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还好吧?我还有事,你若没什么事就先走了。”青离说道,着急之色尽在眉间。

“你就是玉颜哥哥的大徒弟青离吧,玉颜哥哥路上总说你呢,钰儿终于见到了,玉颜哥哥,青离真的很可爱哦,真的与钰儿是同一日出生的吗?”女子开心地说着,充满善意,问话时抓着阮玉颜的衣袖摇了摇,那副小女子的娇态应该每个男子看了都会动心的吧。

起步,准备,青离偷偷瞄了冉夜一眼。

心远是始终记得的,关于某个秘密,他也始终都没有告诉某一个人,因为他们终会相见,他倒比较乐意看某个人到那时夸张的表情,一定特别有趣。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想自己也有些了,学会了青离走神与臆想的毛病。

“冉夜,你要加油哦,那个叔叔好狠的,一定不会看你小就让你,所以你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武林盟主我们可以不要,你不要被打的半死不活才认输才好,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可以耍赖的,反正就是一个盟主嘛,不稀罕……”

“桑榆山庄底下的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啊,你看站在阮玉颜阮庄主另侧的红衣女子,昨日她可是把那茹云阁的紫姑娘比下去了,啧啧是一个仙子啊。”

不再多想,青离狡黠一笑,再看向某个睡的悠悠闲的人,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他应该是早知道今天没有什么好看的才睡觉的吧,果然是一只狐狸呀,好吧,以后就给他取名外号叫狐狸,不错不错。

侧头转向另一边,“绿萝……”嗯?怎么人又不在?阮玉颜不自觉眉头蹙的又深了一分,疑惑地看向红蓼。

一行人的队伍很大,其实青离也不是很清楚,三年前的武林大会师父是去了的,但好像是只带了紫苑一个人,应该是很低调的,师父做事好像一向都很低调,可是这次……她看了看,师父一袭白衣走在最头,自己和冉夜站在他的左右两边,心远站在自己的身边,后面跟着的是红蓼姐姐他们,一共是八个人,而且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颇严肃,也颇有气质,与平时一个个判若两人,连浅梨看着也不那么柔弱,紫苑则敛了分冷漠,多了分严肃,想到桑榆山庄是天下第一庄,师父还是天下的剑圣,那么自己作为大徒弟自也是不能丢脸了的,于是她也目不斜视起来。

“生人勿近,熟人勿扰?半生不熟,自行离开?”紫苑念道,略带疑惑。

红蓼去打来了清水来,阮玉颜交待了几句就带着心远离开了,红蓼点了点头,看着床上那个人儿,连羡慕都早已忘记,轻轻地将青离脸上、手上的血迹都擦拭了干净,手臂上的伤也重新换了药,至于其他的,她知青离素来不喜别人动她的衣服,所以还是得等他自己醒来换衣了,好在庄主已经看过,只是受惊,加上疲惫,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盖好了被子,她才安心地离开。

心远感觉到肩上突然一沉,一看青离已经晕了过去,眉头紧蹙,抿唇,扶着青离奋力突围,且战且退,只是,对方的人实在太多又不好应付,看来这次定是不取自己的性命不会罢休,哼,难道自己今天就会死到这里?

“我……我又不急着回客栈,你这么凶做什么?哼,你不让我跟我偏要跟,你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了?还是正准备去做什么坏事?我要替师伯看着你。”青离昂着脖子努着嘴说道,理不直气也壮,那模样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在自己面前。

听到过来的轻浅脚步声,青离恍如回梦,手指已触上了门,只差用劲一推,只是心底的那汹涌澎湃的又是什么。

“雨儿!”旁边的男子低喝了一声,然后礼貌地朝青离他们拱了拱手,他这一礼貌青离还有些不适应,上回两人可是好好打了一架的,不过既然别人都不计前嫌了,自己当然也要让过去的不愉快随风消散嘛,毕竟,自己是来拉关系的。

“这少年油嘴滑舌,大了也定是个风流公子,紫姑娘虽是风尘中人,可她的节气向来就令萧某佩服的,若跟了这样一个小流氓,岂不可惜了……”

也许是抬眼的惊鸿一瞥,青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袭白衣,在暗黄的灯光下,柔和宁静,当青离看到他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却又实实在在,也许并不清晰,但她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那订吧,反正师父不是有睡午觉的习惯吗?”青离扒起了饭。

青离的话一说完,冉夜和心远就在旁边笑话。

青离看到他的目光移向冉夜,赶紧打住,“我和心远一个房间。”笑嘻嘻的说道,是啊,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和师父在一个房间睡一个晚上,自己还是和心远吧,不然明天就得变熊猫了。

路过北苑时,青离想起了红蓼,但徘徊来徘徊去她也没有进去,想着还是不要打扰师父了,像电视里面的那种高人啊一闭关就是几个月,期间都是不能被人打扰的,怕一不小心走火入魔,这点素养自己还是有的,再说师父也快出来了。

“要不要我们教教他,这时辰也不早了,有点冷,一起下去吧。”心远提议,青离一听,立即石化。

后山在竹林的后面,明眼人一看也是知道那竹林深处与那后山的交界是摆了阵法的,不然怎能算得上屏障,不过那阵对庄内的人就算不了什么了,青离他们也是去过几次的,还美其名曰探险,其实就是无聊。

心远止住了笑,不慌不忙地应道,“正是,看来你还是不傻的,这么快就现了,看面相的人是不可能看穿他人的一生的,那只是不负责任的话语。”待话说出来,心远才现,原来这么多年了,自己一直都是在乎的。

听言,青离抬头表情傻傻地看着阮玉颜,那扇是师父的师父送给他的,而师父的师父已经不在了,那扇可能就是唯一的念想吧,那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可是自己把它弄丢了,师父虽说得这么轻巧,可一定很伤心的,只是不忍心骂自己,不想让自己过分的自责罢了,想着她就开始眼眶湿润了,心里想动不动就流眼泪这个偏女孩子的特性得改改了,她不能总这么脆弱。

而三个人的习武之路也就从这一天风风火火地开始了,其间青离听说她的那个师伯行事向来很怪异,性格更怪,武艺虽算得上高手之列,但更令人敬仰的却是在医术与易容之术上的造诣颇高,是这世上恐怕无人能及的,但他有此能力却曾立誓此生都不收徒弟,也不知后来是为什么为了赵心软远那破小孩破了誓,收了他为徒,武术医术易容术全都倾囊相授了,青离当时听到时还嗤之以鼻,暗自叹息那师伯现在一定很后悔,要不就是物以类聚。

“懂,可是不明白,美女在哪里?”

冉夜想起刚刚在师父书房的一幕,知道青离一向口是心非,笑道,“我想师父定是气的不轻的,听红蓼姐姐说因为有客人来,师父一大早就出关了,所以也便知道我们俩不在庄内,就一直在那院子里等着我们俩,并且还派人出去寻我们两个了。”

“哦。”青离回过神来,想着他对自己这个受罚的人眼里是看不出一点同情,可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了,哎,而自己晒就晒吧,等中暑晕倒了,也当受了罚,师父应该就会气消了,反正晒不死,可是就是觉得自己这身体素质太好了点,虽然晒得想死,但目前为止也还没有要中暑的迹象。

“既是误会一场,我们就代青离向李公子李姑娘道歉了,告辞。”浅梨盈盈躬手,礼貌道,而青离在一旁撇嘴,直拖着她快走,这种小插曲还是少来点比较好。

“咳咳,”清了清嗓子,气定神闲地说道,“虽然这是哥哥你的家事,但作为一个路人,一个小孩我都看不下去了,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姑娘,就算她是你们家的童养媳,但人都是有尊严有自由的嘛,你们不能总把她关在笼子里的,她想出来你作为丈夫的应该要体谅她,平时出来办事什么的带她出来看看也是可以的,唉,本来还想说好一个男才女貌天生一对,我真是看错你了,这么霸道不讲理,随意逼迫别人强加自己的意志,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哼,现在你要强意带走她就先过了我这一关。”青离握剑上前,昂挺胸,赞叹自己刚刚这一段唐僧式的话语说的实在太好了,可就是觉得,有点好过头了,我才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才华横溢锋芒毕露,这不是让人生生嫉妒么?某人自恋着,完全没有看到有人脸色铁青还带着危险的探究,也没有看到某人在一旁捂着嘴巴和肚子笑弯了腰,更没有看到一旁冉夜的眼色,外面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倒听得了几句,颇为自豪。

带着冉夜穿街走巷,看这摸那,个儿小,在拥挤的人群里倒也溜得灵动自如,一个晚上就在青离的吆喝声与激动呼喊声、好奇宝宝提问声中度过,他们两个佩剑少年倒也成了这宁城今晚的一道风景,一个似是多动症,一个似有自闭症,冉夜不怎么说话,只跟着青离,青离说时再应上两句,这也不能怪冉夜,他实在是怕顾此失彼,实在是青离太活跃,要不跟丢她都需要不差的眼色和反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