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我们继续喝酒罢。”

适才幽溟过来调取一份记载神魔大战的卷宗,偏巧磔禋最近迷上人界的史传,捧着一册《魏书》读的如痴如狂,见有人打搅,登时老大不高兴。

人族力弱寿短,人境恶浊汇聚,处于六道底层。在赤魔尊眼中,凡人与鸟兽鱼虫并没甚么本质的区别,虽不会因此滥杀或轻鄙,却着实不放在心上。他也不想想,秀蓝好歹是人间武林的绝顶高手,亦非莽撞颟顸之徒,就算孤身留于百花山,也不至闹出多大的乱子。

墨释嘴角微扬,淡然道:“等他酒醒恐怕已过晌午,这就去罢。站好别动。”说罢施展空间法术,两人消失不见。

楚遥疑问道:“她戴着面具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红男子微微皱眉:“她去过百花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天庭。

“多谢陛下。”

观望之下,微臣不禁庆幸未曾上前挑战,天雪不仅宝剑锋利,自身功力着实深不可测。不过十余招,东复就被打的坠地不起。神族兵众一阵喧哗,想不到主帅这么快即已落败。

墨释转念一想:“陛下深沉多谋,对臣属的脾性能力亦了如指掌。此次派出肸旬,恐怕别有深意。”幽溟神色淡漠,同墨释一般想法。

“炀焰千殇。”飞凌不假思索的答道。

西王母对待天庭群臣一贯亲切慈和,天雪曾在凝武大会以及天宫宴席上见过她数次,感觉她像是温柔端庄却全无主见的大家闺秀,对天帝惟命是从,绝无僭越之举。然而她也听说过西王母统领后宫时,治下极严,手段狠辣,宫中的侍卫神女等敬畏她远甚于天帝。

最近一个月,先后两批魔族进入恶沼后,再无音讯。朝廷内负责制药医诊的药部加派人手前去寻找,竟然现其中一位采药魔女的金钗和衣裳碎片。药部管事方觉事态严重,急忙上报赤魔尊。墨释正厌烦于没完没了的元老会以及琐碎无聊的内政朝务,得知此事后,立即决定亲自过去查看,魔将军杜若随行。

观战席主座上只有天帝、西王母和如来佛祖。其他神仙相距甚远,并未听到如来所言,此刻听天帝如此解释,虽然将信将疑,终究松了口气。

飞凌解释道:“你有所不知,他们释家弟子,若佛法高深,降妖伏魔的法术能力亦会大幅提升,不可小觑。”

天雪笑道:“好啦好啦,那些家伙不会问我的,他们自身也许还有一堆隐秘怕被察觉,怎会自找麻烦?何况我看他们大多道貌岸然、虚伪透顶,就算心里好奇的要死,也不会问的。”

天帝捻须微笑,淡然道:“寡人自有分寸。”

翎翚怅然摇头:“老夫不知。当时他昏迷不醒,天帝向身侧的天官交代了几句。天官随即带他离去,想必前往元极神木疗伤了罢。此后再无他的任何消息,神龙见不见尾呵。最为难解的是,此人功法绝,竟然默默无闻,然若当真是无名之辈,又怎会持有昊天剑?七大神器虽散落于天界,但其中的昊天昊辰双剑,均曾作为神族帝伏羲的兵器,收藏于神界天武阁内。”

自从嗜武成狂的赤魔尊和天门神将交手以来,罕见的棋逢对手,一时无暇他顾。以前时常被打的苦不堪言的杜若可算踏实了一段时日,可惜好景不长。异空之井业已存在千百万年,好端端的何必封闭呢?杜若忿忿不平的寻思着,突然眼前一亮:“大人,你的空间瞬移术已达炉火纯青的程度,就算封井也无关紧要罢?”

却说昊辰剑经此一战,再出鞘时,青芒闪动间,散射一点殷红之光,正是蚩尤魔血封印。伏羲将其易名为碧血,爱逾珍宝,收于天武阁。光阴荏苒,伏羲神灭已久,如今初昊在位。碧血剑之威始终不坠,与飞凌所持辟妖剑齐名,同列天界七大神器之一。传闻此剑大凶,无缘无能者得之必遭反噬。若逢佳主,则法力通天,不可限量。

“若不加以封咒,恐怕此战连异空之井都要毁了。”

“你……”楚天莫馨的脸色愈红艳,羞恼之下,却不知如何回话。

侧座一个女子微笑道:“老四你就会跟莫馨调皮捣蛋,真不知羞!”她一身浅碧纱衣,杏眼桃腮,恬美淡雅。

羊云方叫道:“我不过是和她开玩笑嘛,你们怎地都不偏帮我?何况三哥对待五妹本来就是很好,霜翎妹子,我又不是在胡说八道。”

绿衣女子啐道:“谁是你霜翎妹子?我侍奉圣母的时候,恐怕你还没出生呢!”

羊云方正要反驳,淳厚男子阻止道:“你俩别闹了。”转向一个始终沉默的蓝衣女子道:“忧莹,你在圣母身边最久,可知她近来情绪无常是何缘故?”

忧莹年纪甚轻,与霜翎差相仿佛,面容娇美,玲珑窈窕,但神情颇为清冷,闻言淡淡道:“现今人间是甚么时候?”

众人怔住,俱都露出迟疑神色。

羊云方头脑灵活,反应极快,掐指一算,失声道:“莫非是因为她禁期临至?”

众人一震,面色顿变。

楚天莫馨叫道:“不错不错!或许三哥留在人间迟迟不回,也是为了此事。”

羊云方怪笑道:“咦?我说五妹啊,你怎么总能绕到三哥的身上去?难不成是他肚里的蛔虫么?”

楚天莫馨又羞又气,一张俏脸再次红云上涌,如同朝霞初现,娇艳动人。她生性腼腆,不善言辞,心中虽然着恼,却张口结舌,无法驳斥。

淳厚男子凝视着她,似乎有些痴住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道:“云方不许欺负五妹,你这油嘴滑舌的性子,何时才能有所收敛?”说话间,一名手握玉笛的年轻女子走进厅堂,正是方才在谷内吹奏悠扬笛曲的红衣女子。

除了那名淳厚男子,屋内其余众人同时站起身来,恭敬道:“二姐,你回来了。”红衣女微微点头,并未答话。

羊云方小声嘀咕道:“三哥说话就是幽默风趣,换作我便是油嘴滑舌,当真没有天理。”

红衣女子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他多年不回圣境,你何必还整日挂念?我也从未觉得他幽默风趣,不过是会说些轻薄话儿,讨女人欢心罢了。”

其实羊云方和那三哥最为交好,方才那些话原是假意抱怨,插诙打趣,但他对红衣女子极是敬畏,又知她和三哥素来不大对付,慌忙解释道:“二姐莫气,我只是随便说着玩儿的。三哥浪迹天涯,喜好探险,据闻人间光怪6离,无奇不有。想必他是遇到了甚么有趣之事,流连忘返而已。”

红衣女子面露冷笑,不屑道:“有趣之事?只怕是又让某个女子羁绊住了,不舍得回来罢!”

楚天莫馨急急辩道:“三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红衣女子的神色渐转严峻:“不是那样的人?当年为了陪伴一个不过百年道行的玉兔妖,舍弃凝武大会决战机会的是谁?当年为救一个小小的瑶池仙侍,不惜毁损千年功力夺取金岩玉琼芝的是谁?当年勾引王母座前最为受宠的乐神,却违抗天帝圣旨拒婚脱逃的又是谁?如今又跑到人间风流快活,不见踪影。恐怕日后连女魔女鬼也要勾搭上手了!若非圣尊圣母宽容大度,他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