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从体内划过一阵战栗,暑热的天气竟然打了个激灵,而且那股莫名的心痛愈演愈烈,两者纠缠,搅得无比难受。

身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进我耳中,温和中带着一丝严厉。于是,我不得不将目光收回,投到我对面而卧的男子身上。

这是为什么?

“姐姐!”少年突然一声大喊。

他站在她面前不远处,居高临下看着她,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冰冷如霜,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凤鸾宫的宫人是越来越不像话,竟然连皇后娘娘不见了都不知道,朕一定要好好儿治她们的罪!”

“没什么。”他摇头,停了手下的动作。

但我已分明感觉出他写了一个“染”字。

染?可是他朋友的名字?男的还是女的?怎么从未听他说过呢?

他仍是低垂着头,神色中没了惯有的轻佻,多出了些许若有似无的萧索,似自言自语地说道:“也许……不该带你来这里……。”

“啊?”我睁大双眼,弯腰看着他问道:“你在说什么?”

“唔……。”

他又再次突然用力,大手一捞,将我揽进他怀中。可怜我的鼻子,因为这一撞,吃了个酸枣,疼得泪水差点儿流了出来。

“方墨然!”我大吼,推搡着他,“放开我!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臭男人!”

“别动!”他低沉的声音从我颈间传来,震得我心微微一痛,霎时,僵硬了身体,忘记了挣扎。

“喂,方墨然!”我皱眉,试探地问道:“你怎么了?啊?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酒喝多了?”

奇怪!太奇怪了!这样的方墨然绝对是平生仅见!

我感到他摇了摇头,继续抱着我不放。空气似瞬间结了冰一样,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味道。

“那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如果身体不舒服,你跟我说!”

“跟你说?”他笑了一下,“别忘了,你还带着病呢,跟你说做什么?”

一听到他提起“病“这个字眼儿,我顿时没了刚才胡闹的精气神儿,将头靠向他宽厚的肩膀。想这一路,迢迢而来,奔赴京都,就是因为我的病。听师傅说,我已病了两年,至于为什么生得这病,他却始终不肯告诉我,而我也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仅仅只有这两年而已,以前的事,通通忘得一干二净,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我这病……。好不了了是吗?”

方墨然听到我问这话,身形一顿,双臂缓缓用力,将我紧紧贴向他。

“不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忘了,你还有我,还有师傅,有我们在,阎王都要不走你!”

我听到,“扑哧”一乐。他怀抱如此舒服,我竟然再不想推开他,不自觉闭了双眼,肉麻地说一句:“谢谢你,方墨然!”

这是两年来,我第一次对他说谢谢,可他却并不满意,纠正我道:“以后不许再喊我‘方墨然’,要叫‘墨然’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