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随母姓夏名紫薇,一个女孩无依无靠,又怎么能不受委屈,以前额娘不了解,还以为她是贪慕荣华才来找额娘的,今个晴儿出去见她后,额娘才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那孩子是个傲气的,都躲到山谷去了,却还是被欺上门,听说那福尔康日日前去纠缠疯,吓得那孩子一见他来,就赶紧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着实可怜。”

“可恶的奴才,皇额娘处罚的太轻了,欺负皇家的女儿,要是儿子就废了他,岂会就处罚下他母亲了事,当真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儿子决不轻饶,皇额娘,那孩子是儿子的骨肉,不好流落在外,咱们是不是把孩子接进宫来。”乾隆愤怒的说道,此刻对夏雨荷及女儿的愧疚、心疼盖过了一切,什么令妃亲戚的都扔到了脑后,他一国之君的女儿竟然被个奴才欺负了,太可恶了,最后又低声问道,他到底还知道不光彩,说这话时脸色一红。

太后头痛的揉了揉头,她这个儿子傻了吗?宫里哪有秘密,接进宫来给她什么名分?难道无名无份的在宫里呆着,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怎么办?这把女儿传成妃嫔的话可不好听,更不能直说这是格格,那不传的更难听,太后真怀疑皇帝犯糊涂了。

幸好她提前说了,要是皇帝猛然得了消息,恐怕马上就会传遍京城,太后不好直说,只好推脱道:“那孩子额娘也喜欢,想接进宫来陪额娘,可是那孩子脾气倔强,又是个有骨气的,对你也很不谅解,有些怨气,若不是被那些红顶子压的过不下去了,恐怕额娘她都不会见的,今个晴儿过去,那孩子就说了,不愿意进宫,额娘初次见她时感觉她心太深,想等派人去济南查清楚后在安排,如今想接进来,那孩子又不愿意,咱们也不好勉强,总要等她想通了才是,至于福家处罚总不能说他欺负了格格,那孩子还是要名声的,今儿出师无名罚了一遭,已经够让人猜想的了,皇帝还是谨慎些,等找到那福尔康别的毛病再说吧。”

“紫薇,夏紫薇,那孩子是在为她母亲怨儿子吗?”乾隆听完太后的一番话,感叹道。

太后胸口堵闷,她甚至已经怀疑这是不是她那个深得康熙圣祖厚望的儿子了,弄出个私生女来,竟然还好意思当着她表感言,看看那个样子,都四五老十了,还如青年时期一脸少艾情动的样子,她无奈说道:“好了,皇帝今儿时辰不早了,明儿你还要上朝呢,有什么事以后在说吧!”

“是!皇额娘,儿子告退。”乾隆见太后劳累、无神的样子,这才注意到夜色已经,光顾着说话,忘记看时间,忙出声告退。

出了慈宁宫,乾隆满腹心事的走着,想着十八年前他与夏雨荷相处时的情景,想着他对那对母女俩的亏欠,想着他那个十七岁女儿的样子,想着孤母弱女的她们怎么生活,受了多少委屈,甚至在碰到难处竟然去见太后,也不肯来见他,愧疚充满了他的心,他知道今晚是睡不着了。

心思烦乱的乾隆没有想到一国之君是想见就能见的吗?也暂时忘记了那个欺负他女儿的福尔康,他随意的走着,双腿按照身体的记忆将他带到延禧宫前停住,他回过神来才现自己站在令妃的宫门口,而大门紧闭着。

捞一个是一个

令妃猜测乾隆今晚必定会过来安慰她两句,所以早已经扮好装,命腊梅冬雪她们在大门口候着,只不过没有预料到会等这么久,除了令妃,上上下下都打瞌睡了,还是小邓子眼尖,看到门逢里灯光身影晃悠,慌忙上前打开门,高兴的喊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诺大的声音将困乏的几人喊回神来,忙跪倒迎接,早以在内等候的令妃听到声音,眼光示意明月彩霞扶她出来迎接,令妃一身淡绸长袍,松散的套在身上,脸色苍白无色,双目中却又是伤愁哀怨、又是欢喜温柔、又是不知所措,头整整齐齐一点都没有放下来,飘忽的走到乾隆面前,柔弱不堪负重的行礼,用极另人骨酥的柔声说道:“奴才见过万岁爷、就知道万岁爷会来看奴才的,奴才没有白等,终于看到您了。”

“令妃身子还弱,赶紧起来,今儿你受委屈了。”乾隆看到这样的令妃,满心的怀疑,怒火不知道去了哪?令妃今天失去抚养两个女儿的权利,又被皇额娘训诫,收了凤印,肯定难过极了,她是刚生完孩子不久的,这样一惊一吓,身子肯定更虚弱了,乾隆看着令妃那含柔带弱,楚楚可怜,又及期盼他的眼神,心忽然柔软了,令妃应该是无辜的吧!她身为皇妃,今年他还想将她提到贵妃的位置上呢,如此荣耀,她又怎么会缺那点产业,肯定是福家窥视晴儿嫁妆,让疼惜外甥的令妃被牵连了。

令妃看乾隆那怜惜的眼神,心中有些把握了,顺势就着乾隆伸来的手站起身来,楚楚可怜又强言欢笑的说道:“奴才不委屈,七格格、九格格能在满蒙大族出身的庆妃、颖妃膝下教养,不知道比在出身卑弱的奴才身边强了不知多少倍?老佛爷那么慈祥、那么高贵,竟然还那么为奴才着想,奴才心里好感激,好喜欢,奴才一定会用心为老佛爷颂经祈福,只是想到要三个多月见不到皇上您,不能亲手服侍您穿衣吃饭,陪您说说话,奴才心里有些难过。”

“你是朕的妃子,怎么会卑弱?年底朕还想帮你升一升呢,这三年你受苦了,连身子也弱了不少,脸上到现在都没有一点颜色,这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乾隆被令妃说的更不好意思了,太后是在惩罚她,她却将之当成恩典,没有委屈不高兴,只有感激,和为见不到自己而难过,这样柔弱不沾俗物的人,怎么会起心算计一个孤女的嫁妆呢,肯定是福家,乾隆更认定了,应该说从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被福家调戏时,福家在他心目中已经是黑色了看文字版最新请上mbook!

令妃伴着乾隆向自己宫里走去,进屋后亲手献茶擦脸的,边忙边说道:“奴才卑微,能做您的妃子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奴才惜福,也不渴望更高的富贵,奴才早就想将风印还给皇后娘娘了,若不是皇上怜惜,这风印可不该奴才去碰。”

“朕知道你是好的,管理后宫除了孝贤你是最让朕省心的,这次若不是福家连累,你怎么会被以后晴儿之事别让福家参合了。”乾隆说到半路才想起不能说太后的坏话。

令妃早有心理准备,能在晴儿便服出宫回来后,太后就处罚她的也只有此事了,她是个有数的,前几年韵格格的事已经得罪了王府宗室亲贵,如今晴儿这也走不通了,剩下的只有那两个外姓王了,硕王精明,又有嫡子,她的女儿年龄还小,没有办法,另一个在前几个月荆州殉城了,只剩下一个庶子与嫡女,因带着孝,须避讳万寿节先养在将军府。

嫡女、庶子,令妃眼前一亮,慢慢抬起头,含情注视着乾隆说道:“万岁爷这话奴才听不明白,您也知道奴才就只有表姐那么一个交好的,对她的孩子也多照顾些,若不是尔康总在奴才面前说晴格格的好,奴才又知道表姐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奴才绝不会”令妃眼泪很自然的滑落下来。

“尔康,哼!以往看着是个好的,里面装了什么朕却不知道?”乾隆听到福尔康就一肚子气,尽管还没有看到女儿,但是乾隆心中的天称一开始就倒给了女儿。

令妃手帕抹泪时算计之色一闪,尔康、看来问题出在了尔康身上,令妃是了解乾隆脾气的,乾隆生气时越想越气,若转移了注意力,很快就忘记了,忙柔笑着带些怜惜的说道:“尔康都长大了,谁又能了解呢,奴才倒听说瑞亲王仅剩的儿女着实可怜,因带孝须避讳些,暂时居住到将军府内,谁知那新月格格竟然越来越消瘦,mbook前次去给老佛爷请安时,瘦的都能被风吹起来,更可怜的是小世子不知怎么的,竟然得了风寒,几乎不治,前几天刚好起来,还听说小世子身上常常红肿着,那么小的孩子!”

“有这回事?肯定是努达海一家不肯尽心,苛待了那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朕万寿节以过,不行就命他们搬回来住,在外臣家暂住也不是个事。”乾隆听令妃这么一说,也觉得两个孩子挺可怜的,一下子失去父母家人,连个外臣都敢欺负,也不象话,明个努达海也要训斥一下。

令妃眼光闪动,搬进宫,她正被禁足呢,等她出来人早就被别人笼络去了,令妃忙摇了摇头,一脸不可以的表情说道:“这怎么行,她们俩还带着重孝呢?老佛爷年岁大,生辰也快到了,最怕被冲撞,怎么能因为奴才的惜弱之心,而另老佛爷不快呢?”

“你呀!就是心善,为别人着想,是不能冲撞到皇额娘,可是端亲王遗孤可怎么办呢?”乾隆看着这样的令妃,想到太后刚处罚她,她依然那么为太后着想,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又怎么会有贪图钱财的庸俗之心。

令妃温柔一笑,假装深想了一下,忽然高兴的说道:“要不让我表姐来,她是个最亲切、最和蔼、最善良、最体贴的人了,她那么疼孩子,又很想要个女儿,肯定会好好疼爱照顾新月姐弟的,再说是自家亲戚,总不外臣家里名正言顺些。”

“福伦倒也是个不错的,可是皇额娘刚下了懿旨,将福伦夫人降了三级浩命,朕若下旨令端亲王遗孤入住福家,她的面上会不好看。”乾隆想到福尔康就想拒绝,自己女儿被调戏的事情又不能说,只好换了个说法。

令妃却身体摇晃了下,几欲晕倒,哀伤于绝的看着乾隆,苦涩的说道:“表姐、表姐她妇容妇德,完美无缺,奴才都羡慕着她,如今却被奴才连累的受太后厌弃,奴才真对不起表姐,万岁爷,奴才去求老佛爷,奴才愿为老佛爷整年祈福,只求她老人家不要厌恶了表姐。”令妃都是难过不能承受的样子,实际她早已经知道表姐被降三品浩命的事。

“你那表姐也确实是好的,是尔康太不争气了,这样吧!明个朕就传旨命福家照顾端亲王遗孤,若能照顾好了,皇额娘看着他们也就舒心了。”乾隆心知太后烦的是什么,却不能说给令妃听,令妃柔嘉纯弱,心疼亲人可以谅解,就给她个面子吧!反正几个外姓王就差硕王一个,一个庶出之子,也绝不可能让他继承端亲王府,若是个人才就封个郡王,若是个不中用的,皇家养的起人,也消失的了人。

令妃若知乾隆所想,就不会为算计成功而高兴了,此刻擅长察言观色的她没有看到乾隆忌讳莫测的表情,令妃心中高兴了一下,神色马上转变成感激,爱慕、不舍,几乎有千言万语的样子,颤音说道:“奴才谢万岁爷恩典,给了奴才表姐这么一个可贵的机会,谢万岁爷总那么疼惜奴才。”

“好了,你也不要谢来谢去的,这三个月就在宫里好好修养身子,等老佛爷生辰过后,朕让人每日带七格格、九格格来给你请安,永璐身子不好,你就专心照顾他吧!”乾隆声音带着感性的说道,今晚对他来说太不平静,又太特殊了。

令妃心里正对那两个今年进封得宠的不满,想法对付呢,这下女儿到了那边,办法有的是,就是照顾不好她的格格也是一条罪状,两个格格,就是养活大了也只能去和亲,又怎么能跟阿哥比,太后老佛爷,真不知道你是罚我呢?还是在帮我?把这最重要的给我留下来了。

没有人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令妃也是念头一转间,就深情的望着乾隆,感动的说道:“奴才多谢万岁爷恩典,让奴才日后还可以见到两个小格格,奴才也定会照顾好小阿哥,只求万岁爷三个月后不要忘记奴才,让奴才还有能服侍您的机会。”

“你跟了朕那么多年?朕何曾忘记过你,天色已晚,明个还有早朝,朕就先走了,令妃你要好好休息,朕希望三个月后能够见到脸色红润、健健康康的你,朕走了,令妃留步吧!”乾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令妃忙蹲身行礼,柔声道:“奴才恭送万岁爷,万岁爷的吩咐,奴才都记住了。”令妃满意看到乾隆身躯一顿,又走出去的背影,等人完全走出去,才冷着面孔站起身来,拿着帕子在脸上使劲抹了几下,擦下不少白粉来,在看她脸色哪有苍白的样子,红润的很。

叹燕姬

第二天下朝后,奉旨太监就带着圣旨,抬着和硕格格与世子的驾辇去了威武大将军府,传下旨意,因将军府照顾新月格格与世子不周,导致格格日渐消瘦,世子病危几近垂死,特命除努达海内大臣之职,从正一品降为从一品,老夫人也被从一品夫人降为三品淑人,至于雁姬被乾隆选择性的遗忘了,以至现在成了燕姬这个儿媳是正一品夫人浩命,成了将军府品级最高的人

待太监强带着哭闹不走,口口声声不怪努达海,请皇帝收回成命的新月及克善离开后,将军府一众的目光都落在唯一没有受处罚的雁姬身上,陷入一片平静中,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有好脸色的,老夫人的脸色尤其难看,她身为婆婆竟然成了三品淑人,以后难道要向儿媳妇行礼不成。

雁姬先是不解,想了一下才明白大家为何都看着她,心中更伤更痛了,这又干她什么事,自从克善熬过来之后,她就现努达海变了,他变得神思恍惚、对她心不在焉、答非所问,又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连床第间床也变得疏远和回避。

只有看到新月时,那目光她很熟悉,努达海也曾经这样看着过她,没想到如今竟然用这样的目光看着那个比女儿还小的新月,那是儿子骥远的心上人啊?雁姬这些日子都不由自主的去关注着他们二人,越看越是胆战心惊,新月的眼神朦胧如,努达海欲语还休,连吃饭时也不收敛,总是甜蜜纠缠,骥远只要见到新月,就神采飞扬,珞琳更是嘻嘻哈哈,拚命帮骥远打边鼓。

她不安,焦虑,她更恨新月,她恨这个一脸清纯、天真的十七岁少女,勾引她的丈夫和儿子,利用她的女儿,一天比一天恨,今日的圣旨虽然降了努达海的职位品级,和老夫人的浩命,但是她松了一口气,这个圣旨来的真及时,在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尽管现在她的家人都不谅解她,甚至为她没有受到惩罚而生气,那又有什么?只要能弄走那个只会勾引男人的格格,即使夺了她全部的浩命都可以,雁姬平静一笑,虽然她品级比婆婆的高,还是给老夫人行了一礼说道:“额娘、努达海你们受委屈了,谁让咱们家虽然有官爵,却在宫里没有一个说的上话的娘娘呢?新月格格娟秀清新,我见犹怜,大家都很喜欢她,咱们家骥远对她更是一片真心,可惜新月身为和硕格格,有和硕格格的身分和地位,她的婚姻早有贵人们操心着呢,骥远若是早先额娘可以去求太后给你们指婚,现在进了福家却不可以了

“雁姬你的意思是皇上根本就不是为了咱们家招待格格不周,而是对新月格格有了安排,咱们家不过是人家的踏脚石?”老夫人到底是明白些,见雁姬一如往常对她恭敬有礼,脸色好看了些,顺着雁姬的话,去揣摩,她们这些命妇,除了依靠丈夫、儿子的荣耀,就要靠自己去猜测上意,才能少灾多福。

雁姬看着努达海铁青的脸,手握的咯咯直响,眼瞪的大大的,其中都是血丝,心里竟然觉得痛快,雁姬啊!雁姬原来你不止恨新月的勾引,更恨这个口口声声说只要她一个的丈夫,她那么爱着他,爱着他们俩的儿女,换来的竟然是背叛吗?

努达海现在的你,竟然只有你难过、痛苦了才会让我开心些,雁姬掩藏着心里的想法,给老夫人陪笑着说道:“额娘可记的,如今正得宠的那一位,有个娘家外甥,身为内务府包衣,几年前无功无绩竟然就被皇上惦记着指为格格,可惜那位格格夭折了。”

“新月在怎么说也是王府嫡女,咱们骥远身份比那个福侍卫都高,皇上竟然要将她嫁给个包衣奴才吗?这也太不可思意了。”老夫人对那个三年前的主角也有耳闻,对得宠妃子的亲戚都有些了解,加上刚才圣旨点明了要新月搬去福家。

雁姬身为大家族的女儿,又有什么不明白呢?当即说道:“福家有那位得宠的照应,早晚是要抬旗的,听说他们家二公子可是做了最得皇上宠爱,五阿哥的唯一伴读,福家两位公子都跟五阿哥称兄道弟的,皇上也几乎把福家兄弟当自己孩子看,咱们家骥远自然比不上了,都知道有了皇宠,福家早晚是要迹的,新月有这样的夫家,以后有好日子过了,恐怕皇上现在接她过去,就是让她与福家联络下感情,等除服后就会大婚呢。”

雁姬垂下眼角的时候,满意的看到努达海颤抖着身体,眼中痛苦矛盾纠缠在一起,努达海你也痛苦了吗?有没有她那么痛,新月,好一弯新月,以后就会嫁给包衣奴才,即使生了孩子、抬了旗,别人还是会说他们是包衣奴。

骥远已经是僵住了,不敢相信的怔在那儿,珞琳也沉不住气,冲到雁姬面前,气急败坏的问:“怎么会?怎么会突然下这道旨意?新月除服还要好几个月呢,现在不是太早了吗?你不是可以直接见太后吗?您可以把新月接回来,皇上、妃子在大不是也要听太后的吗?”

“傻丫头!圣旨岂能收回,即使太后也不能违抗圣旨,那是命令,咱们家只是个小小将军,岂能让皇家出尔反尔。”雁姬看着珞琳无礼跺脚的样子,心中忽然很后悔这么宠她,竭力维持着语气的祥和说道:“再说这是好事呀!女孩子家,迟早要嫁人的!你嫌早,人家还嫌晚呢!和硕格格大婚,几个月时间准备都嫌仓促呢,像公主大婚甚至要准备一两年,皇上也应该是一番好意,想早点给新月格格一个家吧?福家家风也是好的,福伦大学士是科举出身,正直、严谨,只有一个夫人,没有任何姬妾,福家两位公子都是俊美少年,文武全才,听说到如今都没收任何通房丫头,新月嫁过去,就有一个简单完整的家,有疼她的丈夫,说不定来年又可以添个可爱的儿子了。”

雁姬故意看着努达海难看的脸色,将福家夸了又夸,见他越难受,就说的越开心,可是关注着丈夫的她,没有看到儿子每听她说一句,就更难看的脸色,骥远听着自己额娘,将他认定的情敌夸了又夸,心里那份呕,只觉得越听越觉得自己比不上人家,愤愤的看了一眼雁姬,重重的一跺脚,转身就奔出门外去了,珞琳心疼格格,不平的说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去,你明明知道骥远他喜欢新月,却不肯帮忙,你为什么不试一试,也许可以挽回呢?骥远……咱们再想办法等等我”说完跟着就追了出去。

屋内他们三个,老夫人经的多,听雁姬那么一说,就已经明白此事绝不可能像珞琳想的那么天真,令妃是什么人?连皇后都斗不过她,如今又有阿哥傍身,谁敢反对她,为了新月格格有可能将全家搭进去,太不值了。

老夫人因为浩命的问题,虽然看雁姬不顺眼,也知怪不着她,心里却不怎么舒服,点点头就着丫鬟搀扶着回自己的院子,雁姬面不改色的送完老夫人,吩咐下人开始撤下香案,卷起地毯,将厅里洒扫一遍,冷眼看着努达海僵硬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大厅,仿佛有万钧沉重的样子。

不管昨夜里接到太后懿旨的福家有多么莫名其妙,福伦与夫人之间的担忧争吵,还是今天去威武大将军府传旨接人时的混乱哭闹,咆哮怒喝,福家的先悲后喜等,都无法干扰紫薇的心,有晴儿派人照应,她们在京城再不是无根浮萍。

此时已经是乾隆二十三年的八月底了,紫薇知道太后那里的消息要等到九月底才可能传来,那么她就是还有一个月可以为金锁安排好将来,这一次她不会在要金锁到宫里为奴为婢,是个人都要磕头下跪自称奴婢了。

她已经教给了金锁谋生的手艺,这间店铺她在打理好后,也会留给金锁,这样即使她进宫不能出来,金锁也生活无忧,以后在给她找个真心对待她的人,那她就放心了,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以后,金锁这个比她只小一岁的人,已经被她当成妹妹了,要疼她,要给她安排好一切,当然在这之前,要先教会她算帐做生意。

店铺内早已经粉刷好,柜台、算盘等物也都准备了,在京的这两个月,紫薇在教授金锁手艺的时候,也制作了不少成品,紫薇亲手写了店规、开张日期贴在门外,原来她所经营的店铺是只接待女客的绣纺,只接受客人定制各种绣品,而店里已经挂上了三五幅金锁的锦织画与紫薇亲手绣成的一幅双面绣,以做镇店之用,并定好了三日后开张迎客。

紫薇算计的再好,也没有预料到太后在没有完全查证她的身世后,就将她的存在吐漏给了乾隆,使乾隆提早知道她的身份,让她来不及做好准备,甚至于没有想到会那么平静的见到她的父亲,记忆中她的认父之路刊刻不平,总是天崩地裂的,而这次却可以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