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涅便也静静听着,听他说的有趣,便笑一笑,他若太放肆,便抽一鞭子,听他说的忧愁,便再刺一刺……对凤涅而言,有这样一个人轻松地说着以前的事,也给她一种人在现代的错觉,心里有瞬间的恍惚轻松。
凤涅面上笑意微微收敛了几分,却仍旧是笑眯眯地,略抬了头,道:“这个……说的是件好玩的事,只不过臣妾有些不便启齿。”
嘴角仍旧挑着,弧度却有些僵硬,手却微微有些发抖,却竭力控制着。
子规一怔,慢慢问道:“娘娘,想说什么?”
“忍一忍,忍一忍……”他反复轻声地说,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儿,“朕的小凤儿,小凤儿……”
关键时刻,凤涅手在他的胸前一推,整个人便重新没入水中,身子迅速地往后退去。
朱镇基咳嗽了声,觑着凤涅,悄声道:“你就这么恨我,每次见我非得损上两句才开心吗?”
思且略站了站,把心一横迎面走上去,行礼道:“奴婢参见万岁爷!”
眼见凤涅嘟着嘴喝了一口温水,朱玄澹低声道:“先漱漱口……吐出来。”
只见眼前那物,赤红火热,略有些狰狞地挺着,上面青筋盘绕,看起来就好像是宫殿内的盘龙柱,威武雄壮之极。
子规头顶的帽子在他纵身跳出那一刻先行滚落,坠入氤氲云气之中,他头朝下,腰腿重重地磕在了亭子的基石上,一阵锐痛。
凤涅道:“毕竟……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大概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望见朱玄澹眉尖一皱,便又道,“何况她出了事,懿太后必然是焦心不已的,你若是不去的话……”
季海回道:“奴婢遵了万岁爷的吩咐,把他留在了宫内……现如今让张有得陪着呢,不离左右,他也去不到别的地方。”
凤涅忽然有种想去狠狠拧他一下的冲动,想了想,便仍忍了:“那倘若臣妾答得不对,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下场?”
“我先前有没有说过……”凤涅思忖着,“你生得很好看。”
柴仪曲同谢霓,范梅仙都是亲眼见过的,谢霓那个小丫头,不足为惧,一副口没遮拦天真肤浅之态,范梅仙觉得朱玄澹是绝不会喜欢她的,关键是柴仪曲。
朱镇基斜睨她:“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轻易说不恶心想吐,会让人误解的,——你不会是有了我皇兄的宝宝吧?听说他……可是宠你宠的很呢。”
“小孩很可爱,自然是喜欢的。”
“没有……”凤涅的声音很轻,是那种初初醒来还带一丝慵懒懵懂的声音,她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又垂了眸子,手在额头上搁了搁,道,“只是……”
当真相忽然蹦出来呈现面前,反而给人一种极度魔幻之感。
却见朱镇基叫道:“皇兄,臣弟不过是一时想差了,本想等郡主走后立刻也走的,不巧皇嫂就回来了……乃是阴差阳错并非有心啊!”
凤涅点点头:“那好吧,跟着我也好……”一想到朱镇基那个男人皮女人心的……朱安靖小小年纪跟着“他”还真的不是很妥当,好好地一个娃儿,可不能长歪了。
一场旖旎,雨收云罢。朱玄澹还好说,凤涅却觉得此身已化作了春江水,这一场,竟不似从前,滋味越发地好,就算她不愿承认,身体同心中那种感觉却是无法抗拒的,简直让人战栗地销~魂。
“什么?”凤涅起初不解,后来被他异样的语气提醒,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便哼了声,“你是说……是你……”
惠太后略点了点头:“你大概也知道了,平宁王府的郡主,同威远侯府的姑娘,都进宫来了?”
身体被用力一摇,又死死地搂入怀中:“醒醒……混账!你怎么敢!”
忽然间听到最后一句,顿时惊了一惊,急忙咳嗽了声,问道:“阿靖,你说什么?天子说……”
遥遥地抬头一看,见朱玄澹坐在龙案之后,着一袭深蓝色锦衣,垂首做全神贯注状,浑似没发现刚有个人进来。
子规在凤涅身后,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之间,微微地捏了一把汗。
皇后柔软的手,牢牢地握紧他的手。
“这儿是陛下办公的地方,”凤涅防备着,却正色地低声说道,说话间又退一步,生怕他不由分说再过来一般,“臣妾……臣妾只是来谢恩的,就不打扰陛下处理国事……了。”
范夫人陪笑道:“一时忘了说,娘娘未曾受惊吧?这奇巧之物,臣妾起先见了,也是很不习惯。”
康嬷嬷说道:“这个奴婢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倒是记得梅仙小姐从小就跟万岁爷交情好,万岁爷总是称她‘妹子’,她便唤万岁爷……”
到了范家,阖府上下已经在外头恭迎,恭而敬之地将凤涅迎了进去,范汝慎亲自引路,不敢丝毫怠慢。
“她究竟是谁?”凤涅沉思着,嘴角一侧不由地微微抿起,这是她出神之时的极细微的习惯性动作,前生便是如此,有时候甚至带入戏中。
“这不过是一时想到的法子,后宫久也不曾热闹过了,怎么王爷不喜欢么?”
凤涅抬手摸摸额头,皱眉回想,却想到昨晚上做的梦来。
“明儿……明儿就是太后寿辰,陛下若是不忙国事,不如早早歇息地好……”
康嬷嬷上前抖了开来,凤涅看一眼,见是淡蓝色白云纹锦缎宫衣,上头用金线绣出小云龙金凤纹,又是素雅,又是尊贵,凤涅便一点头。
凤涅从旁斜睨,见朱玄澹抬手将折子取过来,面色倒也祥和。
朱玄澹听到此,便缓缓问道:“那么,颜爱卿可知道,——丞相家中,为何要大兴土木呢?”
那人手抖了抖,手势略停,他静静端坐片刻,寂静的斗室中,那沉沉地喘~息声便渐渐大了些。
本来以为一番推让便各吃各的罢了,谁知朱玄澹并未停手,连连给她夹了两块鹿筋儿,凤涅实在不好意思说这鹿筋虽然很好吃,但吃多了也是会腻得,害得她都没空吃别的了,只好规规矩矩吃他夹来的这些。
太后哼道:“皇后这是何意?什么不是适当的时候?难道处置一个犯上的奴婢,还要挑时候不成?”
康嬷嬷却完全摸不到头绪,腼腆地笑道:“奴婢又愚钝了。”
朱玄澹闻言,也望着凤涅,又道:“他带着这小东西,不甚方便吧……”
凤涅试图挣扎,却被他一把按在腰间:“皇后的腰真细……朕一手要握过来似的,又如此软,不小心会折断吧,嗯?”
子规见状,急忙过来扶着她:“娘娘无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