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轩,我今天再郑重地告诉你一次,她林艾就是不可以。”许母冷冷的说道,“还有,美国那边的学校已经定下来了,你好自为之。”

“妈妈,过几天,我就回学校。回去后,我找好房子,你就过来好吗?”医生说了,时间就是生命,这种病越早治疗越好。

她回到宿舍提着笔记本就去了图书馆,在几大网页上,搜了好多租房的信息。看到合适的,就一一抄到纸上。

“你再动就要摔下来了——”

“吴妈,谁在外面?”许晔轩依稀听到林艾的声音。

原来她竟然跑到了木子河,两岸的柳树,光秃秃的,河岸上挂起了很多漂亮的大红灯笼,还有各种各样的花灯。河面风平浪静,河水再也不像儿时那么澄净了。她捡起一个扁扁的小石块,斜斜地弯下腰,用尽力气想河面扔去,在河面上连续击起了三个水花,沉落了。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轻轻地,缓缓地。

“你那边是半夜吗?”这人又在说梦话。

“老佛爷的圣旨哪有不从的?“

1月11号,她怎么会忘记呢?那个日子她曾经憧憬了多少天,他的生日。那个冬天,她曾苦思冥想的为他准备生日礼物,想的连续几个夜里醒来,只可惜,礼物到底没有交给他。

考虑到实际情况,她还是上了车。直觉告诉她,这辆车的人是个好人。

后门不时的有人进来,寒气断断续续搜搜地串进来。

钟朗的食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嘴唇,粉嫩粉嫩的,因为害怕微微地颤抖。

许晔轩见林艾几乎没有动菜,看不清表情,筷子只是在碗里拨着米饭,他忍不住夹了几片肉片,“这个味道很好——”

林母了然的笑笑,拿过毛衣,小指缠了几道毛线。林母对林艾是开明的,这个女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送我来医院的?”

沈欣然“嘿嘿”了两声,“你都知道了?”她也很无奈,一边姐妹情深,一边又是她心目中的大神,左右为难。

“苏蓉蓉,不要装沉默——”电话里,一片安静,一点不像聒噪的苏蓉蓉的风格。

好像许晔轩有感应一般,“我转学后,为了上学方便,家里就在附近给我买了一个公寓。”一句话,轻轻松松,就表明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林艾觉得自己手脚仿佛有千斤重。

可她知道自己这会身上的味道绝对不好闻,呆在网吧的几个小时,被熏上的烟味、人味,她自己都有些厌恶了。

那天说好,林艾以后的课堂笔记都会借给许晔轩,可是很多天过去了,许晔轩从没有来要过,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

夜幕降临,在食堂随意地解决好晚饭,静静行走到校门口。

“就在下个路口停吧。”

“没有空穴来风的消息。”欣然撇撇嘴,点点头。

“二哥,我还没玩爽呢。”

“滚——”钟朗一吼,手上的玻璃杯“啪”的置地化为碎渣。

林艾带着泪,逃一般地逃出来。躲在走廊的暗处,咬着唇,泪水默默地流出来。

“谁——”声音微微的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

钟朗慢慢地靠近她,“怎么被许家公子甩了?又到这里来卖笑?”林艾低着头侧过身,想绕过他。

他伸长左臂,拦住她,“林艾,好戏才开始。”留下这一句,他迈着步子从她身边穿过。

后来林艾一直躲在休息室里,穿着那件染红的白衬衫,瑟瑟发抖到天明。

天微微一亮,她早早的赶回去了。

校园里一片宁静,她呼出一口气,眼底的一片青色。老班打来电话,让她上午九点去院办。听着语气,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

她去的时候,敲敲大门,推门而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学院的四五个领导都在,她有些不知道所措。

领导们一个个面色凝重。

“林艾同学,这个你怎么解释?”院长掷地有声地扔给她一个牛皮袋,她不安得打开了一看,脚步晃了一下,一张张照片,全是她在迷瑟工作的照片。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好戏啊!

“你一个学生,怎么去那种地方?太有辱校风了!”

她惊恐地望着他们,“院长,老师,我只是去打工,我没有——”

“打工?现在都有名车来接。”

“林艾同学,我们对你太失望了。”

“学校决定,开除你。”

“开除?”她怔怔地重复着。

林艾哑口莫辩,她慢慢的平静下来,如果有人执意要这么做,只怕这一切早已成定局,无论她再怎么争辩,也不会改变后果。

这就是开始的好戏吗?

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晴空万里,如果可以她愿意此刻化作一缕青烟。林艾走到一株梧桐树下,一手撑着粗壮的大树,阳光透过空隙,在地上留下了斑斑点点。

树干了留下了许多的刻印,名字,年代,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总之是留在了树上,后人看到了。

放眼看去,这里她生活了近四年了,如今还有短短的3个月而已

,她都不能再留下了。她眨了眨眼睛,望着眼前熟悉的一早一木,今夕何夕。

在校园里闲逛了许久,直到脚再无力的走下去,才回到宿舍。

幸好他们都不在,避免了一场离别。林艾把东西简简单单的收拾好,拎着一个大包就走了。

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住了近四年的宿舍,别了。

她拎着东西去母亲那里时,脑子里还是比较冷静,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被学校开除这件事,一定不能让母亲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她的病情。

一节一节数着台阶,快要到时,她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空荡的走廊上,钥匙叮叮当当地响着,她捏着开门的钥匙,只是,今天不需要了。

深红色的大门大敞,这一幕陡然让给她想到了年三十晚上的那一幕,恐怖源源不断的袭来,后背冷汗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