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呆望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渐渐地,他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目光变得专注起来。他深深地望着我,眸底闪过一道我难以理解的复杂暗影。

“好,我画!”不就是双管齐下么,以前也试过的,再说我学了十几年的画,这是难不倒我的。我一挽袖子,接过毛笔,蘸了些许墨汁,一沉思、一低吟、一挥毫。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不只我听了不满,连围观的人都哄了一声。

“呕……”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受不了地做呕吐状,“我说这位大哥,你确定自己没有眼疾么?居然能把假小子夸成貂蝉,小生真是佩服,佩服。”

“呃?介意什么?”我一愣,下一刻就明白过来,“是,那个算命老头的话确实让我感觉不舒服。”

“好。”算命老头也不含糊,拉过李世民的左手,用力捏了几下,捏完左手又捏右手,如此重复了好几次。

估计是快过年了,市集上很热闹,灯火通明,把街道和河岸都照得亮如白昼。路上人潮滚滚,路边道上摆满干粮、杂货和水果,小贩的叫卖声揭开了晋阳城繁荣喧嚣的夜晚。

“一起去哪里?”浑厚低沉的男声传来,我抬头看去,李世民半倚在门边定定地望着我,一袭白色锦袍衬着夕阳暖暖的光辉,简约中透出一丝高雅尊贵的气息,他潇洒得恍若天神临界。

“请诸位不要乱动,”李世民直盯着钦差,“我们并不想伤了大人,只是刀剑无眼,还请大人三思而后行,不要为难我们。”

李世民不卑不亢地开口:“方才的圣旨我听得清清楚楚,圣旨中并未对家父定罪,只说‘恐有通敌卖国之嫌’,既然如此,这罪名只是莫须有,家父就不能称为‘罪臣’,钦差也不能以罪臣之名绑缚家父。且此事并无确凿证据,仅凭一战失利就说家父通敌,显然难以服众。”

我赶紧梳理好头,平整了一下衣服,也紧跟着去了。

“放开我……”我以为自己会大叫出来,可说出的话却虚软无力。

“伤口还挺深的呢。”我觉得有点内疚,忍不住执起他的手细细看着,不经意间瞥见从他袖子里露出的一条长长的疤痕。

好可爱的李元霸,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元霸,你真是个孩子呢!”

“不要,不要打它!”我赶忙制止,以李元霸的神力,那马被他这么一打,不死也得残废,“让我来试试。”

只听李元霸大吼一声:“松手!”

暴风雨来临之前竟是出奇地平静,但这种平静却往往令人毛骨悚然。

我一看机会来了,立刻躬身施礼:“恭喜李大人!”

他转身拾起我掉在地上的长袍,轻轻为我披上,抬手理了理我的乱:“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我的身体清楚地感受到他的重量,但更让我感受深刻的却是他的力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么?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挣脱他的钳制。

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还来不及转身,一只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

“正是。”李世民颔,“不知文静有何良策可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