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张门神显见是有特殊作用,由人用血供奉,连纸张都是特制的,用桃树枝丫制作出来,笔墨更是混入人血,生来就为一家一户服务。

薛柏桥趴在石桌上,盯着托盘里最后剩下的两块儿奶糕,吞了吞口水,还是打算留下来等会儿再吃。

一直等到晌午。

现在他们也听出来,自家儿子的确得了别人的一面什么铜镜。

到了她二十二岁的今天,她该找个良人,给自己一条后路。

他们茶馆别看人少,可红尘一再强调,家里再安全不过了,上次出了个爬墙头的小贼,如今连墙头上,墙边上都布置了各种机关陷阱,再有人非请乱入,下场必须是头破血流!

一般这种考核,先生们会提前一点点收卷。

又弄了一圈兔子皮毛的坐垫,塞在椅子上,整个人缩进去舒舒服服。

“原来是她。”

正好道边有家酒楼,天*晚,留宿一宿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茶园最中间是一座小小的假山。

是一袋灵米种子,还特别说明,此物温养灵气,人类生灵俱有益处。

房里一时静寂。

他也是存了小心思,想让这位知道杞县野茶的真正风味,要说县里,尤其是苍青山上到有几处茶园出产的茶叶品质不错,但大家都是凑合着煮来喝,只有红尘这家茶馆,炒制烹煮的茶最香最特别,也因为新颖,最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不管别人如何想,红尘看起来却是十分认真,甚至拜托薛公公帮忙把历年阑珊书院各个科目的考题整理一遍。

火早就熄灭,只有余烬未消。

有一次路过锦城,遇见个大家千金,还是京城来的,听说是世代忠良的夏家小姐,特别温柔和善,还拿自己吃的零嘴散去给穷人家的山娃子,阿严趁着被牵出去做生意,就扑到她面前去哭求,求她施以援手,救她们一救。

红尘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坐起来倚着石壁,呼吸却有些不顺,吸了半晌,也总有吸不进气的感觉,咽喉火辣辣的疼。

只没想到,王越这么久以前就认识夏蝉。还替她做过黑活儿。

事实上,一弄清楚在王员外家设陷阱的是擎天帮,红尘就一心二用,一边琢磨怎么说话,一边想到上辈子林师兄跟她说的闲话。

“你们怎么养的?不会是虫不除,肥也不施吧,瞧这叶子,又黄又焦,还这么薄,就算兰花普通了点儿,也不能这么糟践!”

谁知道他的宝贝孙子们,将来没有当状元的资质?

红尘若是听到他们这番对答,一定会觉得很奇怪。

这种礼物,任何女孩子都抵抗不了。

好半晌,红尘才起身上岸,挥毫泼墨画了一道符,递给厉王。

为首先出头的那个,恨不得装鹌鹑,只要主子看不见他。

薛公公怔住,周围也喧闹起来,好半晌,最前面有个看热闹的小孩子高声叫道:“咦,好像在写字?那是什么字?”

红尘可不知道,这个白痴在眼下的紧要关头,还能东想西想,满脑子都是他的阿婵。

“你也不容易!”

红尘:“……”

红尘笑了笑,随手塞了块儿自己做的磨牙饼干给他,让他嚼着慢慢吃,有事做便不那么害怕,才略略一转身,拂了拂衣袖,领着这一行人继续向山下走。

现在的厉王还年轻,还不是那个心中不悦,就直接上鞭子抽打重臣的实权王爷,不用怕。

主仆三人找了个背风的小凉亭,生火煮了一锅蔬菜汤,烤了只兔子。

另外有鸡蛋灌饼,有杂粮煎饼之类。

小侯爷薛柏桥是日日来报道。

年轻人嘛,还是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岂能没有傲气!

能让这位一直高高在上的大公子倒霉,还是挺让人开心的。

话音未落,他就大踏步地沿着红尘走的方向,向后院走过去,他那小厮连忙跟上。

当年她也爱读书,也读过不少杂书,可说起博闻强识,到还算不上,今天能说的头头是道,各种奇闻异事信手拈来,纯粹是这幅画它自己在那儿叨咕半天,还有这些书架上的书,争先恐后地要和她说话交流。

这两个大人物,怎么会跑到小小的杞县来?

可蒋庄在,她再想去给红尘添堵,让人知道知道,这丫头是何等无情不孝,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红尘在村里人口中,也就快要拥有无上法术威能,就差能点石成金了。

夏婵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衣襟,提着食盒慢慢向族学的方向走去,孙先生嫌族学的酒水无味儿,她正好新得了一壶烧酒,就送去给他老人家尝尝。

“我女婿心地不坏,当年我下定决心,就招他入门时,除了看中他有经商头脑,会做生意,还知道他这人心软,碰上那些个乞讨的小乞儿,别管面上多么不好看,私底下终究会买点儿吃食送过去,要不然就给上几文钱,花花肠子的确多,可这天底下的男人,除了像我这样从小进宫伺候的,哪个不贪花好色!”

胡政情绪崩溃,欲哭无泪,红尘怀里放着的那本大悲咒轻轻颤动——“明明你替他念两遍经文就能解了。”

结果没走多一会儿,飞来横祸,好好一匹马竟然忽然瘸腿,他也一头滚下车,栽到迎面来的马蹄子底下,胳膊被踢了一脚,当场骨折。

小侯爷手里举着个白面馒头,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冲那只弓着身子,毛发直竖的小奶狗张狂大笑。

鬼谷先生的大弟子还有二弟子出师时,他老人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嘱托,他们爱在朝,便在朝,想在野,就在野,科举做官,老先生也不会管,去给哪个龙子凤孙当谋士,哪怕分属不同阵营,打得你死我活,以老先生的豁达态度,估计也就感叹个两句,不会怎样放在心上。

薛公公也不怕丢人,带着两位贵客就缓缓走过去。

很快,香喷喷的面条就出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