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官都在靠岸边,只有她一人游在了潭的中央。寄秋笑骂了一句:“原来也是野丫头来着的,平时竟看不出来。”有女官往自己身上泼水,笑道:“你当然看不出来了,那一日皇上震怒,就她一个人胆子大,扶着皇上到了引凤台呢!谁都不敢的。后来杨总管怎么就不责罚她了,看样子这妮子胆大又讨人喜欢呢。”

“你想死?”萧凤溟一字一顿地问,清俊从容的面容上已是一片铁青。

老妇人看了她许久,这才恍然大悟,她不由叫道:“是是,我想起来了,是……是……你就是那个姑娘,唉……都那么久了……”

王太师额上已有冷汗涔涔渗出,他怒视着聂无双,但是却无法说出半句反驳的话来。聂无双说对了,这一场谋反本来就不得民心,若是此时他强行与萧凤青决裂,那将是两败俱伤,后果不堪设想!

萧凤青看着她气得脸色煞白,邪魅一笑,说出的话更是字字诛心:“为什不能说了?我早就告诉你,他不过是皇帝。他眼里心里只有这个江山社稷,什么温柔,他都是装出来的。连亲生骨肉都不爱的男人,你能指望他一辈子对你不离不弃?”

“本宫到底怎么了?”聂无双狐疑问道。

“三哥,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信了我……”

聂无双眼底皆是寥落,淡淡一笑:“敬妃姐姐言重了。无双忝为皇后,面对姐姐已是十分惭愧了,这个皇后……本来是你当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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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她逃到了应国,逃到了皇宫,甚至当了应国皇后她就能摒弃一切,原来还是她太过天真,她的复仇还未开始,他的绝杀已如影随行。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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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起了身,看了一眼那重重帷帐,只觉得里面暗香浮动中带着一股药香。里面是他的倾世佳人,而她也许不能再得他半分爱怜与柔情了。她看着面前的萧凤溟,从未像此刻觉得他熟悉的面目飘渺如在云端。

“娘子,别哭了,再哭,别人以为是为夫我欺负你了。”萧凤溟为她擦干眼泪,笑着调侃。

聂无双看着他凝重的脚步,心中黯然。天家的亲情虽单薄,但是他还是奢望过的,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伤心。

皇后见她来了,笑意吟吟:“贤妃妹妹来了?平身吧!”她说罢叫宫人拿来椅子,就坐在她的左手边。

萧凤溟皱了剑眉,又问:“你家娘娘有什么症状没有?”

马儿在草原中奔驰,萧凤溟机械地抽打着身下的马匹,也不知跑了多久,似乎眼前这一条路有一辈子那么长,茫茫的黑夜,更是让人轻易就迷失方向。

他身上穿着与应国射箭好手一样的玄色劲装,上面用金线绣着五彩蟠龙,龙身盘绕在他挺拔的躯干上,威武中带着天生俱来的贵气。他长长的如墨的用金冠整齐扎起,面容清俊淡雅,五官犹如上好的水墨画勾勒而成,意蕴悠长。

聂无双抿嘴一笑:“林公公果然很会说话。”

聂无双送走宾客,看着宫人在整理宫殿,遂拉了雅充容的手转入了“永华殿”一处清静的阁中。

杨直面上一白,他是知道聂无双与顾清鸿之间恩怨的,但是看顾清鸿斯文儒雅,又似一心求和,他真的会趁乱痛下杀手吗?

他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傲然,两句话说得不甚客气。

聂无双幽幽一叹:“但愿如此吧。”

……

皇后闻言脸色一沉:“什么叫做本宫不用操心了?那银子从那边支领?”

这时,内侍细细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皇上,药煎好了。”

聂无双打了个寒颤,不由抓着被子往后缩去。

她的声音有点大,萧凤青一把捂住她的嘴,咯咯一笑,在她耳边慢慢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要孩子,本王把邹氏的孩子给你,这样偷龙转凤,不是两全其美?那个孩子就是本王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底下的众宫妃都议论纷纷,言语间,齐国,应国两个词时有耳闻。聂无双坐在其中,听她们议论两国之间的事情,只觉得坐立难安。

云妃一听要请太医,双眼一闭,干脆倒在了淑妃的身上,哭道:“晴姐姐,我心口闷得慌……”

蒙面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刷地一声拔起刀来:“你怎么知道本将军的名字?”

到了傍晚时分,聂明鹄得了太后的恩旨前来看望。他踏着一地的落日晚霞,大步走来。聂无双看着他,仿佛在他面上依稀看到自己父亲的容貌。

萧凤溟看着一旁跪着的聂无双,含笑上前,扶起她:“你终于来了。”天光下,他纯黑的深眸犹如幽深的潭水,清冷又令人捉摸不透,聂无双脸微微一红:“臣妾……”

他的手很冰凉舒服,聂无双不由靠近这双手。

“当然。因为王爷一定不会让太后有办法帮忙回转王妃捅了的篓子的,不是吗?”聂无双笑着反问,美眸中水光点点,明明是笑的,却似寒光一般迫人。

他说得对,聂家树大招风,齐国的皇上早就心中忌惮。向来,诛杀权臣是上位者的伎俩,杀鸡儆猴,不但能防止乱臣贼子,更能巩固帝位。

她冷笑着站起身来,抹掉手腕上的血,看着面前满头金钗,容貌艳丽的女人:“沈夫人?什么时候相国府中有你这样一位夫人?且不说顾清鸿还没娶你,就说我现在还没被休,你想做妾却没有向我敬茶,名不正言不顺,你算哪门的夫人?”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太子终于抬起头来,眼中清明如昔:“母后,儿臣是相信母后的。母妃说过,要认清自己的心。”

聂无双眼底终于涌起欣慰,她看着他的眼睛:“告诉母后,到底这件事是谁在你跟前说?”

太子宜暄点了点头:“母后随儿臣来。”

聂无双心中诧异,但是见他如此胸有成竹,连忙跟上。两人备了车撵,一路出了皇宫直奔刑部天牢。聂无双心中诧异,看向太子宜暄的目光不由带着复杂与点点赞赏。能把一个人从她眼皮底下不声不响地安排进戒备森严的刑部天牢,这份能耐已令她刮目相看。

太子带着她一路走到天牢处的最偏僻一间,低声道:“这密报之人已被儿臣关在此处,母后若有话要问的话……”

他话音还未落,紧紧跟随他的东宫侍卫周副统领上牢门前看了一眼,忽地惊叫:“太子,不好了,他……他死了!”

太子一听不由脸色一白,抢上前去一看,果然看见那人已经七孔流血,早就气绝多日。聂无双眸中一紧,上前看了看,淡淡道:“没用了,他死了。”

太子急得额上冷汗淋漓:“这……这……”

“放心吧。”聂无双回过头,眼中带着欣慰:“这阴谋已让本宫警醒。他们再也无法得逞。”

她美眸中眸光熠熠:“而且还让本宫知道了谁才是最后的主谋。”

事先声明下,这个番外只是番外,不要看成是没有完结的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凤临天三十六

太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正想追问,聂无双已经转头低声吩咐身后的杨直。杨直默默听了,过了半晌躬身退下。太子看着他飞快消失在牢房尽头的身影,这才惊觉自己几乎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惊险阴谋中。

若是当时他听了此人的唆使与聂无双反目,那背后之人一定会继续唆使他做下令他后悔莫及的事。

聂无双看着牢房中狰狞的死尸,对太子宜暄一笑:“走吧,这里自然有人来清理。”

“可是……母后,背后之人还不知是谁呢?这线索就断了……”太子越想心中越是愤怒,竟拿了他亲生的母后当年之事来动摇他的心志,这简直是太阴险了!

聂无双微微一笑,口气中带着强大的自信:“有时候敌人自以为万全的筹谋最后却恰恰是引导我们识破他真正面目的最鲜明的证据!”这几个月割在眼前迷蒙的一切终于渐渐掀开了覆盖着真相的面纱一角,她忧心忡忡的一切终于开始令她把握了一些微妙的东西。

太子还要再问,聂无双已经带着他离开这阴森的天牢。

回到了宫中,聂无双好言劝了太子回了东宫,这才匆匆来到甘露殿中。萧凤溟正在榻上闭目养神,身边放着一卷已经读了一半的书册。他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含笑朝她伸出手去:“今日怎么这么晚?可是朝臣为难了你?”

聂无双掩下心中的思绪,上前握住他温热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今日是……”她附在他耳边低声地说起今日所见所闻。萧凤溟起初面色平静无波,随着聂无双说到最后,他不由慢慢起了身,披上外衣在内殿中来回走动,眉头亦是深锁。

聂无双看着萧凤溟来回走动的身影,顿了顿:“皇上以为这事如何?”

萧凤溟眉头拧成川字:“挑唆太子与你之间,其心可诛。不过谁才能最后得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