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采玉轻声应道。

“容太傅当真是个妙人。”郁离淡淡地道:“如今冬日寒冷,外面雪花纷,雪夜棋局,寒风在屋外吹,屋内有暖炉相抱,当真是个极有诗意和禅机,实是妙事一件。”

容景遇看了琴奴一眼道:“那引事情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如今我们的对手已经很多,可是我们的力量并不大。若是兰陵王一出事情,下一个他们要对付的人就是我。”

安静波命令她的随从将她的东西放好,一夜未睡,她也有些乏了,屋子里收拾的差不多时,就准备回营休息,只是她才走过来的时候,一支利箭就朝她飞了过来。

明云端缓缓自门里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宫里雄伟的建筑,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这一次是被明云裳算计了,却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只是北王的心里也满是疑云,天顺帝好色不假,但是平日里并不会乱来,更是从不会涉足青楼楚馆,明云裳看起来也不像是青楼里的人,又为何会与冬雪和春兰相识?明云裳到底是什么人,以至天顺帝会对她如此感兴趣?

“不信,但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兰陵王咬着牙道。

明云端看了巧燕一眼,眸光更深了些,她早前就在想巧燕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见识,没料到竟是容景遇的人!

“谨相过奖了。”战天南淡淡地道:“我只是做好份内之事罢了。”

战天南一时不明白她那和句话的意思,婷韵又道:“侯爷已有了新欢,又何必再去和我争谨相!”

郁离见她比之往日更多一分端庄,眉间的那枚红痣也更加的妖娆,俏脸由于新产下孩子不久,更丰盈一些。

明云裳不知道那五湖四海令有什么用,可是郁离却知道,江湖上的人分黑白两道,黑道以魔教为,魔教教主的令牌可以调集所有黑道中的各路绿林好汉。而白道则以舒长风的飞凤山庄为,他手上的那块令牌便是武林盟主的信物,有了那块令牌,便能调集江湖上各个门派的各种势力。

她不知怎的突然起到上次在画舵上吸走郁离功力的事情,心里顿时生出了万分愧疚,而此时,突然有很多的画面进到她的脑海,以前明云裳中断的记忆也在这一刻串了起来,她看到了水云轻一掌拍死身边的婢女,将那婢女放在自己的床上,见儿时的明云裳在看着她,只是妖冶一笑道:“裳儿,你以后一定要有出息,娘亲可等着享你的福了!”

明云裳扭过头一看,却见她的手抓着那县令的领子,因为力气大了些,那县令的脸已胀得通红,她将手微微松了松,然后寒着脸道:“走!”

明云裳心里悲观的情绪升起时,心底却又有了另一种不服输的声音,他是她的男人,她一定要让他陪她一生一世!

接下来的几日,战天南自不会去触那个霉头,太后对他说的话他只是放在自己的心里罢了。

太皇太后听他这么一说也恼道:”浑帐,你说的什么浑话,我当年若是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又如何会生下你!“

“谨相果然沉迷在世子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了。”战天南阴森森的道:“谨相莫要告诉本侯不知道薜子通今日里拆了推行新法的房子,打了执行新法的官员吧?”

明云裳对她也有些无语,当下摆了摆手,不再理她,她倒也屁颠屁颠的就走了下去,不一会儿,竟还端上来几盘明云裳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点心。

“虽然苏大人的意见和微臣的相左,但是微臣对他极为佩服。”明云裳轻声道。

这一次明云裳也笑了,却又问道:“容景遇这般跟来,你要带我去的地方还去得成吗?”

秦解语看着明云裳走进了妓院,他有些一无可奈何,他这一生只有一个地方讨厌去,那就是妓院,所以他以前誓在守在明云裳门口的誓言也因为那一道门而彻底隔断。

仲秋淡笑道:“多谢万户候,这只怕不合适,大夫说那灵芝草只有夫妻才能互取,再说那灵芝草放在隔间的温泉之中,夫人要取须脱下外衣下水去取,万户候前去,实是于礼不合。”

天顺帝闻言哈哈大笑道:“谨夜风,你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哭这件事情对一般的人而言是极累的活,可是对明云裳而言却是小菜一碟,她掌握了一系列的法子可以将哭的功耗降到最低,她若是想哭,就是哭上三天三夜也不成问题。

她走过转角处听得不远处的树枝微微动了动,若是以前,明云裳必不会察觉更多,只会觉得那不过是风吹过树枝而已,而如今她的内力大涨,便能觉察出来那里潜伏了一个人。

莫扬看了她一眼后道:“谨相,不必对这些贼寇客气,这些人敢袭击朝庭命官,死一万次都不够!”

“哦?不知容太傅想找我谈什么?”明云裳扬了扬眉道。

她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相爷,今日之行可还顺利?”

北王一走,屋子里便极为安静,红依知道两人有话要话,当下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天顺帝轻叹道:“一会回去的时候让仲秋去一趟御药房,挑些合宜的药材带回去补补身子。”

此时看到她突然现身,而且还为整件事情带来转机,心里满是欣慰,暗赞她果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更寻思脱身之后要好好待她。只是当牛群奔来的时候,他手中的长剑却毫不犹豫的就朝容景遇刺了过去。

王府原本只是郁离临时的住所,屋子里的东西虽然有些讲究,但是离奢华还有些距离,只是今日郁离大婚,王府整个都翻修了一番,此时里面布置的一片喜气洋洋,那些大红的喜字贴的竟是比明府还要多很多,只是不知道怎的,整个府第看起来终有几分清冷之气。

他的手忍不住抖了抖,只觉得那匣子似有千斤重一般,明云裳在旁看到这副情景,心里也奇怪郁离为何会送如此重的聘礼,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仲秋闻言眸子里有了一抹忧伤,站在那里却已想的入了神。

果然明老爷的面露难色,有些愧疚的看了明云裳一眼,她心里一片透彻,当即道:“父亲,我也信母亲只是鬼迷了心窍,还请父亲看在大哥的面上不要休了母亲,稍示惩戒便好!”

她这一席话说的锋芒毕露,虽然眼角还含着泪水,可是眼神里却没有了往日的柔弱,而是浓浓的倔强。

明云裳闻言吓了一大跳,她正欲去拉车帘,那车帘却已被人一把拉开了,一张冷的像寒冰一样的脸却露在她的面前,她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往车厢里靠了靠,那男子的嘴角染上一抹邪魅的笑容,一股危险的气息朝她袭来,她心里升起了一抹惧意,直觉想逃,只是小小的马车根本就无处可逃!

兰陵王府里灯光幽暗,容景遇一身白衣立在枝头,与夜色白雪融为一体,他的眸子微微合着,没有看四周的景物,只是静静地听着四处传来的轻微声响。

他武功卓绝,此番立在枝头,整个兰陵王府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郁离屋子里传来的轻言软语也透进了他的耳中,那带着点点与缠绵与暧昧的声音如巨雷一般在他的心间响起。

他微闭的眼睛前浮现了第一次见到明云裳的情景,她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惊恐和不安让他极度的不屑,觉得这样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他,只配做个玩物罢了。而后再见她时,她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初见时的不安了,那倔强的眉和眼,从来都让人心生惊讶,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将天下收入眼底的狂傲。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一勾,眸子依旧合着,却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那硕大的疤痕,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气才叹完,便觉得一股杀气袭来,他极快地冲天而来,他方才站在那里的那颗树被人砍成了两截。

秦解语一击未成,另一剑又刺了过来,容景遇识得厉害,一个侧空翻便闪进了王府外的竹林。

秦解语心里恼他,又如何肯罢手,当下手中的长剑挽起一朵剑花,夹着雷霆之势再次攻了过去。

屋子里的郁离听到了门外的响动,他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

明云裳轻声问道:“生什么事呢?”

“容景遇来了。”郁离轻声道。

“他半夜三更的来做什么?”明云裳的眼里有一丝不解。

郁离缓缓地道:“自然有他的目的,我出去看看。”

“别出去了。”明云裳缓缓地道:“容景遇攻于算计,这一次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来,你若是出去了,若是再有人进来,这间屋子里就没有人能挡得住了。”

郁离的眸光深了些,明云裳轻轻咬着唇道:“我们再看看他要做什么吧!”

郁离轻轻点了一下头,明云裳的眸光也深了些,只是片刻之后,整个王府里再没有一点动静,她看了郁离一眼,郁离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他是走了。”

郁离低低地道:“他没有走,今日来王府只怕是来找秦解语的。”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离淡淡地道:“秦解语追出去了。”

明云裳的眸光幽深,秦解语的武功极高,安全什么的倒也不用替他担心,只是容景遇狡诈,只怕秦解语会被他算计。

郁离看出了她的心事,安慰道:“无妨,秦解语与容景遇自小一起长大,别人也许不了解容景遇,秦解语却是极了解的,虽然不敢说能对付得了容景遇,但是他要自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明云裳一想也觉得极有道理,却又想起了上次冬狩回来在崖边遇到的事情,容景遇的算计从来都是绵绵密密的。

郁离没有再多说什么,眸子里已有了一分钉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