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撤手之际,帘子便又垂了下来,如今隔着一层帘幕看他,更觉模糊,只能是个隐约不清的影子而已。

原先在她眼中,只有范悯可称是她的对手,然而她渐渐地发觉,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天子可以宠幸任何人,但是却好像对她没有丝毫意思。

朱镇基叹了声,手顺势落在栏杆上,轻轻一握:“好吧,不要斗嘴了,能见上一次很不容易……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留在这里?”

凤涅正要再说,外面朱安靖跳进来道:“皇婶,你们还没说完吗?”

朱玄澹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

星妈虽不懂道法玄学,但得了白眉道长的指点,即刻奉若圭臬,从此简凤妮便变作简凤涅。

朱镇基不去看刘休明,只是双眸一抬,打量着跪着的朱镇基,道:“你好大的胆子!”

凤涅才知道原来先前多半是这孩子喜欢四处玩耍,在太阳底下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晒黑了。

朱玄澹动了数下,每次进入,都握着她的腰往后更紧密地贴近了他,他越来越快,凤涅渐渐地松开衣襟,语无伦次地低声唤道:“见清,见清……”

凤涅觉得那物还在入内,出了口气,便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便是问她承恩之事了。

而她用力撞进去,沉入水中,腥咸的海水,铺天盖地而来,令人难过的滋味。

凤涅笑着低头,在朱安靖耳畔低低说了句。

子规只觉得这笑里头也带了几分自得,却摸不着头绪:“娘娘,为何发笑?”

凤涅道:“说是说过,但跟刘侍卫你又有何干系?”

凤涅笑了笑:“你心里在想什么?”

凤涅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一怔之下果然想起,那夜,他去凤仪殿跟她一块儿用了晚膳,便陪她出去“散步”,便也如此这般,抱她坐上栏杆,然后……

范夫人回道:“一早便去早朝,昨夜晚熬到半夜,准备了谢恩折子呢。”

凤涅走了半天,也觉得累了,便思回去歇息。

将那“波若多罗密多心经”反反复复,从头念诵到尾,从尾又倒回头,背诵到第五遍上,身子里的火儿似乎消淡许多,困意也终于涌上来。

而她身上的那件粉色舞衣,在如此完美的旋转之下,裙摆全然飞了起来,上面的蜂蝶碎花,满目翻飞,令人眼花缭乱。

朱镇基正色点头道:“这是自然,因此臣弟对女人是万念俱灰……现在已经是敬而远之,以前的恶习也一概改了。”

那人眉头一蹙,冲着子规使了个眼色,子规急忙后退一步,脚步放轻,欲走之时望见地上晕倒的小猫,刚要俯身捡起来,那人却已经抢先将猫崽提溜了起来。

他站在她的身前,仍旧低着头来亲~吻轻~薄她,于是腰身依旧微微弓起,似是他腰间的环佩玉带,不偏不倚,硬硬地硌着她至为隐~秘之处,似是刻意,又似是随意,略微温凉的环佩隔着薄薄的衣裙,让人有一种古怪的错觉……

凤涅看了会,被那宫衣的繁复华丽惊了一惊,又看旁边的头冠,华丽辉煌,镶嵌宝石,明珠,翡翠之物,就算在室内也觉得耀眼。

懿太后道:“天子快快请起。”欠身将朱玄澹虚虚一扶。

崔竞便也点头称是。

那人手势一停,缓缓地吐纳调息,而后一探手,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凤涅有心看他皱眉,谁知道人家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之后,还拿眼睛继续看她。

太后怒气不休,道:“果然可恨,指望这样无耻的人留着做什么呢?来人,给哀家拉出去乱棍打死!”

凤涅叹口气:这可怎么是好,简直是个需要保护起来的娇嫩花骨朵,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可是身边却偏偏有一只猛虎,虎视眈眈地不说,时不时地过来嗅上一嗅,兴致好时,还会拍按上几掌。

朱安靖一惊,便看凤涅,心想:“怎么皇婶前一刻还不耐烦地赶我走,这会子皇叔来了,倒要我留下?我留下来岂不是打扰她跟皇叔么?”

脑中灵光一闪,无数个邪恶的念头迸发,好似小火花一样,带来无限邪恶的猜想跟摇摇摆摆地希望。

凤涅转头:“嗯?”

凤涅望着那悠悠白云色,慢慢说道:“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后对本宫没什么好感,若是好事,自不会这么殷勤,必定是捉到了本宫的不好处,故而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发威呢。”

是夜,子规从外头匆匆进殿,跪地禀报道:“娘娘,奴婢在外头听了消息,陛下的圣驾往苑婕妤宫里头去了。”

“病了一场,倒是比先前更会拍马屁了,”朱玄澹似笑非笑,也不再看折子,抬头望着秦王,“那件事朕给你挑过去了,以后切记,万万别再给朕如此!再有下回,朕绝不会再由着你的意愿胡为。”

思且肩头发抖,轻声道:“姑娘、姑娘跟皇后娘娘对上话儿的时候……陛下、陛下就……”

凤涅便又多打量了她一眼,微笑道:“劳妹妹记挂,已经大好了。”

凤涅心头一惊,而后略皱了眉:“这不是秦王吗?”

这人看起来,棘手难缠加高深莫测,颇有几分鬼畜的意味。

柔软的触感又贴上来,凤涅本能地张开嘴欲喝,水喝了一半,心神有几分回归,整个人怔了怔,嘴唇一动,一时包骨悚然,顿时睁开双眼。

凤涅默默地扭开头:“陛下……天色、不早了……陛下不如……”

子规忙道:“娘娘不必担心,奴婢没什么的。”

子规并不立刻退下,沉默片刻,道:“娘娘不必担忧……奴婢会加倍留心的。”说着,才抬起头看了凤涅一眼。

凤涅低头摸上他的头,阿靖笑嘻嘻地贴在她腰间,不肯撒手。

凤涅觉得这个地方倒是颇叫她满意。

靖少王哭着叫道:“皇婶,我心里怕极了!”

“子规你说的有理!”康嬷嬷道:“这实在是可恨的紧!还说什么小王爷在此处,哭着只想见娘娘……若不是娘娘觉得那送信宫女面生的很,小王爷又不会是这么不知轻重之人,哼……若娘娘担心小王爷而贸然来此,岂不是被他当作那宫女给轻薄了?”

刘休明虽是御前侍卫,却是个风流人物,当下微微一笑:“我喜欢的,是范文正公的一首《御街行》,里头有两句: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只觉意境尚好。”

康嬷嬷便要将他的嘴堵上,凤涅道:“等会儿。”她坐起身子,“你说毒妇,本宫尚可以理解,何为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