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本王这段时间太好说话,让你们觉得不放在眼里没关系了?”

刚送走来访的人,柳卿在小花厅里思量着这些天收到的书册数目,便被突然的声音扰了声音,熟悉啊

“不是……我。”下意识的否认在这道眼光下说得不干不脆,声音也小了下来,避开视线。

“多谢柳公子配合。”

这个问题还真不大,比起他们在外面吃喝玩乐,很明显他们的家长更宁愿他们多做做和闯祸无关的事,能图个好名声不说,还收了心性。

柳卿眯了眯眼,手习惯性的摸出扇子,在外人面前,再沮丧她也不允许被人轻易看透,“有心了。”

可是现在……鼻子一酸,于显荣差点就掉下泪来,柳公子应该是带着人努力了一晚上,冒着被火烧的危险把这些书抢救了出来,好好一个风流公子,现在却是一副狼狈样子,早知道……早知道,他就应该和公子说一声,晚上也住在书局里,起火的时候他能第一个现,也许就能保住更多的书了。

全叔边往后面递,边看了自家小姐一眼,不管是在山上还是下山后,从没有过的狼狈样子,手上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从没做过粗活的手一直接递四卷竹简的份量,不用说肯定都是红肿一片。

“我知道怎么做了,全婶,更衣吧,就算做为主子,我也是要出现的,他们只想出气,不会夺我性命。”

“喏。”

“呵呵。”无意识的笑了笑,她是没醉,可是也已经差不多了,晕晕乎乎的有些没着没落的感觉,她想念她的床了。

“你……”王姓公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本就多喝了几杯,在身边男人身上肆意游走的手猛的加重了几分力道,男人痛呼出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大家有致一同保持安静的氛围里依然异常清晰。

“这话对极了,吴兄你家的先学会了,我再派人过来学,不学会不许回。”

机灵的仆从赶紧端着一盅酒过来,柳卿只是微一扬眉,面色不变的把这盅酒喝下,既是给了主家面子,也是给了刚才那人一个台阶下。

踩着木墩子上了马车,临进去时又瞟了眼站在后面的颜青,“不上马车还等着公子我请?”

刚刚才送了书来,时间又是定的十天后,她还真是不好推,这一遭只怕是推脱不了了。

才怪,明明就是好奇跟进来的,柳卿给他个斜眼,懒得和他辩,朝陶胡挥了挥手,“叫那边守着的人把全婶叫来,你还是守在书局这边。”

云燕青没有再问下去,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多了,得留着些香火情好下次上门。

于显荣回忆了一下,“带着几个侍从,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捧的书册,再就没有其他的了。”

“喏。”

柳卿冲他笑了笑算是谢过,“诸位家中都是藏书万卷,我那书局现在还空着好几个书架,还想着以后要是装不下了,便再打通一间房,虽然书局重金收购,但是民间到底藏书太少了,开门至今也只收到寥寥几本而已,诸位要是有心,不妨把家中的藏书筛选筛选,挑我那书局没有的誊抄一册送来,这样既方便了众学子,也留了个好名声,当然,诸位家底丰厚,肯定不会把那点钱放在眼里,不如就在书局中最起眼的位置留下墨宝如何?”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面生的紧啊!公子我不过出门一趟,怎么京城就多了这么一位俊秀人物。”

柳逸时狠狠的刮了站在一旁的三人一眼,既然要带话,怎么不把话带全?

“但是,”轻飘飘一个词,让下面的人都冷静下来,尖着耳朵听接下来的话,直觉的没那么好,果然,“柳家有避世的家规,自然也有入世的家规,回去后你们一条条给我看仔细了,若是有违,不要怪我把你们拘在家里一辈子,哪里也去不得。”

送走卫孚,柳卿罕见的没有去书房,而是回了房,在无尘居门口,全婶让两个侍女候在那里,轻声道:“公子,奴去烧点水,您好好泡个澡,这些天辛苦了。”

真不要脸,柳卿把鄙视表现在脸上,最终也在那张笑意盈盈,一点也不引以为耻,反倒有点引以为荣的脸上败下阵来,“这把不能给你,我用惯了,等会你走的时候再拿把给你。”

全叔皱眉,陶磊四兄弟能被派过来,自然不是泛泛之辈,能让陶磊说这样的话,只怕这个卫孚真不简单,“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像又进步了,茴香,听得我都差点失魂了。”

茴香一直想攀上这位,走出这泥泞,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若是能哄好这位公子……

“当然记得,没想到在这里碰上。”

男人抿了抿嘴,“书局我常来,只是因为家中实在清贫,没有余钱,便从没有借过书回去,这几个月我仔细找过,我家中的这本藏书是书局中不曾有的,再说,”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仰慕公子为人,若是把书卖与书局,自然能让这书有更好的去处。”

全叔哑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说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而且在公子到京城后,京城所有产业的进项就全部是交到了这里,在清远府城同样如此,不然光凭他们从山上带下来的那些钱财哪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