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卫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这小白痴还真会乱讲!琴歌和梁雨也几乎厥倒,按着小丫头就狠打了顿屁股。幸亏赶车的虎山卫不明白几人话中的意思,不然恐怕就得把车驶沟里去。

虽然原来的国主夫人们留下了不少东西,但那个虎山侯可是个穷鬼,自然买不了多少像样的东西给老婆。女孩们无论大小见到那些闪闪亮亮的东西都会露出同样闪闪亮亮的眼睛,琴歌她们也不例外。见到饰品玩物她们立刻兴奋地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讨论起来。

连怜伸长脖子往蒋卫屋里探头探脑:“没!你老实招吧,是不是在你这儿!昨晚趁我们喝醉把琴姐偷偷带到这里来……啧啧啧,好变态的!!快说,做什么奇怪的事没有?!”

“切,我才不希罕呢!”小丫头又变卦了,大模大样昂着头转身就走。

“算了吧……”

这次四千余人的会战虽然有些惊险但事实上却非常轻松。蒋县军没费多少力气便击垮了敌军,伤亡更是低得令人难以置信。

蒋卫等人不断箭,这个距离上咸郭军杂兵们伤亡不小,可在士族军官们的驱赶下,他们还是奋力向前——毕竟目标已经不远了,看上去还没有什么逃跑的活路。

“这里交与我等便可以了,主上怎么来此险地?”

却听蒋溥又道:“此时我军对敌军战力还不明了,与其交战极难把握。不如……”小说

联军已在浦河南边百余步的小坡上列阵。蒋县各军的阵势看上去非常雄壮。尤其是那聚在一起的武士队和虎山卫:明显比普通马强壮的鲜卑良马;一色鲜明锁子甲上,那从周便传下来的蒋氏三叉家纹格外显眼,虎山卫背插的绯色小幅家旗在寒风中烈烈狂舞,看上去仿佛火焰一般。虽然蒋氏本出于姬姓,和曹姓的蒋家祖先完全没关系;可这个已经遗失了许多传承的时代的士族们是不会管那些的。家徽附身的荣耀感足够让这些单纯的下级武士热血沸腾。如此也让这支武士队伍看上去分外精神抖擞。小说

“信阳国诸军的确未曾听闻有调动的消息,但近日很多商人往那里贩粮。”

“都不肯降……”

卢望道:“还请主上给蒋亭等人一条活路,招降他们。”

蒋卫继续笑道:“有什么不一样,小雨是我的妹妹,当然可以亲了!你可不是……”说完故意把梁雨也拉过身边,轻搂着。小说

几个臣子对咸甫竟会领护商兵相助本就非常讶异,现在听到蒋卫如此下令更是惊叹。

两个老臣刚才冲不进去,现在正带人收拾残局:门洞里的尸体不少,还有许多伤者要照料。

蒋卫边走边和卢裕交换看法。卢裕完全同意蒋卫的推断,他还指出必须马上注意两个城门(小城,只有两个门)的方向,看是否有刺客或是其他细作打算抢门。蒋卫边派人去向齐汉下令照卢裕说的做,边问蒋无风:“刺客还做这些事?”

蒋卫清楚地知道,能绕过虎山卫严密防备的刺客一定是非常可怕的。上次蒋卫雇刺客时也向卢裕稍微了解了一下,知道这些家伙以角弩和乔装接近为主要刺杀手段。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万一真有什么刺客,最大可能就是用强弩!那玩艺威力太大,现在就叫人的话,刺客说不定立刻冲屋里放箭,这样女孩们很可能会有危险。而刺客的目标很明显是自己,只要他出去就能引开刺客的注意力。手枪则是给女孩们的最后保险……

宰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喊冤:“主上,冤枉啊!罪人虽贪墨不少财物,可绝对没答应咸郭君什么!真的啊,主上!”

“这下臣就不好说了,若主上做好准备,自然一切无恙。”

蒋卫躺在床上惬意地舒了一口气,虎山卫好容易训练完了。这些天下来,他忙得是白天黑夜连轴转:晚上训练虎山卫,白天开始逐个接见安抚蒋城武士队中的下级武士;每天睡觉都不满一个时辰,连和三个女孩也就只能吃饭时见个面稍稍交流,更别说与琴歌谈情说爱了。今天,火器终于是完成训练了。凭着那已经有些存量的“先进武器”,蒋卫觉得四人的命应该是保住了,终于可以稍微缓解一下这些天的紧张情绪。

卢裕笑着应了声就走了。

看来差不多了……蒋卫见卢裕的模样,心里总算有了底。

卢裕心思电转,他可不是傻子,见蒋卫这么问,多少也清楚这人恐怕真有法子;本想不赌,但又想蒋卫会以此为借口怪罪,而且……说不定是诈赌呢?再说,即使输了……

蒋卫看了几眼,就被气得不行了。那家史中倒是把蒋卫单手举起卢裕的事详详细细记下,还大夸其神力。但转而又把蒋卫病情反复的事情大写了一遍,字里行间自是透着“真诚”的关心,对探望蒋卫病情被阻止(那时蒋卫正在虎山抗车呢)的“失望”,并做出种种猜测。那意思无非就是蒋卫逞强把他举起来,结果把身体搞出什么奇怪的毛病来了。他还大大责怪了自己一番,说为啥长那么重,结果害得主上就像那个举鼎结果把膝盖折断了的楚啥王来着……当然,这只是“猜想”。可文中欲盖弥彰的讽刺之意只要不是笨蛋就都能看出来。不过原来那个“蒋卫”的确是个笨蛋……

两个老臣虽然忠心,可他们的势力实在是有些让蒋卫不放心。这二人出身望族又功绩甚多,在城中乃至国中的威望非常高——甚至比蒋卫这“一向”吊儿郎当的国主还高。蒋卫觉得连自己同氏的家里都照样有人想篡位,更何论只是同族的卢、齐二家呢。现在还好,但将来击败蒋亭后,谁知道会生些什么?即使卢望、齐汉两人忠心耿耿,但谁能保证他们的亲戚、手下们没有陈桥兵变的心思?所以如果自己不能掌控大部分实力,蒋卫是无法不安心的。

蒸馏器的密封等问题也得到了比较好的解决,这东西唐朝人都能搞出来,自然难不倒他们。在仆妇们腾出手后,那东西已经可以少量出高度酒精。这样车子里的各项设备总算能敞开使用了。虽然由于不是纯酒精而会对电机、动机产生些损伤,可这时候四人哪还顾得上这些。此事现在由梁雨管着。蒋卫则让匠人们继续制作更多的蒸馏器,将来等买来大批粮食也好量产赚钱。

连怜倒是不想放过难得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想追上去继续骚扰;结果被心疼男人的琴歌和梁雨拉住了。

嗯,总算想通了。蒋卫这回真心笑了出来,道:“你看我可是那说话不算之人?这些东西就算四千了,只要早些将诸般军械备齐就好。至于事机隐秘什么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两天虎山卫监视山平咸甫都没现什么异常,这两商人的家眷全部在城内,与蒋亭有仇又都得了自己的好处,蒋卫也比较放心。

“弩极易用,便是阵前教导,有望山也能直射近处之物了。”

“呃……”蒋卫罪恶感更重,“这个,以后不说你就是了……”

考虑已定,夜却很深了。男人想出去透口气便睡。他出了外间,没惊动已经睡着的小丫环。轻轻推门来到院中。

蒋卫心道还好,看来只是那帮道士无意间搞出来东西,究竟是不是火药都不好说。即使是恐怕也就是低威力火药。不然除非也是自己这样穿越之人研制的,否则在逐渐改良成大威力火药过程中早该传扬出去了。

接下是要收服卢望、齐汉二人了。对这两人,蒋卫可有些伤脑筋。

蒋卫对田孝这种人可是了解得很,“神谕”虽然能一时镇住他,但难保时间一长其又产生什么想法。他决定趁热打铁,道:“你跟我来!”

说来也是比较可笑,那个“蒋卫”不知什么呆,取了三个正妻后经常跑去找田孝占卜。那田孝的水平可想而知,他哪能算得准,无非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罢了。但就这样田孝还是惹怒了“蒋卫”。一次占卜,“蒋卫”问他三个老婆什么时候生孩子。田孝装模作样就说如多奉神灵自然很快就会有。那二愣子听了就大怒说我老婆生孩子关神灵嘛事,难道他也想分一杯羹不成!于是把田孝殴成了个猪头,从此再不问卜;如不是重臣们阻止,他还想砸了祭庙神像……

在这里,蒋卫虽然能想出不少主意,可没有足够情报的支持,这些办法想要完善就得多和三个女孩商量。即使是小白痴连怜有时都能提出不错的意见,何况另外两个聪慧过一般水准的女孩呢。

山平犹豫着捧上刚才没介绍的那张弓道:“这弓名为‘呼岚’,取其箭啸如岚风刮起之意。满力八百三十斤,射三百五十步!小人自得了此弓便一直当作镇店之宝,还从未见有人拉开。”这胖子心里有些担心,因为这弓虽为六石上却几乎是七石了。虽说刚才蒋卫拉那把“破风”看上去没用什么力,可谁知是不是装的?万一蒋卫拉不动丢了面子,拿他出气就……

蒋卫刚才看咸甫的模样就知道他可能加价,但竟然能出到两万两黄金,莫非真是深藏不露?他买了这镜子真的能卖出去?就算能卖掉也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占用这么多资金那可真是冒了天大的风险!说好听点是气魄大,难听些那就根本是个一次压上全部家当赌徒!他暗叹一开始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小老头有这种孤注一掷的决心。蒋卫心内震惊的同时,不由更加重视起咸甫……

蒋卫道:“四石角弓虽选材精细,可每张弓的干、角、筋、胶、丝、漆再佳也不需银二十两吧?虽说制出需四年,可四年中一匠人足可制弓数十张,匀下来一弓也费不了多少时候。如此,一百五十两岂非过高?”

蒋卫笑笑,这话要是真的就出鬼了。他道:“店主人太谦了,山居这么大的家当,日进斗金也不为过,怎会只够温饱?”他从宰和还有许多别的店铺中打听估算了一下山居的营业额,起码也有万两黄金之巨,赶得上虎山国税收的三分之二。实际上还要高些,因为平均零售粮价才一两银一石。但这也正常,虎山国产的铁和马几乎都被山居一家包了,产出的军火卖不到这么多反而奇怪。

“当然不一样啦!”蒋卫得意洋洋:“活性炭的吸附力强,所以才能用来过滤除杂质啊。”

“是好呆才对……”蒋卫心中苦笑,但想起那最后一次的意态张狂,却又忍不住神往畅想。虽然不太想承认,但那的确是他人生最痛快的几件事之一,即使觉得那时很笨很傻,又怎能抑块垒不?

“刚高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