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轩,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半天——”梁雨陵带着几分恼怒,几分娇嗔。

林艾放下书,搬起小板凳,坐到母亲旁边,拿起线球,帮妈妈放线。林母的手指修长,一上一下的,速度不算快。林艾看了半天,又把图研究了一下,缠着林母,“妈,让我试试,就织几针。”

“你怎么起来了?”来人是沈欣然,一脸的担心,放下手里的保温桶。扶着她躺下来,拉起被子,把她盖地严严实实的,“你可别再折腾了,医生说你高烧引发肺炎,都昏睡了两天了——”

欣然已经起床了,薇薇刚刚被老乡急电给招过去。欣然迷迷糊糊的,用乳液有节奏地拍着脸,噼噼啪啪的。林艾放下水瓶,给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水。

回到家时,电饭锅热着菜。看来妈妈已经回来过了。林母是当地一所私立初中的英语老师,今年带了毕业班,事情特别多,也特别的累。其实林艾多次和林母说过,她自己回来可以烧饭,不用妈妈来回的跑,奈何林母总是坚持着,来回再辛苦也要回家给林艾烧顿简单的饭菜。

那一天在林艾的记忆里,心疼过,却因为这句话温暖了。“林艾,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那时候的她心无旁骛,爱的纯洁,总有一股子向前冲的动力。

那一天,刚下课,老班就让林艾去了办公室,这一次没有去那个喧闹的办公室,而是上了楼,朝最里面的一间走去。

说完走到银杏树下的垃圾桶旁,手一扬,东西就扔了。

林艾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没事,她的笔记是大家共享,共产主义的产物。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啊——”林艾一惊,钟朗总会这样突然的发问,让她措手不及,“走一步算一步。”难道他忘了他们之间的三年之约了吗?嘴角若有若无的牵扯着。

“好像有这么一说,那天她就是从一辆黑色奥迪下来的——”

眼角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哗然而下,用劲力气抵着他的胸膛,推着她,捶打着,男生与女人的力气本就相差悬殊,林艾这样的折腾倒是更加刺激了钟朗。

钟朗左手撑在沙发上,抬起头,看见她两颊绯红,两行清泪挂在眼角上,衬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晶莹透亮中夹杂着坚韧,更楚楚动人。

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倔强,现在还咬着唇,这样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了。

高大的身躯再一次压在她身上,左手在她身上摸索,林艾倒吸一口凉气,酒吧的工作服本就聊若无几,薄薄透透的。

他的手像一把火,上上下下的移动着,当胸前被握住,揉捏着,她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嘴巴张开,对方正好长舌直入,吮吸着,吞咽着。

在林艾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忙的时候,钟朗离开了。

因为哭泣加上亲吻,她呼吸不畅,胸口上下起伏,低头一看,本就很低的胸口,纽扣也松散了,里面浅蓝色的内衣若隐若现,林艾抖着手,忙了好久才把扣子扣上。

钟朗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像兔子眼,可爱中带着慌恐。他倚在真皮沙发上,懒洋洋地靠着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吸了几口,吐出几个漂亮的烟圈,“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林艾没有答话,强忍着没有再落下泪水。艰难的站起来,双腿打颤,往门口挪去,手扶上门把,正在转动时,背后的声音让她一凉,“n大可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出了不少人物,林艾,改天你该带我去逛逛——”

轻飘飘的几句话什么意思显而易见,听的她一阵发憷,她深吸一口气。现在她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别无发求。

回到学校时,十点半钟,有多久她没有在这个时间回来了,这样的宁静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

到了宿舍,脱下鞋子,袜子早已被浸湿,十个脚趾头一片冰冷,通红通红的,都没有知觉了。

多少个夜晚,没有躺在暖暖的被窝里,软软的垫被上了。可是她还是觉得冷,被子里似乎一点热气都没有,把穆北的被子也拿过来,整整三床被子,压的人都喘不起来,僵硬了一个晚上的身体此刻才渐渐有了暖气。

今晚的一切就像做梦一般。

她满腹的委屈、侮辱,都没处发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有钱有势,就可以随随便便玩弄别人吗?

她也只是迫不得已,白天黑夜的颠倒,她也很累。为什么自己偏偏遇上这样的人呢?

泪水像决堤一般,不断的滚落下来,打湿了枕头,林艾吸吸鼻子。嘴唇红肿,又痛又痒,刚刚洗脸的时候,她擦了又擦,拼命的想抹去那人的气息,皮都给擦了一层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的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去食堂买了一个鸡蛋,敷了又敷,还是没下去,最后恨恨地把鸡蛋给吃了。

她想的清楚,“迷瑟”自然是不能再去了,可是以后的改怎么办呢?头隐隐作痛。

图书馆开着中央空调,人多气少,林艾烦躁地翻着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见去。

真是心烦意乱,放在桌上的手机振了起来,本就剩下一点微弱的电量,这一个电话,她刚刚拿起来,屏幕就黑了。

头顶一片阴影,没想到都大四了,她还

是第一次在图书馆遇到许晔轩。说实话,当时进n大,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他在台上意气风发,她着实吃惊了不少,以他的成绩应该去北京才对。

只不过她也没有再去理会,她觉得两个人会像两条平行线一般,永不交叉了。结果还是——逃避了三年,偏偏在这时候又有了交集。

许晔轩坐在对面,手上拿着一本好像是建筑学的书,林艾眯着眼,细细一看,原来是西方建筑。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林艾低着头,很是诧异,这会儿,她反而能看进去书了,随手勾画了几个重点。

“你没有上药?”语气冷冽,林艾一楞,抬起头。那双墨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她的手背。

刚刚她的手缩在衣服里,看不出来,现在伸出来,莹白的手背上几个水泡,都破了,上面粘着点皮,还有些脓。

许晔轩无力,“林艾——”声音压抑着,果真是生气了,气到最后无力,“难道是我给你的药所以你不用?你现在真的这么讨厌我——”

他咬咬牙,“林艾,你不要这样——我也可以以后再也不出现你的面前——”

“不是的——”林艾看见他的痛苦,看见他的不舍,她的心也痛了,不由自主喊出来。

想到水泡破的缘由,她的嘴唇不由得哆嗦,一哽咽,竟然说不下去。

许晔轩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支药膏,和昨晚给她的那支一模一样,像对待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给她涂着,清清凉凉的。这一幕就像很多年前,他们在一起度过的唯一的冬天,他也是给她的冻疮上药。一切仿佛都回到的昨日。

上好药,许晔轩还是拉着她的手,林艾也没有抽出来,“怎么随身带着药膏?”

许晔轩的身子明显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绯红,眉毛皱了皱,见她不说话。林艾动了动手,许晔轩死死的拉着不放,“昨晚怕你一时给扔了,就多买了一些——”一脸的窘态。

林艾脸色暗淡下去,这么静谧对于许晔轩就像一种煎熬,好不容易,与林艾的关系稍稍缓和了。一句话,她又冷若冰霜了。

被他包裹的小手,不安的动了动。学校的铃声,让她如梦初醒,倏地抽出手,快速的把书本收拾好。许晔轩愣愣地看着手里现在空无一物,刚刚的触感、温度仿佛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碰即逝。

看着许晔轩眼中带着一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