怕通电后,我会把我的委屈一股脑儿向他倾诉。就让所有的一切,让我一个人默默承受吧!
可是,这个挨刀子的杜先生,不让我上班,我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啊!
老天爷!拜托你了,别让杜先生对我难啊!我跟郭劲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再出什么状况,让我们的心,再离之十万八千里啊!而我才刚刚尝到“爱”的甜头啊!就每个晚上两三个小时的相聚、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对我来说已经很奢侈了,千万千万的别把它剥削走啊!
管他了,等到哪天水到渠成时,我就向别墅里的“爸妈”摊底喽!我要顺理成章地和郭劲在一起。
我抬头望郭劲,郭劲也在望着我,他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深沉和捉摸不透。就是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感觉,有一种东西在咬噬着他的心灵,他在苦苦挣扎着,但是,他只愿意一个人承担,他在掩饰着。
我们没有说话,拾级而上,是妞妞“1、2、3。。。。。。”走了一个阶级,数着一个数。
“报告肚肚老师,我要尿尿——”
我眼前忽然一亮,我脱口而出:“阿姨,我做您的女儿好不好?我认您做干妈好不好?”我心想:这样,我在唤“母亲”时,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走进屋子,手指轻轻地触摸着这些一尘不染的家私,空间中仿佛飘来了栀子花的馨香,萦绕在我的鼻尖,尘封的记忆又浮上心头。
“不要嘛——”
曼丽嘴里说着,“随便啊!”不知为什么又顺手接着把单子给了阿喆。
车子动了,向山下驶去。
我站直,缓缓地转身——于千百人之中,我已经认定了你,仿佛隔了几辈子,我总算将把你盼到。如果这一秒的时间里,我没有一句言语,就这样与你擦身而过,待得错过,于万千同类中,何处寻你——
挂了电话,收拾好心情,又开始了我一天的工作——
只要郭劲仍在原地等我,只要郭劲始终如一,对我不离不弃,终有一天,我会等到答案的。是吗?劲哥哥!我好久没有这样称呼你了,是因为我也把自己完完全全当成了“蜜儿”。你的片言,你的一个细小的动作,你复苏的“爱”都会让我勇往直前,我相信我快了,我就要靠近你了。
“老人家,杜老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清楚她的为人。请您无论如何要相信她。”
“不许睁眼啊!”
“老师说,老师姓‘杜’,不是肚子的‘肚’,‘杜’是一个姓——”平时的伶牙俐齿一下子张口结舌了,“我叫杜——”
其余的人也都望着我,特别是那两个年轻的,眼里几多不解。
我的心颤了一下,我为自己的想法兴奋得抖,赶紧掏出手机给阿喆打电话。。。。。。
大家劝说着把她拥入房间。
吃过早饭,杜先生列行公事——上班。
越往前光线越亮,我的眼睛刺得睁不开了,而蜜儿也消失在那一片白茫茫的亮光中了。
“妞妞,我的宝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妈妈的身边,妈妈怎么可以离开你这么长时间呢?妈妈多么想你啊!想念你的颦,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奶声奶气,想念你的小手抚着我的脸脸,想念你的亲亲。”
一种好闻的柠檬香型空气新鲜剂的味道——外面的热闹,此处的宁静。我还是手托下巴、肘靠膝盖,坐在一尘不染,高级的座便器上“舒服”一会儿吧!
阿喆舔舔舌头,好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知道的啦!表哥问啊!”曼丽抬头,对着阿喆嫣然一笑。
我也跟着呵呵着,转而,我忽然想到,如果阿喆输了,那谁和他做游戏啊?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的杜大小姐,什么时候也这么风趣了。”许可芯跳到我面前,伸手要绕我的咯吱窝。
“?好啦!不说你不开心的话题。”阿喆看我沉默不语,“抬头嘛!笑一个,笑笑。”
车子越临近村子,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劲哥哥,我回来看你了!
“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早上还活蹦乱跳的鲜活生命,怎么出去一下,说没有就没有了。
“哦!”阿喆反而笑了。
“蜜儿,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还没到入秋的季节,别墅四周围了一个大花园,各种各样的花争相怒放着,千娇百媚。屋后,一排郁郁葱葱的松柏杉树,和风拂过,枝叶婆娑。
不过,看在他对“我”这个陌生人没日没夜的照顾,眼里布满血丝的份上,我还是当他是说话的对象了。
中年男子感激地握着医生的手。
哇!好漂亮的眼睛哦——水汪汪的,噙满着伤心的眼泪,那晶莹的液体随时都要滑出眼眶。长长的睫毛上下抖动着。
好家伙,居然对着我露出一口的白牙,笑了:“蜜儿,没事的,真没有事,看把你吓着了。”
“你确定没事吗?”我心有余悸,回头望着呆着的杜先生,他的手里拿着是郭劲送来的洋酒,精美的硬壳外包装,空气中已经可以闻到浓郁的、高纯度白酒的味道。
“这酒瓶四周还垫着一层泡沫呢?”郭劲还是笑着,自我解嘲着:“还好我懂得孝敬你爸,买着洋酒来,要不,看你家的哪件摆设不把我撂倒啊!”
我哭笑不得着,“看你还自鸣得意的,那你刚才身子干嘛晃动着——”
“傻丫头,重物敲击后本能的反应啊——”郭劲的笑意深情款款的。
我们俩旁若无人地,你一句我一句起来。
“咳咳——”是杜先生装腔作势的咳嗽声。
我们相视一笑,我挽着郭劲的手,同时迈步,走出了大厅——
身后,杜太太嚎啕大哭,“蜜儿,你不要娘亲了吗?”
杜先生咆哮着:“你敢出这个门,永远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