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衣眼眶一热,从前她不懂这些,所以才活的那般艰辛,往后,她必然不会再重蹈覆辙。

婵衣抿了抿唇,却有些无奈,“晚晚虽未指出是颜姨娘设下的圈套,但在场的人皆能看出是她的不是,晚晚再闹起来,只怕不好收场,毕竟爹爹他总是多偏向她们一些……”

陈嬷嬷哭诉道“哪里会不知道,这就是老爷吩咐的,姨太太掌管中馈数年,每日起的最早睡的最晚辛辛苦苦,这次却因为得罪了二小姐,不止是四小姐被禁了足,就连姨太太也遭老爷怨恨,不止被分了权,一切用度都还不如别的院子里的下人……”

陈嬷嬷点点头,“这还是宸贵妃在的时候想出的法子,将新鲜的羊奶用筛子滤一遍,然后把杏仁磨成细细的粉末,放入羊奶里,再加一小撮茉莉,等煮开了,把渣滓滤掉便一点膻味都没了,还香的很。”

“哎哟,我的姨太太,这话您可不敢说,若传进老爷的耳朵里,必然又要跟您置气,”陈嬷嬷忙摆手,急急地劝道,“如今这家里,除了老太太,老爷,就是您这儿最尊贵,您何苦为了个虚名这般计较。”

婵衣回过神,知道锦瑟是在安慰她,便笑了“你到是个包打听,还打听到什么事了?”

夏世敬问道“往常都是怎么分的?”

夏老太太喘了几口,一脸颓败痛惜,沉声道“可你想过没有,当年你我母子落难之时,是谁一手扶持?若不是媳妇家,你我如今只怕早就化作白骨一堆了,谢家什么门楣?能够将嫡女嫁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媳妇进门做的哪一件事违背过你的心意?你要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就非得用媳妇跟晚晚的脸面去送到颜氏的脚底下让她踩?我辛苦将你养大,却没想到养出个狼心狗肺唯利是图的小人!”

说完拎了食盒便回去复命了。

谢氏笑着让小丫鬟上了几碟儿栗子糕,金丝球,糖山药条,又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羊奶乳酪,上面洒了红糖蜜豆,冲婵衣招招手“快将木屐脱了上炕来,母亲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点心,早膳见你也没多吃,这时候正是长身体,又伤了头,吃不饱怎么行。”

狠狠瞪了夏明意一眼,婵衣拉开琉璃窗抬脚走出去,身后的少年忙上前几步,却不敢再拉她的手腕,只得在身后出声提醒道“姐姐近日不要出门,风雪这般大,要多注意身子,弟弟从回春堂买了一些凝脂膏,回头给姐姐送去,每日擦拭额头,便不会有疤痕留下了……”

天光大亮,鹅毛般的雪花稀稀疏疏的飘着,婵衣蹙着眉往回走,手里抱着一个小紫金暖手炉,是方才夏老太太怕她冷,硬让张妈妈塞到她手里的。

就在她想开口斥责的时候,夏世敬拍案而起“将这个吃里扒外的丫鬟拖下去打五十板子,打人牙子来卖出府去,夏府用不起这样的奴才。”说罢又顿了顿,看了眼颜姨娘,“既然府中事务繁多你无暇顾及周全,那以后府中的采买,人员添置都交给夏冬打理吧。”

“就是前几日,奴婢也不太记得了。”

思琪刚进门,就瞥见趴伏在地的柳儿,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慌乱,依旧稳稳的给主子行礼问安。

小丫鬟瑟瑟抖的趴伏在地辩解“奴婢,奴婢哪里敢污蔑主子,确实是二小姐让奴婢去将这布偶丢了的,奴婢都是听二小姐的吩咐行事的,太太饶命啊……”

颜姨娘瞧着老太太不信,将那布偶身上的纸条扯下来,辩解道“老太太仔细瞧这上面的字,可是二小姐的笔迹,若老太太还不信,可以将那小丫鬟叫来对质,那小丫鬟如今还被婢妾关在柴房。”

婵衣眼睛瞟了立在一旁的娴衣一眼,娴衣低着头,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倒是娴衣旁边的夏明意眉头深锁,见娴衣眼光一路顺着扫到自己这里,轻轻转开了视线。

婵衣回头奇怪的看着娴衣,打断她的话“四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扯到了授受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