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翠宫事后,宇泓墨背负着弑母的嫌疑,可是他却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为王美人守孝,而事后再回朝堂后,一举一动没有分毫的把柄能偶让人抓住,可见,就算他真的『性』情如此,也能够很好的控制住。

她能够容忍李纤柔背叛她,出卖她,但是绝不能容忍李纤柔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及她周遭的人!

紫苑领命前去,很快就将东西带过来。

“孟云楼?”齐重绅撇撇嘴,转头向四人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九殿下和九皇子妃请继续,奴婢什么都没看到。”青黛这才忙将车帘放下,随手拉过旁边的楚葵,假装跟她说话。

想着,裴元歌福身道:“有劳吴公公走一趟,小女这就随公公入宫!”

第239章阴险卑鄙

这就更说明宇泓瀚的非凡之处。

“闵公公此言差矣!”裴元歌正色道,“皇上乃是万乘之尊,按规矩来说,我接旨就该穿正装才是,只是因为看公公行事隐秘,害怕更换衣裳,泄露了消息,这才穿着寻常衣裳接旨。如今既然要入宫面圣,我自然要郑重其事才是,不然,岂不是对皇上的不敬?闵公公既然是皇上的心腹,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先,是接任刑部尚书数月以来还算中规中矩的裴诸城,突然在朝堂上难,咬死了叶氏不放,更雷厉风行地揭了吏部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案子,将叶国公府世子的堂兄,吏部尚书叶兆敏拿下大狱。这可是叶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动到如此核心的人员,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第207章抓住痛脚

裴诸城微微怔了怔,随即一股暖流浮现上来,歌儿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说,必要的时候,歌儿也会愿意为他拼命!这个傻丫头……。他招手让裴元歌到近前,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歌儿,爹不要你为爹拼命,爹只要你好好的,能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就好,知道吗?爹不许你再这样鲁莽,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是!”张德海躬身领旨。

“很惊讶我会告诉你,是不是?”看到她的神情,柳贵妃微微一笑,道,“本来,这话应该让墨儿决定要不要跟你说,不过,本宫相信,你不是那种肤浅浮薄的女子,不会因为墨儿生母身份卑微而轻视他。而王美人是墨儿心中的痛,本宫想,也许墨儿并不愿意提起她,但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将目光从太后那边收回,裴元歌环视四周,搜寻着人群。

章芸猛地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舒雪玉,随即去看裴元歌。

“皇上,事到如今,真相已经清楚地摆在面前,只要将太后赏赐的人参取来验证,看里面究竟有没有被加入丽人姝之毒,就能知道裴元歌到底是不是真凶了!”皇后不耐烦再纠缠,快刀斩乱麻,直接将话题引到了毒药上面,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裴元歌无法辩白,被严刑处死的情形。

似乎没想到裴元歌会替赵婕妤说话,腊梅怔了怔,随即恭声道:“赵婕妤还叮嘱奴婢说,如果见到裴四小姐,让奴婢代婕妤向裴四小姐致歉,婕妤有了身孕后,脾气难免有些古怪,今日无意冲撞了裴四小姐,现在已经知道行为不妥,还请裴四小姐莫要计较,以后大家都是姐妹,裴四小姐若喜欢,也可以多到寒露宫走动走动,彼此亲热亲热!”

裴元舞扫了眼裴元容,上前找了个妇人,问道:“这位大娘,请问这里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

只是看到裴元歌,裴元容原本春风满面的脸就立刻拉了下来,尤其想到她得了太后的青眼,是从宫中回来,心里就更加不舒服,忍不住刻薄道:“听说太后对四妹妹十分看重,想要四妹妹入宫做贵人。皇上今年有四十多快五十了吧?好像比父亲年纪还大许多,四妹妹如此花容月貌,青春年少,不知道作何感想?”

而皇后的遭遇,自然也会影响到宇泓哲的声势。

“方才与皇上对弈,小女斗胆猜度皇上的话语含意。”接触了两次,裴元歌也有些琢磨出皇帝的性情,知道他从不会把话说明,而是任人猜度。应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言相告。遂道,“小女并非冥顽不灵,又怎么会明知是死路而偏要前行?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虚以委蛇,还请皇上明鉴!”

于是,她想也不想就冲到了同泽院,想在父亲面上告裴元歌一状,说她攀高踩低,因为父亲前些日子责罚自己,所以裴元歌就轻视自己,处处给自己没脸。只是没想到父亲院子里有个如此俊美的年轻公子,而且似乎对她很钟情,便不想哭哭啼啼地毁掉形象,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父亲跟前失宠,所以语气变得十分柔婉娇憨,仿佛是极受疼爱的女儿在撒娇一般。

裴诸城转头怒目而视,镇国侯被吓了一跳,强自忍着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却不自觉地悄悄挪了一步,离裴诸城稍微远了些。

“既然她姓叶,又是你的堂侄女,后族之人,就更应该谨守礼节,知晓进退,这般张扬放肆,成何体统?传哀家的旨意,以后不许叶问筠出入宫廷!”太后命令道,看了眼皇后,心中越不满,都做了十几年的皇后,还分不清轻重,只知道偏袒护短,争风吃醋,一点长进都没有!“另外,传哀家的旨意,就说墨儿教训叶问筠教训得对,赏一对金玉如意。今天要不是墨儿在场,教训了她,只怕别人都以为她敢这样张扬放肆,都是哀家和皇后纵容的!”

宇泓墨那一甩力道不小,青黛只觉得浑身的骨架似乎都要散了,再加上他那般森然骇人的眼眸,更是吓得骨酥筋软,几乎站立不稳,如果不是楚葵扶着她,只怕又是一跤跌在地上了,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

简宁斋的事情处理完,裴元歌扶着舒雪玉,乘坐马车回府。奔波了这半天,裴元歌早早地回静姝斋歇息,紫苑木樨忙上来服侍她换衣裳,忽然间紫苑惊讶地道:“小姐,你身上那个喜鹊登枝的荷包呢?怎么不见了?”

说着,愤怒之下,一脚将李纤雨踢了下来。

两人戴了面纱,下了马车,裴元华扭头吩咐道:“我要跟四妹妹走走逛逛,这里人多人杂的,你们就留下来看好马车,别出来一趟,丢了辆马车,那可就笑话闹大了。放心,我跟四妹妹只在附近走动,不会有事,再说还有丫鬟们陪着呢!”这话却是对裴府的护卫们说的。

“瞧你的出息劲儿!”裴元歌也觉好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不想着自己想办法,专会拿我吓人。”

再来又提到伤口的事情,说只有裴元歌记挂着,这便是指裴元华三人虽然早早来请安,却并未将她放在心上。裴元巧和裴元容倒也罢了,都是面儿上情,但裴元华一向是以孝顺乖巧的完美女儿的形象出现在人前,这次却也不关心嫡母的伤势,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小寿说得没错,我撑不住!”颜明月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苦笑道,“我身体太弱了,也走不快,就算勉强跟着,也是大家的拖累,不如你们先走,我留下好了。说不定那些黑衣人是冲我来的,如果我死了,也许他们就不会再去追你们了。”

难道是九哥哥咬的?那他们两个人在院子里究竟做什么?

木樨青黛都知道裴元歌足智多谋,眼睛亮亮地看着她,想看看小姐如何处置这件事,以后也多长个心眼儿。她们都是新来的丫鬟,没见识过裴元华的八面玲珑,听到流霞想要拉拢司音,就对这位大小姐十分地没好感。

只要她能找到证据,这个小贱人和舒雪玉就彻底完了,裴元歌,你没想到,你也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想到这里,章芸终于觉得心头的怒火平息了些,是的,只要她伺机接近裴元歌,找到她是假冒的证据,那么从此之后,这裴府依然是她的天下,老爷依然是她的老爷……

裴元歌忍不住心头暗赞,这位温夫人真是高明!

三姐姐?难道是他们正说着的裴元歌来了?

夫君……他……他要她死?!

显然,这次的事情,连皇帝也对七殿下十分不满。

宇泓烨眼前一黑,知道万关晓被杀后,他就预感到这次的事情不会轻易结束,斥责,罚俸,削职,乃至责罚他都想过,却没想到会这样严重……他和宇泓墨,原本算是并驾齐驱,如今宇泓墨继续风光无限,他却被夺职,禁足德昭宫,再加上一个今天大出风头的宇泓瀚……谁知道他再出现在朝堂时,朝堂已经变成了什么情形?

而科举舞弊这件事,十有是宇泓墨陷害他的。

既然有了这样的手段,难道宇泓墨会因为他禁足而罢手吗?皇帝宣布禁足,却没有宣布禁足的期限,这是何等好的机会?宇泓墨可以在这中间做无数的手脚,让他的禁足就这么无期限地绵延下去,直到大局落定……

但即便清楚地知道这些,宇泓烨却也只能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泓瀚你去让西华门外的举子散了吧!今日的廷议到此为止,散朝!”皇帝淡淡地道,起身扶着张德海从旁边离开,走到偏门的瞬间,忍不住回头去看了眼站在左侧的宇泓墨,正好迎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两下对上,宇泓墨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换上了恭敬之色,颔恭送。

皇帝的用意,不止宇泓瀚清楚,在场官员都很清楚。

今天六殿下展露锋芒,便获得皇上的认可,又被委以说服举子的重任,只怕很快朝堂上又要出现一位新贵。既然如此,不趁这时候赶紧逢迎巴结,更待何时?因此早有许多官员围拢上来,想要拉关系,然而宇泓瀚却都以皇命在身为由推脱掉,随即出了金銮殿,追着前面那道妖魅颀长的身影。到了僻静处,宇泓墨忽然顿足,转过身来看着宇泓瀚:“六皇兄。”

“今日之事,多谢九皇弟!”宇泓瀚认真地拱手为礼,向他致谢。

之前他只为宇泓烨遭殃而感到快意,却是宇泓墨提醒他,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是个大好的机会。

“我不过是提点了六皇兄一句,真正能够说服父皇,让众人对你另眼相看的,还是六皇兄的言辞。”宇泓墨微微一笑,“就算错过了这次,以六皇兄的聪慧,早晚也会有更好的机会崭露头角,六皇兄不必如此多礼,此事还未了解,西华门外的举子还需要六皇兄说服呢!”

“其实,我追着九皇弟,不止是为了道谢,还有就是心中一点小小的疑问。”宇泓瀚凝视着宇泓墨妖魅的容颜,眼眸中微光闪烁,“虽然说这次嫌疑都指向七皇弟,不过,此次科举舞弊为财,七皇弟虽然自负骄矜,却不会去做这种愚蠢之事。所以我很好奇,不知道这中间种种关窍,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九皇弟能否解我的疑惑?”

宇泓烨是聪明人,算计他本就不容易,何况是凭空的栽赃?

他隐约能够猜到一点,单只是这模模糊糊的一点,已经让他对宇泓墨的设计和心思大为震惊。如此完美的设计,明明应该是由他操控的,可是他却半点都没有牵扯其中,似乎与整件事毫不相干。难怪这些年,他能够在王美人和柳贵妃以及柳氏的夹缝中崛起,和柳贵妃决裂后,又能够屹立不倒,果然是个惊采绝艳的人物!

从这点看来,很多事情,他明明能够做得更好,做得更隐蔽,做得更完美,让自己的声势更上一层楼,可是,他却一直放纵自己声誉狼藉……他明明能够竞逐太子之位,明明能够胜任帝王,可是,他却丝毫都不动心,一再地将机会拱手相让给他。有时候,宇泓瀚真的对他这位弟弟充满了好奇。

宇泓墨却只是微微一笑:“六皇兄,在皇宫这种地方,好奇心太盛没有什么好处的。”

却并没有否认宇泓瀚的猜测,而是默认了他栽赃宇泓烨之事。

他并不想让宇泓瀚觉得他软弱可欺,多一份忌惮对他和元歌来说都是好事,如果宇泓瀚知道他心思手段厉害,那么日后想要对付他的时候,就要多加思量,权衡轻重。一味的示弱,并没有好处,适当的忌惮,反而是保全君臣相处之道最好的办法。

“因为是九皇弟,所以我才敢好奇。”宇泓瀚怔了怔,随即微微一笑,“我能感觉得出来,九皇弟你是真心想要扶持我,所以你永远只给我机会,任由我自己去把握,在一次一次的事件中慢慢磨练成长……因为能够感觉到你的这份用心,感觉得到你对我的善意,所以我才敢在你面前这样好奇。”

看着他带着善意和真诚的眼眸,宇泓墨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