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我不习惯熬夜。我担心,把你家的砖烧坏了。”偷懒成性的罗振贵,忍受不了烧窑的辛苦,熬了一夜的他只想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好酒好肉确实吸引人,不过困倦不堪的深夜里,不断地往窑里塞草或者搬草,简直是活受罪。

月娘放下碗,抚摸自己的脸。因为李画敏长时间的观看,让她心存疑惑,猜想是不是没有洗干净脸。赵世宇不解地看李画敏,心中纳闷:“媳妇老看母亲干什么?媳妇今天有些反常。”

罗振荣在小路上等得焦急。看到李画敏,罗振荣快步走来。

李画敏不等李三老爷开口,就抢先开口:“三叔,我知道你这次来。是要送我去姨妈那里。这省城,我是不能去的,我现在为父母守孝,是不能轻易到别人家的。”

李画敏就想起曾经听到赵世宇、张依兰在厅堂的对话,也不点破,笑盈盈地说:“这有什么,近邻间互相亲近互相关照才好,要是都互不来往,或互相憎恶,才不好。”

成心要气月娘的李画敏,啃完手上的,又捞起一块猪蹄子,继续啃。

来到楼上,进入一个优雅的小厢房,马上有人捧来香茶、点心。李画敏对茶不感兴趣,她不顾保持淑女形象,抓起碟子里的点心就吃,早餐只吃了两个包子,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这些点心,是穿越后李画敏所能吃到的,最好吃的食物。有银子就是好!李画敏暗中誓,以后一定努力挣银子,好好地享受,不能老让自己受苦。

“敏敏,你怎么会这样想的?不会的,海海的父亲是另有其人。”什刹听了大吃一惊,劝告李画敏,“不要捕风捉影、胡思乱想,你这是给自己添烦恼。”

李画敏笑眯眯地冲空荡荡的空气说:“瞧你说到哪里去了,谁把你当奴仆了。你帮了我的大忙,你是个助人为乐的活菩萨。要是没有你的帮忙,我在这南宋肯定活不下去。”

李画敏想得晕头转向,都没有理清思绪,忽然听到床外有压抑的哭泣,细看去是张依兰在床外抹眼泪。李画敏纳闷儿,悄悄打量张依兰,她乌黑的长大部分编成两根大辫子,在脑袋上盘成梅花状,脑袋后垂下一小束长,身上着宽松的对襟衣服,这种打扮是李画敏之前没有见到过的。

“李小姐,若是能够要回单子上的东西,已经是祖宗保佑了。其他零碎东西,便不管了。”罗老爷叹气。

李画敏又问:“罗伯伯,这些东西,你要他们搬到哪里去?东西一经你们眼,他们便不管了的。”

“搬到思源村吧,若是把东西放在半路,我们得花许多工夫搬回去。”莫老爷回答说。

站在厅堂门外看热闹的月娘,闻声一颤,稳了稳神才问:“莫老爷,你说的思源村,可是桃源镇西北面五十里那个思源村?”

李画敏心中一动:这个思源村,不就是赵世宇的老家么?于是故意问:“母亲,你去过思源村?咱家有什么亲戚在哪里?”

月娘用平静的语气说:“是曾有个亲戚在思源村,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那个亲戚已经搬走了。”

李画敏提个包袱,钻进马车,赵世宇甩开鞭子赶马,往县城方向奔去。远离了村子,赵世宇朝车内的人笑骂:“什么行踪隐蔽、不得泄露,把莫家几个哄得一愣一愣的。你这个小骗子!树上的小鸟都被你骗下来了。”

“要不是因为月容妹妹将嫁到莫家,谁稀罕骗他们。”马车内传出轻叹。

正文136夜晚,不必紧张

晌午时候,李画敏和赵世宇来到县城,到白马巷的李宅。三叔到药铺照料不在家,三婶娘看到昨天刚刚离开的赵世宇,今天又带李画敏登门,心中诧异。用过午饭,李画敏找个机会跟三婶娘单独相处,把来意说明,并告诉莫家五人的情况。

三婶娘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双手合什:“阿弥陀佛!真是太好了!莫家人平安无事,月容的亲事并没有变卦;两个小孩子在我这儿,我心惊胆战的总害怕胡家帮人现,你们送去给莫家人再好不过了。”

三婶娘将莫家人情况悄悄说给月容听。愁眉苦脸的李月容听了,重新展开笑颜。

李画敏和赵世宇去逛街。赵世宇撑太阳伞,两人紧靠在伞下,慢慢地行走。两人先抄近路到莫家所在的银蛇巷察看,熟悉行走路径,然后朝南大街走去看莫家的布庄。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人们已经开始采办过节物品,大街上热闹非凡,

李画敏、赵世宇慢慢走过莫家的布庄,里面有几个伙计在买布,坐在最里边观看、俨然老板模样的人,赫然就是独眼狗。

这个浑蛋,已经把莫家的布庄占为已有了。

赵世宇看得握紧拳头:“该死的独眼狗!真想走进去,一顿拳脚把他送上西天。”

李画敏悄悄地笑:“阿宇,你气什么?他们是在帮咱俩干活,今天晚上,里面的银子、布匹便统统都属于咱们了。”

“敏敏,你真有把握,晚上能够把这里的东西统统拿走?”赵世宇有些担心,既然独眼狗已经霸占了布庄,晚上肯定有人看守的。

李画敏笑着凑近赵世宇耳边:“你等着瞧。”

旁边闪出一个凶狠的男子,朝李画敏和赵世宇吆喝:“站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的?”

赵世宇把李画敏揽在怀中,冷然地望这个男子:“行行,看看。”他身上散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令得这个凶恶的男子不敢放肆。

独眼狗走出来,问那个凶恶的男子怎么回事。

“没有看到过像你们这般做生意的,既然开布庄,顾客上门买布却凶神恶煞的。走,咱到别家布店去看。”李画敏装出气呼呼的样子,拉了赵世宇要走。

独眼狗拦住李画敏和赵世宇的去路:“既然要买布,进去看看。”不让两人离开。

“独眼狗。你要干什么?”赵世宇低沉地喝问。

看惯了赵世宇穿粗布衣服,今天赵世宇穿着质地极好的锦帛宽松衣服,腰间系一条丝带。这身打扮让独眼狗望了许久才认出赵世宇,就后退两步让开路,僵在那里看赵世宇挽李画敏离开。

李画敏和赵世宇慢慢地逛荡,挑了些吃的、用的东西买,又到书铺里买了几本书、笔墨纸砚。然后走向三叔经营的恒春堂药店。

药店的柜台前,一个高瘦的男子背对着门口,狠狠地拍打柜台叫刘掌柜拿银子出来,嘴里那根烟斗地一下一下地喷出烟雾。刘掌柜堆上笑脸跟要银子的人周旋。李三老爷闻声从后面赶出来。

“你这个瘟神!竟敢来这里敲诈勒索。”赵世宇几步冲过去,拎住胡二的衣领猛地一扯,胡二便来个快向后转。

起初。胡二没有认出赵世宇,还嘴硬,抬出胡家帮来压赵世宇。被赵世宇狠狠地给他两个耳光:“瘟神,你看清楚我是谁!”胡二总算在赵世宇左眉梢上,认出眼前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凶神”,威风登时飞出九霄云外,灰溜溜地离开。

“站住!就这样离开了?”李画敏喝住胡二。

认出李画敏。胡二双腿打颤:“仙姑,你在这儿呀。你有什么吩咐?”上次因为遇到李画敏。胡二身上的所有银子、铜子被没收一空,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痊愈。

赵世宇、李三老爷、刘掌柜和两伙计都睁大眼睛看。胡二战战兢兢地等候李画敏话。李画敏朝大门走,与赵世宇等人拉开距离,狠狠地说:“胡二,你给我听清楚:以后你再敢迈进这个恒春堂药店,我打折你双腿。听明白了?把身上的东西掏出来!”

胡二连连应了几个“是”,乖乖从口袋里掏出十几两银子,交给李画敏。李画敏又威胁说不准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然后说一声“滚”。胡二撒腿便跑,转眼就没有影子。

李三老爷看得惊奇,走来问:“敏敏,这个瘟神为什么害怕你呢?刚才他递给你什么东西?”

李画敏随口回答:“我父亲在世时,他家欠有诊费,我刚才向他讨要银子的。三叔你放心,以后他不会再来这里捣乱了。”

李三老爷狐疑地望李画敏,不再说什么,带领李画敏、赵世宇进入后院。药店的后门外,便是白马巷。李三老爷带领李画敏、赵世宇抄近路回家。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居住在客院的李画敏和赵世宇悄悄溜出李家大门。赵世宇挽了李画敏的手,警惕地四下张望,提防随时遇到胡家帮的人。

李画敏慢悠悠地行走,欣赏姣洁的月亮:“阿宇,有我在,你尽可以放心。不会有胡家帮人来到的。”

“敏敏,小心为妙。”赵世宇不敢粗心大意,这里是胡家帮的地盘。

李画敏笑眯眯地,悠然自得地说:“阿宇,你忘记我会法术了?你一万个放心,在我们出来前,我已经把所有在县城内巡查的人都放倒了。在咱们身边三四百米范围内,不会出现清醒的人。”

因赵世宇坚持要跟自己一同出来,李画敏就跟小鬼商量过对策。小鬼保证在李画敏和赵世宇方圆三四百米范围内,不会出现行人。

“敏敏,我一个大男人,反过来要你保护了。”这让赵世宇有丝丝的不舒服感。

李画敏听出他话中酸溜溜的味道,拉紧他的胳膊,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地说:“阿宇。我不管谁保护谁,我只要咱俩都平安无事。白天你太辛苦,现在适当放松,让我来负责咱俩的安全,不好吗?”

“好好,不管谁保护谁,只要咱们都平安就好。”心中那点点的不快,被这娇柔的话驱散了,赵世宇的心柔柔的,搂着李画敏继续行走。

月光如水。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巷道中不急不慢地行走,好像这不是去干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而是闲来无事时散步。

来到莫家府外,李画敏叮嘱赵世宇:“阿宇,你就在这里等我,不必进去了。我很快就出来。”

赵世宇搂抱李画敏,在她额头深深印了一下。放开她,看她独自推开虚掩的大门走进莫府。明亮的月亮下,赵世宇看媳妇消失在大门后,心中猛地一颤:让她独自进去,会不会有事?

李画敏走进莫府,思忖怎样下手。就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耳边说:“敏敏,快打开幽幽盒子。得快!要是阿宇等不及走进来,我就没办法动手了。”

李画敏刚打开幽幽盒子。就看到无数的东西飞进幽幽盒子里。李画敏说:“什刹,莫老爷单子上的东西一样都不要落下。除了单子上的东西,你瞧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统统给我搬走,别留下给胡家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