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叹了一口气道:“如此,一切就交由旭王殿下处置!”

王子衿闻言,便知道李未央是将她视为自己人的意思。心头一暖,微笑道:“其实若非你那一捧茶叶,我倒真想倒戈。”

元烈在退出房门的最后一刻看到皇帝闭目向后面的靠背倚去,神色之间似乎有些悲伤。只不过是一刹那,元烈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之间只觉得手脚冰凉。这个时节皇帝突然要御驾亲征,这意味着什么,相信所有人都会觉得震惊……

他反过来安慰冷莲,却突然看见冷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面惊惧地道:“殿下,冷莲已然怀孕了。”

李未央淡淡地道:“拓跋旭真的在对方的手中吗?”

“你!”王子衿瞧见自己小心翼翼不眠不休绣好的东西竟然一朝尽毁,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未央。

王子衿见状不妙,连忙道:“父亲,就算你不让三哥出去,外面那些人也会闯进来的,护卫们都吵成一片,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王琼冷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郭敦也真是大胆,竟然敢怂恿禁军前来挑衅!我看他这个四品的京卫指挥使司真是不要命了!”

静王淡淡地道:“也许裴弼是受了某些人的示意带了这匕入殿,所以太子才如此维护他!”

宫女怯生生地道:“公主殿下和咱们一样,似乎都只见到宋妈妈,恐怕后来她也和我们一样晕过去了。”

梁女官十分惶恐,眼中也多了泪光,她跪倒在地,柔声道:“娘娘,奴婢侍奉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娘娘大可以直接责罚,为什么要怀疑奴婢的忠心呢?这天底下谁都可能背叛娘娘,唯独奴婢是绝对不会的呀!”

裴后冷淡道:“我真没有想到,陛下往日如此信赖你,你竟然做出这样贪污之事,便是砍头也使得了。陛下,请你立刻就处决了裴帆,以儆效尤!”

皇帝定定地看着郭惠妃,这么多年来她的性子虽然倔强,却从无忤逆之举,可是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郭嘉也敢如此大胆!皇帝阴暗的神情恢复了平静,他冷冷地道:“来人,将郭惠妃拖出去,杖责五十,以示惩戒!”

李未央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纳兰雪此举仿佛就只是为了验证郭衍是否憎恨她一般……

李未央见郭夫人泪眼朦胧,不禁摇了摇头,面上的神情却更加的复杂了。

裴弼笑了笑,不置可否。

元烈一笑道:“这叫什么事儿?这好像是给女犯人用的刑吧,怎么给他用上了?”

第二局,是崔世运和卢缜。崔世运是太子妃的亲弟弟,面上长了一双像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睛,脸颊上还有酒窝,温柔的笑容在唇边若隐若现,容貌十分的秀美,更重要的是,他的身形看起来很文弱,几乎叫人怀疑他能不能拿得动手中的剑,根本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轻轻抱了抱拳,笑容和煦道:“请卢兄指教。”

见元烈目光冰冷,皇帝的手指扣着书案,“笃笃笃笃”,书案上出沉闷而持续的声音,令人听了十分的心烦,可是却隐隐有一种威胁。他开口道:“那天晚上你明明有能力将大君的人马诛杀,为什么只顾着落荒而逃?”

郭澄与其他两个兄弟对视一眼,率先开口说道:“那件事情是咱们一起做下的,父亲你若是要惩罚就连我们一块罚吧!不要单单责备妹妹一个人!”

皇帝看了她一眼,似乎第一次注意到她,慢慢道:“郭小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郭家人听到这里,都是会心的一笑,他们已经看明白了,事实上裴宝儿真正想要陷害的人是别人,只可惜没有成功……当然,不管是裴宝儿也好,夏侯炎也好,他们谁都不敢陷害元烈的事情抖出来,陷害一国皇室,这罪名绝不会轻,裴宝儿怎么会说出真相呢?所以她只能拼命地扒着李未央不放。因为李未央是她最为厌恨的人,什么脏水都要拖她一起!可惜,李未央在事情生的时,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废话!我会不知道是郭家的人吗?”太子怒声道,他显然是恼怒到了极点,竟然顾不得仪态了。

梁女官看了郭惠妃一眼,见娘娘点头,便脚步轻快的去了,不多时,便取来了笔墨纸砚。李未央舒展了宣纸,蘸了墨,沉思片刻,便在纸上唰唰地写了数行字,随后小心地折叠起来,放入信封,柔声道:“娘娘,只要让人带着这封书信,携着清平侯夫人一起去,想必那临安公主必定会依照我所说的去做。”

临安公主咬住了嘴唇,突然大声地道:“母后为何你这样的偏心!?我也是你的女儿!可是这么多年来,你只一心记得雍文太子,记得安国公主!我有哪里不如他们?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我是抱养来的吗?”

李未央瞧着郭澄,笑了笑,道:“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进攻,三哥以为呢?”

“不是没瞧见,只是我舅母和表妹急着回府,不好停车。不知道旭王又有什么急事?”元英不以为然地道。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这么快就行动了,她的唇角微微牵动。

郭惠妃留下他们用膳,菜色却十分寻常。郭惠妃见李未央神色平常,并没有露出特别惊讶的模样,心头暗暗点头,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更加满意,口中便主动解释道:“嘉儿,宫里头那些菜式实在太折腾又费银子,我还是喜欢这些民间菜肴,你别介意。”

元烈看了她一眼,眸子里带着一种嘲讽。

李未央愕然,面上却烧灼得厉害,几欲喷薄而出的羞恼无边无际的缭绕蔓延开来。

李未央的声音无限阴冷,跟往日里那个和颜悦色的富家千金判若两人:“谁家的堂会!”

拓跋真轻轻笑了笑,道:“父皇,儿臣是这个国家的皇子,我情愿将自己在京都的所有宅邸,并各处田产房产全部折现,不仅如此,三皇子妃安国公主也愿意将她全部的嫁妆拿出来充作军资。”

安国公主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起来,她不知道只是追查一个幕后主使,竟然会牵扯这么多事!事实上,在越西的宫廷中,争权夺势一直比大历要厉害得多,可惜,她一直被裴皇后庇护着,再加上是女子,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力,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来找她的麻烦,都是对她退避三分的,但是这件事,不但将她卷入,还把拓跋真也拖下了水!这背后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编辑:真正黑暗的人是你吧==

小秦:⊙o⊙…

春天的梨树开满了粉白的花,顺着一阵风吹过来,有些落在李未央的头上,有些落在她的肩膀上,给向来面容冷漠的李未央添上了几分柔软,她的声音也很温和:“白芷,有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我改变不了莲妃的身份,明知道她的秘密一旦暴露十分的危险,可是当初为了对付蒋家,我们还是选择冒险一样。既然拓跋真已经出手,就不会给我们容情的余地,莲妃必定要暴露出这一切的秘密,而他也一定是要下杀手。”

李敏德听了,不由道:“现在京都还有宴会吗?”

☆、138德妃惨死

编辑:所以我是多么的可爱啊==下本书考虑让我做女主角吧,我要做万人迷女主,玛丽苏万岁!

蒋旭抬起头来,却见到四个小太监,抬着个红铜色的木箱进来,木箱正好落在了蒋旭的脚底下,出砰地一声闷响,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理颤。等到打开一看,满满的都是奏章,蒋旭有点胆战心惊地看着蒋华,对方却冲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惊慌,先安定下来再说。

太子妃想要用一门好婚事来拉近彼此的距离,而且她不去和李老夫人说,却来找自己,说明对方很明白,这婚事——李家人做不了主。李未央叹了口气,故意作出一副挑剔的样子道:“太子妃,按理说这些话不该我一个女孩子来说,可是父亲找来的那些人,我就没看到一个满意的,那些纨绔子弟不说,稍微好点的,府里还都有了妾室或通房丫头,到处乌烟瘴气的,我不愿意!”

来人满头的汗水,却是蒋府的管家,他惊恐道:“姚大人——姚大人那里出事了!”

他三次丧妻,娶的都是厉害泼辣的女子,皆因为别人说他命硬,只有那种女人才能压得住,可今天见到李常喜这样楚楚可怜、柔弱无助的大家小姐,让他心中生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蒋海赶紧打圆场道:“这次的事情,是有人刻意陷害咱们家!所以我们彼此之间就不要伤了父子和气才是!老四,你少说两句,不要再惹父亲生气了!”

李未央觉得这很奇异,或许,上天冥冥之中就已经决定了敏德的命运,让他幸免于难,否则,他早已经死在那些人手里了……

李长乐的笑意温婉得若三春枝头一朵粉灿灿的樱花,可其中的冰寒之意却让人觉得难受:“四姨娘,关键不在于周妈妈的身份,而是有人在府里头动了私刑!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李家除了老夫人以外谁还能随心所欲地打死奴婢了!”

李长乐挥了挥手,让乳娘抱着哭的眼睛红红的敏之下去,随后轻声道:“不过是只白眼狼,养不熟的。”

这就是说,绝不是诈和了。李萧然满脸的喜色,他人到中年却子嗣不旺,突然又有了两个孩子,岂不是老天保佑?

李未央慢慢摇了摇头,道:“不管是三皇子还是父亲,都不会允许这件事情传扬出去的,但事实就是事实,父亲无论怎么隐瞒,都不能否认李长乐在母丧期间做了丑事的行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未央要比他残忍的多,但是,却也能够当机立断,对于所有意图不良的人都狠得下心肠。

李萧然指着李敏峰,厉声打断:“你给我住口!你和长乐,串通一气,根本从头到尾,就是要谋害我,现在东窗事,还不知羞耻,居然还敢振振有词!什么父亲,我怎么生的出你这样的孽子!”

跟着杜妈妈冲进来的墨竹此刻也是满脸的惊惶,她一直守在外头,直到杜妈妈突然神色慌张地举着火把过来,告诉她说蝎子跑了,她还觉得这不过是对方的诡计,说不准又要陷害小姐什么的,可是杜妈妈却一把推倒她自己冲了进去,她连忙跟进来,就看见了满地的蝎子!

李萧然立刻看向李未央,像是要向她确认此事。

裴后抬起眼睛,看了赢楚一眼道:“南边就不指望了,东面呢?”她这是在问越西和大周之间的战争。

赢楚脸色并不是太好看,裴后下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她叹了口气道:“看来咱们的部署还是没有挥作用。”

赢楚面上掠过一丝难堪,“齐国公似乎早有防备,咱们的几个暗桩都被除掉了。”

裴后缓缓地站了起来,她在殿内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看着赢楚道:“看来不光咱们对李未央很了解,她对我们也是如此呀,咱们的部署倒有一小半坏在她的手上。”

赢楚低下头去:“是,娘娘。为今之计还是要先除掉这个女人,到时候再想其他法子营救太子也不迟。”

裴后想了想,却盯着赢楚道:“想了这么多的点子却也没有办法永除后患,依你看,该当如何?”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之中迸出一种诡异的光彩,极为闪亮,亮得惊人,亮得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