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洛奇这回是彻底冷静了。“少爷想独善其身,你们说老爷子会答应吗?”

“好好开你的车,伯父我来照顾。”拉斐尔冷静的说,双手已经开始为永夜做起了心脏复苏术。

两人一边下楼,一边聊,“家里都安排好了?”

“特助,你还好吧?”庞桐一脸的担心,拉斐尔漱了口,脸色好了一点。

温绾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目光往身后看了一眼,见那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他心情大好,“这有什么,谁生不一样?”

他爱的秦暄情有所归,爱他的人不知身在何处,他还孤苦飘零,身为环球集团的总裁,岑阳不是个悲古伤今的人,感情的事一向拿得起放得下,只是从来都是他甩别人,没人甩过他,多年来,他也就动心过这么一次,结果,喜欢的人眼中没有他,只有他那个毫无血缘的弟弟,一段感情没有开始就无疾而终,这让他心里怎么不窝火?

拉斐尔也笑了,将汤喝了个干净,转眼瞧见一旁的岑阳抿唇不语,他起身盛了一碗,放到了他面前,“给你,别嫉妒了。”

此话一出,四周几声闷笑响起,岑阳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狠狠剜了他一眼,赌气似地将汤碗挪到一边,永夜看着儿子孩子气的举动,笑着摇了摇头。

岑阳面子挂不住,一声不吭的吃着饭,拉斐尔不时为他夹菜,他却故意避开弄得拉斐尔实在没辙,自顾自吃了起来,永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与秦暄对视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晚饭后,一家人在客厅闲聊了会儿,照例,岑澜一家人开车回公寓,拉斐尔在他们走后告辞,却被永夜留下了来,“别急着走,你刚出院,身体情况还不稳,家里有很多房间,不如就住下,我帮你调理调理。”

“爹地——”岑阳在一旁不赞同的摇摇头,而拉斐尔也不想烦劳永夜,他没忘记永夜也是才出院不久。

永夜瞪了眼岑阳,后者不吱声了,“陈伯,客房收拾好了吗?”

“先生,已经收拾好了。”陈伯在一旁道,永夜看也不看岑阳一眼,拉起拉斐尔的手向客房走去。岑阳自然默默跟着,只是心里还矛盾着,总有什么东西没理清,萦绕在心上,让他很不舒服。

夜晚,清风吹过窗外的树林,树叶沙沙作响,知道拉斐尔就睡在一楼的客房里,岑阳躺在卧室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不想承认是为了拉斐尔失眠,但是不能不承认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那双蓝中带紫的眼眸。

睡不着索性不睡了,翻身抓起睡袍下床,出了卧室,隐隐见走廊尽头有光亮,循着不甚明显的光亮他走了过去,见永夜一个人坐在日光室里,夜已深,四周漆黑,整面墙的玻璃窗外,能看见影绰绰的高大树顶在晃,头顶上隐隐的有星星再闪,原来失眠的不止是他。

永夜听见身后的动静,微微侧过头,“进来吧。”

望见爹地一个人坐在日光室里的那一刻,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慢步走过去,岑阳在永夜身边坐了下来,“爹地怎么不睡?”

永夜轻轻的笑了笑,“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觉了。”

岑阳不爱听这话,“爹地哪有上年纪,爹地现在还年轻。”

像儿时一样,歪头靠在永夜的肩膀上,岑阳不由得感慨,已经有多久他们父子没有像今天这样亲密的靠在一起了?

永夜偏头看了岑阳一眼,目光又转向了窗外,“她跟你联系了吗?”

哪个她?岑阳转眼想想就明白了,“没有。”

“她想要星星的那半就给她吧。”永夜说得很轻,岑阳抬起头,望进他的眼底,看见里面也是一片平静。

“爹地不怪她吗?”为什么会这么平静呢?

“那些事你还记得?”

岑阳静默一下,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我也忘记了,但是当我看见她,那些记忆就突然出现了,爹地,你恨她吗?”拉斐尔说他这是心理有阴影……怎么又想起拉斐尔了?

永夜静了一会儿,在岑阳打算换个话题时,却听他开口道,“曾经很想不开,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你爸爸也去世那么多年了,就连星星也走了,我还有什么恨?你爸爸对我很好,除了那一次,他再也没有委屈过我,所以,我觉得我很幸福,岑阳,你明白吗?”

岑阳点点头,回想爸爸除了那一次出轨外,真的对爹地很好,很顾家很顾他们。

“岑阳,你不结婚是不是因为我和你爸爸的事让你对婚姻失去了信心?”

岑阳一愣,“爹地,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结婚是因为我没碰到让我称心的人。”

“那拉斐尔呢,他不称你心吗?”

“他……”岑阳神情有点古怪,“他也不是不称我心,就是一点也不让我称心。”

永夜露出不解的神情,完全没听懂岑阳话里的意思。

不止永夜不明白,就是岑阳自己也说不清楚,唯有苦笑,“爹地,我也说不清楚。”

谁知话一出口,永夜却笑了,“没想到我一向聪明睿智的儿子居然也有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傻小子,这就是动情了。

“我已经打算和拉斐尔试着交往,也许很快就会弄清楚了。”

听了岑阳这话,永夜脸上笑意更深,“拉斐尔这孩子不错,我喜欢。”

岑阳轻笑,“爹地这算是赞成了?”

永夜白了他一眼,“你们把孩子都弄出来了,我能不赞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