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撇开目光,十分客气地说:“没事,就是看看格格你这几天好不好,我急着赶路,到忘了格格你一个女孩家经不起这样子折腾,是我疏忽了。”

你忘了才怪,爷你的大事会因为小女子的一句吃不消就放下?太虚伪了!我心中骂着,嘴上却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绮云多谢爷的惦记,绮云很好,爷有大事要办,不必顾虑绮云。”说完就挣扎着要从马车上坐起来,却又因为身上软弱无力差点儿栽出马车外面去,幸好八阿哥眼明手快的及时托住了我。

“你没事吧!”他深情关切地说。

“没事,没事。”我勉强又坐了回去,满脸羞红的看着他。脸上的红是刚刚摔车时吓得马车固然颠的我骨头疼,但我一在前世今生都习过武的女子怎么可能因为这几下颠簸就浑身无力,我这么做不过是示弱来解除老八的戒心罢了!八阿哥,不管你眼中的关切是真是假,我都要谢谢你刚刚的好身手——没了你的临危一扶,我非摔个狗吃屎不可。

“没事就好,你再忍耐一下,回了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他体贴的替我放下帘子,口气温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回京就会有好日子过,我恨恨的啃着干粮,心里冒出一个问题——相对我千方百计的想让他以为我对他有情愫,他是不是同样想制造这个误会的认知给我?以十爷和他的亲密程度,就算他对我保证过,他也一定会让八爷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他这算什么,诱惑少女之心以为己用?

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了。

二十八、京城禁城

更新时间2008-6-2014:07:59字数:1904

在经过七天六夜的颠簸劳顿后,我终于可以拖着自己饱经摧残的身子站在我盼望已久的钮祜禄家的大门前。虽然我身上的那来自现在的优越感让我羞于承认,自己其实也是个渴望不劳而获的社会寄生虫。但真正站在钮祜禄氏那经过几代经营的象征着强大氏族的府第时,我的心情是激动澎湃的——我终于可以远离现在的过去的等一切一切的纷纷扰扰,可以在这无比的富足中安安静静的度过自己米虫似的一生。

在我还在为我未来生活而无限憧憬时,阿玛仅仅对接出门的管家交代一声:“好好照顾她!”就又匆匆策马直追两位阿哥而去,留下极度莫名其妙的我独自面对那怀着探究眼光的管家,我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摆在哪儿,心里急得大骂不止——该死的凌柱,连交代都不交代清楚就如此匆匆忙忙的走了,你让我如何对管家说?难道你要我自己厚着脸皮对管家说:“我是你在外面和一个妓女生下的野种,我来认祖归宗了。”就算事情再急,急得也是那些阿哥们,你用得着那么赶吗?

“请问姑娘如何称呼?”管家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我究竟是何来历,小心的问道。

我刚刚到此处,总不能自我标榜身份来昭示自己对富贵的野心,何况我也不知道阿玛打算我以何种方式入主钮祜禄家。自古豪门多恩怨,在情况不明前,我还是小心一点好。“回总管的话,我本名叫刘云,是老爷从扬州带回来的。”

“哦,扬州来的。”管家原本恭敬的口气开始有了松动,“那家里还有人吗?”

他估计是把我当成是老爷一时善心捡回来的孤女了,这也正是我要的。是人都骂势利鬼,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做到呢?管家的势力成全了我一窥钮祜禄一家全貌的契机,也注定了他以后的祸端,不过我是不会同情他的。“不太清楚。”这句是实话,我现在真不知道钮祜禄家有些什么人。

“那我随便给你安个清闲点的差使吧!”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去吩咐其他事宜,我知道他再也不会对我生兴趣了。

“那个等等,管家,管家。”我假装怯生生的问道:“那个,那个大人去哪儿了?”

“在府里要叫张总管,”张大总管用不耐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一乡巴佬:“还有大人有急事出京了,你有什么事就同我说吧,别一天到晚劳烦大人。”

看来阿玛是赶去和皇帝他们会合,现在是八月,看样子皇上不在京城的话,就应该像书中记载的那样在塞外秋狄。我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皇上在塞外,那就是说众皇子也应该随侍在塞外,那么我怎么会在扬州城遇到老八和老十呢?他们口口声声是奉了皇命,却连八阿哥中毒之事都不敢声张,难道——他们根本是私自出京,在这如此敏感的时刻,他们不会就是为了想废太子才去的吧?这下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向和他们形影不离的九阿哥会不在扬州,总得留下一个作掩护外带打听消息嘛。看来太子在今年下台根本不是巧合,只简直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我越想越害怕,这么说我阿玛跟八爷党的关系并不单纯,甚至连扬州知府也是八爷的人,老八既然敢让他们知道,就代表极其信任他们。那我呢?我使得那一些小伎俩,八爷是否也了若指掌?如果我不是冒认为阿玛的女儿,我是不是也会被灭口?我越想越害怕,八爷党不是到最后全都被雍正铲除干净了吗?那我怎么办,我还能有命做我想中的米虫吗?

张总管在一旁看着我越来越惊惧的脸色,大概以为我没见过世面,被府中的气势吓住了,忍不住安慰我道:“你不用担心做不好,赶明儿我就叫人教你规矩,老夫人和夫人都是随和的人,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在心里没好气的想,大不了等阿玛回来我就解放了。可是我心中所想也是一时急不来的,我还是把眼前做好再说。缓步上前,我轻轻的福了福身子:“云儿谢张总管照顾。”仅此一句,就奠定了我在钮祜禄家的丫鬟地位的不可动摇。

“云姑娘不用谢,老爷吩咐过要好好照顾你的。”张总管像是施恩似的说:“有需要叫桂嬷嬷通知我。”

我再次福了福身子,装作受宠若惊的说:“不敢劳烦总管,云儿会好好学规矩的。”

“那就好,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张总管把我带到一个院落交给一个嬷嬷,就匆匆回去了。

我抬起头,仰望着京城上空湛蓝的天空——我折腾了大半年,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要从丫鬟从新做起啊!

远处飞来一群鸽子,在院子上方盘桓不肯离去,我突然有一股想笑的冲动,不论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现在,我都不断和命运在争斗,我是不是也像这些鸽子——不断徘徊在命运的起点和终点之间,可笑的不断轮回着。

二十九、小人物的艰难生活上

更新时间2008-6-221:21:18字数:1397

“腰板要挺直”管事嬷嬷的声音始终阴魂不散般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不满通通藏起来,硬生生的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这样可以吗?”我第二百二十五遍做出屈膝请安的姿势。

“我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奴婢,连一个请安的姿势都学不好,你以前是怎么学的规矩的,再来!”管事嬷嬷尖刻的声音立刻响起,且还伴随肢体上一系列对我的侮辱性动作,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张总管早已传达了大人要善待我的命令,她早就对我动起手来了,“再做五十遍,否则你不用吃晚饭了。”

我的手紧紧地握住我手中的绢帕,我忍!现在阿玛还在塞外随驾,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再没有别的靠山,情况不明白前,我不能忍也得忍。

“哟,我不是说腰板要挺直吗?

“你站那么直像木头一样,是想碍夫人们的眼吗?”

“是谁让你先迈右腿的,我没说你不会自己用脑子想呀,难道主子们的心思都得明白告诉你才行!”

“什么呆呀,让你侯着这就是让你仔细等着!”

终于可以确定,这该死的老嬷嬷是在故意整我的,更可以确定,《还珠格格》上的容嬷嬷绝对不是作者瞎编的,没准还和她有亲戚关系。

“桂嬷嬷?”我偷偷揉了揉酸痛到不行的腿,“请问你有没有姓容的亲戚?”

桂嬷嬷想不出我为什么会问这种完全没有边际的问题,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半天才又尖叫出声,气势比刚才更加凶悍:“你问的是什么问题?你不好好想着学规矩倒想着和我套近乎,你今晚别吃饭了!”

我对着地板翻了一个白眼,反正她也没真的打算给我晚饭吃,我又何必再劳神的练下去呢?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摸清王府里的情况——以一个嬷嬷的能耐,不可能是她自己想对付我的,那么是谁要如此针对我的呢?府中又有什么人可以使的动管事嬷嬷,让她如此不辞辛苦白天黑夜得整我?想到这,我不禁苦笑起来,我怎么就如此倒霉,到哪里都会到遇到对我不利的人!

就这样死操死操的熬到了第三天,我终于把府中的人物摸了个大概。府中第一号人物也就是我阿玛的母亲,我的奶奶——拥有皇帝亲封郡主头衔的佟佳氏,据说这位佟佳氏和康熙的生母还有点亲戚关系,是钮祜禄家的顶梁柱,地位绝不输于《红楼》里的贾母。不过这位佟佳氏自从丈夫死后就一心事佛,深入简出,对我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第二号人物是阿玛的结妻子,同样是阿玛姨表妹的栋鄂氏,可惜由于至今只得一女,又太过温良老实,早已在家中失去了地位,自嫁女后便一直深居简出,极少过问家事。

第三号人物却是最最值得我关注的人物,她就是阿玛的宠妾——二夫人陈佳氏。据下人描述,陈佳氏本为汉女,只是一京城富商的千金,只因为产下钮祜禄氏长子,便飞上枝头在家中呼风唤雨,俨然有主母的气势。且该女子地位来之不易,生性好妒,做事刻薄不留情面,是个极其棘手的角色。

我闭上眼睛,再脑中把资料又回想了一遍,确信这个在幕后暗整我的人应该就是这个陈佳氏了。我暗暗向上天祈祷她不要又和王夫人一样是个疯女人。毕竟灭了一个王家就去了我半条命呀,我可不想再和钮祜禄家为敌。

现在情况我只能等了,她既然已经开始了行动,就应该一定很快又会有新的动作了。

三十、小人物的艰难生活下

更新时间2008-6-223:18:12字数:1911

“你也学得差不多了,我和张总管说一声,让你去二夫人那儿当差。”桂嬷嬷幸灾乐祸的说着,眼角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要我去二夫人那儿,不等于送我去挨整,我忙推辞道:“奴婢规矩尚未学全,人又笨拙,万不敢在二夫人面前丢人现眼。”

“要你去你就去,”桂嬷嬷半点不容我推却,直接向门外喊去:“艳儿姐姐,还不快把人领过去。”

原来她们连押送官都已经派来了,看来此事已谋划多时,二夫人要收拾我的心非常坚决,非常人可以动摇,我不想去是不行的了。沿儿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给我,就直接吩咐丫鬟将我的行李搬去了二夫人的紫竹院。我急得不行,却又苦于无计可施,只能做最后一点垂死挣扎:“艳儿姐姐,我有一件东西忘在了张总管那,你可不可以让我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过几天去那不行吗?”艳儿姑娘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东西对我真的非常重要!”我急得快哭了出来,为我的话增加了几分可信性:“要不,姐姐派个人帮我拿也行。”我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金丝镯子褪下来给她心疼啊,那可是阿玛在扬州特地为我定做的礼物,可是现如今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但现在情势危急,就只能忍痛该爱了。“云儿拜托姐姐了!”我当然没有东西落在张总管那儿,但只要有人去向张总管要我的东西,张总管必然会去追问我的去向。以张总管的阅历,不会不知道二夫人想做什么,现在只求老天保佑张总管能看在大人临走前托孤的份上,救我一救。

艳儿将我送到二夫人住的紫竹院,转身便出去了。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可以看在那个镯子的份上,快快去通知那个张总管。否则,恐怕半年前王家的一幕就要重演了,这回可就没有王妈来救我了。

一进大厅,我立刻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我一小小的丫鬟,值得你摆这么大的阵势来迎接吗?只见一个衣着讲究的贵妇坐在大厅中间,面容姣好,式精致,只是眉眼之间有一丝厉色,破坏了她给人的整体印象。她旁边站着两个嬷嬷,看气势便知道是家中有些脸面的体面人。两旁还分别肃立了四个丫鬟,看衣着也是家中位份不低的,且大厅之上安静如沉夜,一众仆妇丫鬟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给我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看样子二夫人对我是兴了宋太祖灭南唐之心,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迫不及待的要趁阿玛不在的时候对我不利。我的心再次不安起来——就算艳儿及时通知了张总管我被二夫人带走的消息,张总管会为了我这个无名小卒而与二夫人作对吗?就算真如我所料张总管是阿玛的人,可张总管不知我的真实身份——现在我就算说了也没人信,说不定还会为我招来更大的祸患,他还会管一个小小的丫头的死活吗?

还没等我想完,二夫人右边的一个嬷嬷就先声夺人的喝道:“你还懂不懂什么叫做规矩,见到二夫人不用问安的吗?”

我只好收起我的不安,装模作样的说:“二夫人吉祥。”礼行的标标准准毫无破绽,这得多亏了桂嬷嬷孜孜不倦的强迫性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