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商若兰的问好,和太夫人说的如自家姐妹般相处的话,清兮就仿佛没听见似的,紧闭着唇不说话。

清兮羞红了脸,不肯再往下说,“姐姐日后就知道了。”

到了二月初二日,丰琉午晌就回了府,清兮同明玉儿匆匆吃了饭就催着马车出。

“你不是说咱们姐妹不用说这些么?”明玉儿笑着拉起清兮的手。

丰琉将清兮搂进怀中,“那你咬吧。”

其实对清兮来说那件错事何尝不是一根刺在自己心头,也许别人能放下能原谅,可她自己却未必能原谅自己,可惜她重生时那件事早已生,她已来不及改正。后来即使丰锦和商若雯断了她的生育之机,她也从没怨恨过这两人,只觉得这是一种赎罪。因有这层心思在里面,所以清兮格外同丰琉赌气。

“你这会儿关心有什么用?”清兮没好气地道。

“哪能呢,只是毕竟是何姨娘临终前的托付,娘心里有其他打算吧?”何姨娘是太夫人身边的丫头,后来太夫人怀孕的时候开了脸,之后何姨娘也兢兢业业的伺候,所以两人相处还算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太夫人的病瞬间就好了,像个护犊子的母亲一般有精神。

第二日璀璨又同明玉儿道:“表小姐身子不适,昨儿我问了白管事,还不宜移动,先在这济南城请了大夫看好再启程,也不耽误什么。{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客居我想着明儿让个护卫先回去给太夫人和夫人报信。”

除夕当日,杜晴岚也从定远伯府回来了,身为国公府的媳妇儿也是要回国公府过除夕的,就是她不情愿,也还有她母亲定远伯夫人管着她。

整个下午清兮孜孜不倦,不知疲劳,仿佛看西厢记一般热烈地看着账本,安静得丰琉都为之纳罕。

“国公爷说了什么事找我吗?”清兮舍不得这手鸿运。

此时勤书端的火盆也到了,直接放到了内室。

太夫人明面上将丰岳狠狠骂了一顿,私底下又安慰杜晴岚,“好了好了,这都是老三的不是。你消消气儿,我替你骂他,你且回你娘家去住几日,那向氏我自会敲打。你也好好跟你母亲讨教讨教。”太夫人这话说得十分明显了。

“好了好了,你打人一巴掌,还指望人能立刻原谅你?”太夫人还是偏向杜晴岚的,“你好歹也是一县之,又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能动手打自己媳妇,这要是传出去,你和晴岚还做不做人?”

这两本字帖是卫夫人传世名作,这位卫夫人善写一手美女簪花之字,《古今书评》说她的字如“插花美人,舞笑镜台”,十分适合闺中妇人研习。

“媳妇不敢。”杜晴岚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只是一时怨愤难忍而已。

清兮身子一旦好了,自然第一件事就是去太夫人的上房请安,几日不见,母女两更见亲热。太夫人细细问了清兮的身体,她虽然羞涩但大方面还是向太夫人交代了,至于细节自然是略过不提的。

清兮的头孩子气地埋在膝盖上,上身穿着粉色薄罗短襦,腿部光洁屈于胸口,像个被欺负的孩子,更是引人的欺负之心。

“那个花姑是谁?”清兮打心地涌起了一丝兴奋,想不到人人惧怕的齐国公原来私底下也是被人惦记的。

可勤画对自己很有信心。一来她是伺候了丰琉几年的大丫头,二来她自身也有人才,形容俊俏、知书识字。何况勤画觉得她这都是为了丰琉好。丰琉常年“吃素”,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所以今日险些让那花姑得了手,这无论是对丰琉还是对勤画来说都是个耻辱。

清兮这厢本是极端认真在写字,哪知道丰琉会忽然偷袭她,刹那间吓得笔都滚落了,不过丰琉再看不见这些,满心满眼的都只有眼前这个人。

丰琉被清兮的话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自己犯错却推到无知小孩的身上。只是丰琉不欲在大庭广众下扫清兮的面子,所以忍而不。

“伯娘可是大人不能跟着你们胡闹,所以咱们得找个又阴凉人又少的地方去。”

那童儿很快就出来请了清兮进去,“国公爷请夫人去书房。”

清兮的混账过去,她自己如何能不记得,“那都是我年少无知,现在是定然不敢再气先生的。”

自己的侄儿是个什么德行,晋王如何能不知道,彼此乐呵呵地把这事抹了过去。

太夫人皱了皱眉。

在房点秀心里,本以为自己姐姐就是最好看的人了,今日见了清兮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太夫人同清兮出门上香的时候,一位很多年不成上门的亲戚却忽然找上了门。

清兮的脸越显得酡红入醉,“有些疼的。”

清兮还误解为丰琉是疼痛,又轻了些力道,仿佛蝴蝶般沾惹着他,越撩拨得丰琉皱了眉头。

“廷直哥哥觉得可还好?”

清兮这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梳洗后过西边去给太夫人请安,很不好意思地低头认错,“娘,我昨日失态了。”

清兮懒懒地靠在引枕上,她的那个娘家她是十分不情愿回去的。

“我那些私房哪够你惦记啊,你个促狭鬼,这般大人了,还学着小孩子闹腾。”太夫人笑骂道。

“比上次好多了,不是让你春天再练字么?”

更何况,那一世那男人打得她手骨折断,续起来后就留下了残疾,他妹妹还为此多次讽刺清兮,笑话她侯门贵女写个字那般丑陋,还道字如其人。想至此,清兮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悲哀的痛楚。

“你下去吧。”丰琉挥退琳琅,这才皱眉看着清兮。

“那可如何是好?”清兮怏怏地看着琳琅。

“扰了大嫂了。”二夫人一踏进屋子就被屋里的暖香给捂得有些热,这屋子里地龙起得特别旺,还额外搁了几个火盆,十分暖和,慕清兮身上穿的还是初春的薄衫子,将一副曼妙的身姿玲珑尽显。

“苏州巡抚的如夫人打点的。”

“怎么,觉得委屈了?“丰琉冷冷地道,心里所想与口中所说真是差之千里。

清兮赶紧摇头,“可不敢可不敢,已经要了娘两个人了,再给我别人又得说你偏心了。”

“虽说王、李二位嬷嬷走了,你学的规矩可不许废了。”太夫人毕竟还是不放心清兮。

“就为了这种原因,你就下得去手害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如果不是救得及时,四弟妹也跟着去了。”丰琉怒斥道。

“廷直哥哥,我觉得我快要飞起来了。”风里传来清兮的话。

丰琉凝神望去,就见清兮一脚都仿佛离地了一般,白底绣蔓藤粉、紫两色花的绉裙在她身后迤逦成一道别有的风景,将她渲染得如同谪入人世的玉帝女儿般,娇憨灵动。

好半晌,清兮乘着风渐息的机会,这才将蝴蝶拖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将风筝线交到丰琉的手里,“廷直哥哥帮我把风筝收了吧,我明日还来放它,可不能让它跑了。”

丰琉见清兮两颊绯红,眼睛晶亮得比鹂鸣湖的湖水还潋滟,胸前两团玉兔也上下起伏,仿佛淘气地想挣脱主人的束缚,丰琉的喉头动了动,赶紧移开眼,站起身替清兮挽起风筝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