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都不会记起你的。”
一早起来,便不住嘟囔,“明明是夫人扶着王爷回来,怎么又跑到她房里去了?”
身下的人慢吞吞应了一声,却突然又伸手揪住了另一颗,张嘴就咬。
乌丸邦在扑到的前一刻终于得出了结论——中原的女人,果然是和赤比的女人不一样。
我生在望族家,齐泰贪尽天下的银子都任我挥霍——倘若还有自由,那老天才真是瞎了眼。
“京都人杰地灵,公主们都很漂亮,你慢慢挑,一定会找到你喜欢的人的。”我伸脚迈进了轿子,“起轿。”
皇城之内,除却皇室仪架,是不能行车的,曲高阳虽然贵为十三王爷,此时却也只是以外人身份进宫,我们只好步行过去。
记得的,好像就是个感觉,而不是一个人。
因为身边的人对你好之时,却往往存了其他的心意,而这份心意,我往往都担当不起。
车内这才下来一个蓝袍公子。
凌天表情像是松了口气,顿时自在起来。
落霜和流歌有没有过什么隐秘关系我不知道,但和我肯定是没有,她总是拿我当小孩子看的。
生胶粘成,皮肉俱全,拿在手上还是软的,一扯开,就像真肉一样吓人。我用手指弹了弹,无比得意,又塞回了口袋里。
似乎是在等生意。
十三王睁大了眼,睫毛像小扇子一般扑扇,眼神纯净无暇,“你怎么不过来呢?”
下人们一路见到他,一路行礼,都被他吩咐先休息去了,大家盯着我和他的眼神无端让我有些不自在。
“哦,我让她去帮我买些东西去了,咱们走吧。”
“啊?”
鱼水欢后,一切恢复原样,清楚所有行事,推脱不得。
指了指院子,小声说,“王爷在里面。”
“你叫什么名字?”他这才张口。
我叫好叫得尤其卖力,手掌都拍红了。
秋玑公主是皇帝的姑姑,也是曲高阳的姑姑,就算不亲近,也还是个长辈辈分在那儿,齐家也是世袭的贵族,贵族那一套,谁也不纯洁,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又侧头转向了黄蕊蕊,“夫人们最爱玩的游戏叫什么来着?”
流歌又盯着那扳指看了一会儿,似乎顿然醒悟,脸色立刻由随意转为为恭敬,连忙起身向那老头作了个揖,道,“小生出来得匆忙,恐怕身上银钱不够,前辈可否稍等,容小生回去一趟,取钱来赎?”
扫视了台下一周,很快就现了两个美人。
披肩的领口结的很松,轻轻一拉,里面的绳子顿时卡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身子顿时一僵,又紧紧抿住了嘴唇,盯着我,一动不动。
让我看着就恶心。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她轻轻扣了扣房门,没有听到应声后便从袖子口里抽出了一块方巾,扎在脸上,摸进了房里。
我对不起她。
蒋烟波戏场里也是见惯世情,懂得周旋,也附和着一笑,“妹妹我可是连曲儿也唱了,姐姐再不给面子,可不就是耍我们么?”
四月抽不出时间来拜访,哪里有这样堂而皇之的借口,脸皮未免也太厚。
入府四月,连曲高阳一面也没有见着,跟了我十六年的丫头,一朝就没了性命。
忘了说一点,流歌除了异常嫉妒别人的美貌之外,洁癖也相当严重,但凡不整洁,不够雅致的事物,是在他眼下存活不了一日的。
关于我为何至今能活到今日,我只能说,这是个奇迹。
或许是因为齐泰很有钱——我有穿不完的衣服,所以可以每天换,我买的都是上好的东西,哪怕不怎么雅致,也都还能入眼——暂时掩盖了我本身其实是个懒人的事实。
我有些幽怨地叹了口气,“乌丸邦是赤比国的大皇子。”
“我没法活了……”
他嗯了一声,似乎却并不太惊奇,“我倒觉得,那个乌丸,不是个多话的人。”
“何况我早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你非要跑去勾搭。”
他斜斜瞟了我一眼,显然是在说,“这下好了吧。”
“对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探身过来,“上午来的那个丫头,是你的新丫鬟?”
“有些像花珠。”似乎是无意,他这么评价了一句。
花珠以前也常常来替我送信,他认得。
“扯!是曲高阳他管家随便找的烧火丫头!”我禁不住又吞了吞口水,“我也就是随便用用。”
他无所谓耸耸肩,“谁管呢!”
而后又啜饮一口茶,“我只知道,除了看见我这样的样貌惊为天人的人,你一紧张,就喜欢吞口水。他这管家倒是有心。”
咕隆,我又吞下去一大口。
他看出我的窘迫,也不再追究,“听说乌丸邦是来和亲的?”
这消息也就是皇宴那会儿才知道,这么快就传到市井闲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