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去改变能改变的,同时要去适应不能改变的。

对于这种情况,谁也不好说什么。宁冬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她。最近跟蔡碧峰联系,据蔡碧峰说,南明市桃谷乡一位企业家,是天民会会员,在南明市有一些号召力,前段时间偶然见到蔡碧芬,打听仔细后带了礼物登门向蔡家求亲。此人虽刚刚离过婚,年纪也稍嫌大些,但是一则言谈举止颇有气魄,二则蔡碧芬并没拒绝,于是就开始了交往。

他到过自己的母校达应国廊桥大学去走走看看,拜见过自己的恩师,重温过校园风景、校园民居、校园小吃。到过藕洲的画廊国、到过藕洲的鸡鸭国,到过藕洲好些个好玩的地方,跟旧日同窗好友相约,在那些好玩的地方旅游游玩观光休闲娱乐,同学相聚相见,使他感到非常开心非常快乐。

宁冬已经签好了几百份空的协议书,给特派业务代表随时带在皮包里,任何时候,只要对方签了字,就完成了加盟连锁的程序,根本不用宁冬亲自出面。

宁冬明白,那些元老需要找个出面的人,但对于自己个人来说,这不啻是被推向了风口浪尖,非但休想得到什么好处,而且一定会跌得很惨,将成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

会内无派,千奇百怪。身居同梦会幕后的元老们,固然都诚心为不幸事件哀悼,但其实他们内部也是有分派的,有保守派有激进派,有左派有右派,有务虚派有务实派。以杨永辉和陈熙堂为代表的一些元老,主张务实,主张把同梦会政党改革成同梦会商会,主张把同梦会展成为一种社会基础基金,以“大隐隐于市”、“资本就是一切”的方式,潜移默化无限渗透到明岛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方方面面,潜移默化无限渗透到天野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方方面面,潜移默化无限渗透到世界各地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方方面面。

原来由刘立宏提拔的“非正式职务”三楼楼层主管,现在成了整座大楼七个楼层的总主管。

宁冬心里疾思考了一番,一边随手翻看那叠资料,一边用随和的语气平静地说:“是啊,我是花雨集团的常务副总经理,以前没有尽到责任,让刘总管辛苦了。”

刘立宏明知前倨后恭会令宁冬更加厌恶,但是时到今日,他只能立刻下去三楼,到“桃园阁”找宁冬,恭恭敬敬地小心伺候宁老板了。

产业管理部部长林琮统管同梦会各个产业物业的全盘大局,十二个副部长,争夺分管优质项目。红梅旅游事业集团、同报报业集团、兰花电视台体育频道等等十来个大型优质企业,是大家眼里的肥肉,剩余百来家大大小小的一般企业,或按性质划分、或按所在的地区划分,由部长分工给各个副部长分管。

千万滴雨,就像千万支箭,高空中俯冲而下,万箭穿心。宁冬张开喉咙,放声大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哭,他就会压抑到无法呼吸,因为他的鼻孔也已经被雨水填满塞住了。

宁冬开了灯,把小小书房厚厚的隔音门关上,密室就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宁静优雅的全封闭空间,顿时令人觉得空气好像凝滞不再流动。呆在这样一个空间,要么是打开排气扇要么是开空调,那是非常舒适的,但是如果停了电,就会感到要窒息。好在武飞扬装置了停电应急电源,保证任何时候电源源源不断。但是假如排气扇或空调要是坏了怎么办?这也没有难倒武飞扬,因为他曾经用冲击钻在天花板和地板上打了孔,正所谓上达天听下闻三界,那些小孔不但足以供应呼吸所需的氧气,而且屏心静气可以让人听见屋顶天台的鸟声和下层车库的动静。

宁冬回头往茶道馆一楼营业区看,忽然觉得氛围宁静,于是跟门卫道了谢,回到一楼营业区,点了一杯红茶和两碟点心,坐在落地玻璃的里边赏雨。

人,正如飘扬的尘屑中的一粒微尘。人生,正如一粒微尘飘荡于万千尘屑。飘飘荡荡,茫茫然然,也不知道要飘向何方,也不知道要飘荡多远。

问题是对于一些有争议的实业企业的争夺。就比如说“同创电子工程公司”和“同报”网站,同梦会产业管理部,认为它们是同梦会的集体企业,希望把它们登记在册,但是王百川、刘小雅、宁冬等人,则希望它们远离产业管理部,给自己一点自留地。刘小雅和宁冬,仍然在同梦会担任着中层干部,武飞扬是失踪了,梁雨琴和蔡碧芬都不方便出面,能出面只有王百川和于凤芸,主要是王百川。

刘小雅升迁了,担任同梦会行政管理部的副部长。行政管理部人员很少,但是权力很大,等于是同梦会的总部机关。行政管理部的副部长也不多,只有刘小雅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