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脸色青,指着桌上的木钉冷声道“当真是畜生受了惊吓也就罢了,你好好看看,这几个木钉可是从那两匹马身上取下来的,若不是晚晚福大命大,只怕现在凶多吉少,哪里还能在这里跟你请安?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安排,心思歹毒的想害晚晚性命!”

“老太太想想,那木钉婢妾要从哪儿得来?又是如何安放在马身上?且若说是婢妾做的,为何二小姐去的路上平安无事,反倒是回来却出了事?这其中的内情老太太不曾多想,可婢妾却不能不说……”

“只怕有人想要陷害婢妾,才会在车马上面动了手脚,老太太一向不喜婢妾,可婢妾的禀性太太还不清楚么,难道太太也不信婢妾了?”

婵衣忙安抚道“祖母别动怒,想来姨娘也是为了替我出气,就是父亲也要赞她一句赏罚分明。”

婵衣却摇了摇头道“母亲可说错了,今日就算带了婆子也避不开。”

夏明意见她漂亮的眼睛看过来,目光中带着一贯的不屑,心里一阵难过,苍白着脸眼睛垂下来。

婵衣轻声道“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哪里就那么严重了,”说完忍着疼动了动手臂,“您瞧,不是好好的么。”

少年蹙着眉头,心中觉得将一个大家小姐放置此处不顾,颇有些不妥,便看到自家母亲身边的秦嬷嬷匆匆而来。

锦屏吓得腿肚子直抽,急忙阻止她道“您还是在车里,万一有什么闪失……啊…”话未说完只听她惊叫一声,余下的话被马车突如其来的晃动吞回了腹中,

隔着帷帽上的纱,她侧头打量着婵衣,十一二岁的女孩子眼睛生的十分漂亮,肌肤胜雪,长眉入鬓,嘴角带着笑意,从柔美的脸颊上看,长大后定然是个美人。

而刚打帘进来的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瞧见她们这般,惊得直喊“你们是什么人?对我家夫人做了什么?”说着就要动手抢人。

简安礼嘴角抽了抽,什么长生牌位,还早晚三炷香,他又不是死人,要供奉来做什么!

许了愿上过香,又吩咐锦瑟去多添了香油钱,婵衣转身便要前往正殿,一抬头,一方素净的汗巾从她眼前飘落下来,淡淡的蓝色,汗巾一角绣着一株挺拔的兰草。

“祖母,晚晚自会当心的!大哥哥他好不容易进了昭武堂,您可不能因担心晚晚就误了大哥哥的前程!”

“那你路上当心,若身子不适不要硬撑,”夏明辰脑子转了转,又道,“若真能请到,不要立即请来府里,隔天再来,也方便我布置一下。”

婵衣有些惊讶,不应该啊,照理说母亲身子虽一直孱弱,但大夫每回来了都说好好调理能够调理好的,不是大毛病,怎么会在三皇子回宫就病故了呢?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夏明意呆呆的看着地上被摔成两半的锦盒,锦盒中浅绿色的膏体大半散在了鹅卵石铺成的路上,心中大痛,低低的说了句,“我怎么会羞辱你,我那样的喜欢……”说了一半,苦笑一声摇摇头。

婵衣侧头避开他的手,冷哼一声“将我撞伤,然后又买祛疤膏给我,好人坏人都是你,怎么?是想要我谢你么?那我谢谢三爷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