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云生美人很难过的分界线——
百里青却弯起了精致的唇角:“下来,你些地方没有洗到。”
“所以,他恨你?”西凉茉淡淡地挑了下眉。
西凉靖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停,随后立刻移开,那些伤痕是他弄的么?
太平大长公主冷冽的目光望着天花板,看起来有些呆滞,随后她忽然翻身而起,从床下取了个匣子出来,抱在怀里,喃喃自语:“本宫就知道那人没那么好骗,但是本宫也不那么好打,有了这些真东西在这里,要换承乾一世平安,总是可以的……总是可以的。”
西凉茉看着他们,慵懒地依着门问:“怎么样了?”
唉——
刘大官人思索了片刻,有些迟疑地写道:”他们的低阶教徒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一刀,让高阶的长老把指尖的血滴在伤口上,是为——赐福,一般如此反复三四次,然后他们之中感染瘟疫的人,就非常少,有些感染了瘟疫的人,经过上阶长老的多用神血赐福,有些人就能好,所以他们的信徒不少!“
西凉茉忽然一把按住百里青的肩头,不让他剥自己的衣衫,在他耳边轻声道:“有人在偷看!”
话音未落,数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半空陡然出现,每人手上全然都是森寒长剑。
他心中一喜,立刻将丝绢拿下来,一个鹞子翻身落地,放在手里打开。
那黑衣黑袍的修长高挑男子似对于这种女子争风吃醋的场面颇有点厌烦,只坐下之后,冷淡地道:“且不说什么时候能知道西凉茉到底死了没有,本座只问你们,今日跟着靖国公从地道上来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还有那对令牌被西凉茉换走了,如今又在谁的手里,或者你们想告诉我说它就在西凉茉的身上,如今已经埋在了地道里?”
白玉没好气地伸手去戳白珍的脑门:“你这个丫头,就知道辍窜郡主,也不想想爷的性子本就是那种记仇得紧的,如今怕不是更将郡主气上了。”
西凉茉原想着他们小别将近两月,就算这人不会甜言蜜语,也总不至于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说罢,西凉茉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他再开眼时,唇角竟有了笑意,望着那人:“信,千岁爷一向高明,陆某人最是钦佩,自然是信的,只是不知可否有化去这血光之灾的方法,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么,也不怕被人说你轻狂,小心连脑袋都要没有了。”韩贵妃涂着鲜艳蔻丹的指尖戳上紫儿的脑门,笑骂道。
她摇头轻蔑地嗤笑道:“这种事,果然也就是我那愚蠢的母亲才会做得出来的。”
百里青忙着享用自家小狐狸的温香软玉,头都没抬只懒洋洋地道:“别理他,再吵,本座就一剑砍了他!”
“郡主,这就是您所谓的制衡之术么?”白珍忽然福临心至地问了一句。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西凉茉睨着他,摇头叹息:“照这么算,你还倒欠我好些次呢。”
靖国公知道此事后,直接称病一月不上朝。
她一点都不喜如今这种状态。
一旁来来往往收拾东西的丫头们都红了脸,远远地避开来去。
直到某夜,他悄然跟踪了秦大管家,却见他进入了德王妃的房间,证实了此事是真的,大大地挫伤了司流风的心,几乎彻底毁灭了德王妃这个温柔、稳重、坚贞继母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西凉仙现西凉茉的目光停在自己沾染了不少污渍的嫁裙,她心中闪过用怨毒与愤恨,若不是西凉茉这小贱人,若她能留在宫里,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跻身四妃之位,又怎么会被隼刹那个盗贼侮辱?
她颦眉,百里青并没有告诉她,大管家逃了。
西凉茉自然也是个识趣的,随着他进殿后,静静地立在阶下。
但是,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百里青的身体确实是残缺的。
既然如此,只要西凉仙姐妹没有切实的证据,那么西凉靖自然不会再轻举妄动。
还有,千岁爷头上那个东西……。
“那个西凉茉身上到底有没有那样东西,你可查出来了?”
他很满意今日看到的西凉茉,美丽、端庄、大方,华贵,尽显郡主气派。
然后白眼一翻,吓得晕了过去。
“太子爷,属下不敢,只是望您以江山社稷为重,勿要以身涉险,您莫要忘了大婚在即,若有损伤,属下万死不足以弥补一二啊!”莫向咬牙道。
……
韩氏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冲口而出:“分明就是她嫉妒仙儿得到皇后娘娘的垂爱,担心仙儿抢去她太子良娣的位子,所以才对仙儿下手,夫君,你怎么可以如此护短?”
两人的丫头都不远不近地坠在后头,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主子间流动着的诡异气流。
“小姐,宣阁那里可真是热闹呢,丹姐儿的这个文定小宴可够京城里议论好一会了。”白蕊看着远远灯火通明处,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此刻,众人正是用怀疑而闪烁的目光看向西凉茉,都对此事有了六七分的怀疑,会不会是郡主与人有私情,而西凉烟撞破了奸情,所以惨遭灭口。
于是他们的目光都微微地变了。
实在有趣。
她连忙爬起来,泪眼模糊地拼命跳起,去拍那窗子,却在听到房门砰地一声被人踹开后顿住颤抖的手,下意识地蹲藏起来。
也不知那些护卫是不是被西凉茉的彪悍彻底吓到,还是因为对那位韩夫人的跋扈与无耻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护卫们都是一脸惊愕地看着西凉茉动作,竟然没有人去救那被整个人关进馊水桶子里的韩贵妃,只听得那馊水桶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弱。
直到云爷颦眉,冷厉地道:“去,救人!”
那些侍卫们方才围上去,但是他们还没有抽剑,那一头西凉茉已经自自觉地跳下了馊水桶。
云爷眸中喜怒不明地看着她,西凉茉摇摇头,一脸无奈:“并非我生性恶毒,若非云爷你的女人先行挑衅,我也不会如此。”
等到侍卫们冒着恶臭终于将那馊水桶子踢倒,把韩夫人倒出来的时候,韩夫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众侍卫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人在主子冷厉的目光下,被逼着上去查看韩夫人是不是呛晕过去,却没有想到……
那侍卫伸手在她鼻子底下一探,瞬间背后一凉,他再伸手去摸了摸韩夫人脖子上,果然——
“回禀大当家的,夫人已经去了,恐怕是馊水里的废物堵塞了口鼻所致。”那侍卫上来拱手低声道。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寂静,原本还抱着看天朝人自己人收拾自己人热闹的西狄一干人等全然噤声。
谁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女子之间的打闹竟然到了最后出了人命。
云爷扫了一眼那倒在地上,满头满身馊水,浑身僵硬狼狈不堪,再不复从前妩媚娇艳的韩夫人,目光在她口鼻之间的秽物上停了停,随后冰冷阴沉的目光瞬间停在了西凉茉的身上。
西凉茉一副仿佛颇为茫然无辜的模样:“这是意外,我可不是故意的。”
云爷深沉的眸子盯着西凉茉好一会,那种堪媲美百里青的锐利目光让西凉茉生出那种被对方目光割裂皮肤,剖开肌理,冷生生地直破她心底的错觉。
所有人都沉默着,那位韩夫人虽然被他们看不起,但是她始终是主子的女人,而且是对主子有用的女人,如今就这么被人杀了,岂非在打主子的脸!
果然,云爷冷冷地看着西凉茉:“你觉得你的解释,能让我满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