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中,我听的并不清楚,应是骆烽背着我在跟什么人说着话吧!

我无视沿路好看的景色,疑狐的打量问:“怎么觉得你很心虚的样子?喂,烽哥哥,你在怕什么?何以要走的这么仓促?是不是见不得临走时三姐跟你闹,哭得希哩哗啦,所以干脆不告而别,来个眼不见心不乱!”

“总有――要见的理由!”他也钻进了被子,温和的说。

那日从云岭峰回来,我曾问过他这事,他淡笑推脱的说:“等你长的够大时,我慢慢说于你听!”

父亲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深深的睇着骆烽良久,才拧过头来,霸道的对我说:“千月,靳家堡的人我们云家交往不起!以后不许在家里提这个人!”

就是在八岁这年,靳无韫阳光般灿烂而慵懒的笑容打破了我的习惯!

我说的平静,却瞧见少年明澈的眼里微微一窒,似乎被我的话触痛了.

墨虞淡淡的应了一句,并不热络!

一路眼花缭乱,我只觉气息越来越窒,在我不甘的要合眼晕厥过去的时候,骆烽勃然而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该死的,是谁给她吃了寒体的东西,是谁?”

我瞥了他一眼,咯咯笑着点头:“好,要是有人敢轻薄我,我就打得他找不到家,要是我收拾不了他,就找你帮忙,说话算话,不许黄牛……”

他又被逗笑,伸出两只手用力捏我滑嫩的脸孔:“算了算了,你现在还是个奶娃儿,咬一下就咬一下,没关系,但长大了,就要懂得分寸……”

“从师!哥哥带我来从师,他要我师承名家,学大家风范,行奇士风骨,留万世清名!”

我双眼霎时晶亮,早忘了去争辩什么,伸手就抓起来往嘴里塞,甜丝丝、凉晶晶的滋味顿时沁进脾胃。

哗哗的泼水声应着阵阵嘻闹声惊了别人,便是这时,自竹庐中跑出一个十来岁的清秀少女来,瞧见少年不避嫌的给我洗身上的污沼,走近怔怔的站着问:“公子,这是谁呀!”

他扣住我的手腕,轻松的一把把我捞起,要将我重新种回沼水中。

好吧,有道是识时务者俊杰,做人就要能屈能伸。

忽然,脚下出一阵溅水的声音,湿漉漉的寒湿感即刻渗进鞋来,才顿下身子想探个究竟,整个人便如石子般缓缓往下沉去。

云府之中虽也有一些珍奇异兽,却因为关养而早失了兽之本性,失了天然韵味,哪及眼前这金貂这般招人眼球。

蹦跳着想捉花上彩蝶的我,一下惊立于萋萋芳草地上!

从小到大,我因为身子差,几乎足不出户,这番好不容易出了府院,满目皆是新奇玩意,巴不得他天天带我出游。

骆烽笑着把她抱住,勾勾她泪淋淋的小脸说:“大哥带四妹去读书,千晴又不喜欢咬文嚼字,待在大哥身边只会闷得哭鼻子!”

五岁之前,我就知道自己的身子异于常人,死亡的黑暗总一次次占领我的视线,或者是习以为常了,或者是年纪太小还不晓得死亡意味着什么,每一次睁开眼,我依旧笑得如太阳般灿烂。

我听得莫名其妙,总觉得他们的对话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糊里糊涂中我就把自己给卖了!

待续中!

无韫,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么?

待续中!

这个时候,我不想去想他的错或对,只是定下心冷静的听着他的分析,细细的思量,许久之后终于开口打断他:“好是好,但,这样一来一回肯定会费很多时间,紫玉城吃紧,应付起来会有怕些艰难……”

靳无熙没有再说什么,由着流容扶着向外走,才要出殿门,骆烽又冷不伶仃丢过一句话:“靳无熙,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桑宫,你所拜见的乃是桑宫的女皇宫云凰,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靳无熙的二嫂裘墨衣,这一点你最好记明白了,千万别再给我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