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洁站到门边,看着母亲好声好气的商量,请女儿吃些东西,面朝里的女儿一声不吭,不给半点反应。

靠墙一溜书架,书多,但大都是军事方面的著作,一整套毛泽东思想精装本被郑重其事的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斜对面是两张对拼的红木书桌,桌子中央摆放一盆松柏造型的盆景,它是董洁的作品,四季常青的微型树种,寒冬时节仍然青翠盎然,配上精心选择的雅致的古董花盆,透着古朴大气。窗户较大,靠窗的地方一边一个比人还高些的乔木类盆栽,大叶片,一样的翠绿喜人。

“我也是这个意见。于小姐,你年轻,有上进心,有企图心,只是还不成熟,再过一两年,你会是一个更优秀的模特。”

张凤桐怔了一下。呆呆出了好一会儿神。

大山已经打量她好一会儿了。注视着前方,目光却迷离没有焦点,嘴角挂一抹淡淡的笑,但,与说是开心,更像是伤感。

此人在北京年轻一代的商圈里,除却大山,他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不论身在何处。炎黄子孙对它都有一种源自血液深处的喜欢。黄玉是和田玉地一种,根据色度变化定名为密蜡黄、栗色黄、秋葵黄、黄花黄、鸡蛋黄等。色度浓重的密蜡黄、栗色黄极罕见,其价值可抵羊脂白玉。历史上,由于“黄”与“皇”谐音,又极稀少。一度经济价值过羊脂白玉。

“红叶。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看,你又瘦了……”怜惜地口吻。

近日,一个商场上认识的朋友经手,得了两辆车。暂时在国内。算是很高档的,内部空间挺宽敞,车子行驶中。平稳性特别好,车座设计的也非常舒适,黑色的车身,大气又不显得张扬。

“我这么大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我在医院订了餐。一会儿到了饭点,会有护士把吃的东西送过来。”

“对了,董,可不可以提个要求啊?我也有中意的服装,想买来送给一位朋友,她快过生日了,董,你可要满足一个三十多岁老男人的心愿呀,可怜我这把年纪了还是单身呢。所以,那序号是第五套的衣服就卖给我吧……”

董洁咬咬下唇,再开口说:“其实都是国外的舆论鼓吹,夸大好处,无视缺点,又总有些人,容易受到蒙蔽,尤其是年轻人,像大学生,最容易被所谓的民主啊自由啊这些东西鼓惑。”

“在三环边上?”

陈老爷子咬牙切齿,“你个丁老头,吃自家饭管自家事,手伸那么长做啥?有糖吃?”

大山只觉得一颗心,像水一样柔软的似要溢了出来。举手,轻轻试去她额畔的汗水。董洁立刻睁开眼睛。

“你们慢慢聊,我出去转转,中午别等我吃饭了。”

“装,你接着装!”

而此刻,美人含愁,更有一股无形的杀伤力,亏得大山年纪小,心性单纯,换做是别的男人,只怕宁可许诺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以求佳人展颜一笑吧?

是了,这就是他最最真实的感觉,庆幸自己是陪在董洁身边的那个人,他只愿看到小丫头永远笑的开开心心,绝对不要让他人的指指点点,在她眉梢眼角留下哪怕是一点的不愉快!

周灵不客气的伸出手,耳朵刚落到她手上,丁睿嘴里已经忙不迭嚷上了:“我错了,我有罪,我罪无可赦罪大恶极罪恶滔天……周姨,手下留情啊!”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嗯,从前的一些事。”他擦头的动作慢了下来。“也不是很经常,可我有时就是会想起过去的日子,”想起他站在西平县街头的无助,想起闻着饭馆食物的香味吞口水,拉下自尊乞求别人给自己一口吃的东西,被别人当乞丐一样的羞辱。还有,“想起奶奶还在的日子。那时候,我和你,我们都说要快点长大,要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我们说过要给奶奶买许多许多吃不完的好东西。”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夹带了一丝哽咽。“可是我们长得太慢,许下的诺言又太沉重,无法兑现,我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买给奶奶穿。有时候,我数钱,数着数着,莫名的就会心酸起来,就想到,从前奶奶每回听到我们那样讲,总会笑的非常满足的样子,我……”

兄妹俩互相看了看,“我们自己的家?”

显然这种临时抱佛脚的行为没有得到上帝的认可,或者他老人家不巧打了个盹,董洁只来得及在飞机突然的剧震中对自己誓:以后,一定一定,再也不坐飞机了……

“你在说什么呢。”大山点点她鼻尖。

“是真的啊,我就这么觉得。”董洁低声道:“哥,我把红叶姐的玉石饰都留下了,只留给他们一块玉佩。”

姜红叶因为工作需要,经常出席一些相关场合和参加应酬,有时根据情况需要佩带一些饰。自家公司开了玉石加工石,玉料进的也多,董洁前后送了她整套地玉石饰和其它一些零零散散的玉石饰品,用的都是最好的玉料。

“其实就像你说的,这些饰我不会拿出来卖,自己也——不会戴。”只要看到它们,就会想到红叶姐戴着它们的样子,所以拿了一个盒子装起来放着。

“那个舅妈知道红叶姐应该是有一些这样地东西,她讨要地时候,我没有理她。现在想想,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一点愧疚。”

董洁仰头,轻轻叹口气,“只有一点点,真的。他们一家人满心以为,会接手一笔不小的财产,结果却差不多两手空空的离开,一定很失望吧。现在不知道在背后怎么咒我们呢,应该会骂我们仗势欺人、为富为仁、雀占鸠巢、蛮不讲理……”

大山竖起食指放掩了她双唇道:“好了,瞧你一脑门子官司,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根本就不相干的东西,管他们怎么想,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话是没错,董洁闭了嘴,拍拍脑袋,“也对,我这是干什么呀,自寻烦恼。”

她想了一下,低声道:“我想留一两件有纪念意义的,剩下地等陈哥地母亲离开北京时拿给她。”

眼见她情绪又要开始消沉,大山不欲接着这话说下去。“你在写信吗?”她床头放着信纸和笔。

董洁偏头看看纸笔,“嗯,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可是时间拖很久了,林小红都寄过来两封信了。”她最近心情差,一直没有回信。“现在正值暑假期间,她担心回信在学校被弄丢,就又写了第二封信过来。”

她枕边放了两封拆开的信。大山拿起来看,信封上地地址,一个来自青某中学,一个来自于大伟的故乡。“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董洁向后靠到枕上。

“我也要看。”从门外又跑回来的唐峰不甘寂寞的凑热闹,他伏到哥哥背上,探过头伸长脖子瞅。

“这封是林小红的来信,这个——董慧?”大山翻到最后的签名,有些不解,“她是谁?”

“哦,是我在青玩的时候认识的,就是我们分开活动时在海边认识的,觉得聊的还行,就开始通信了。”

大山草草看了一遍内容,“这两个女孩子是同龄人吧?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嗯,我们三个同龄,很巧吧?林小红人比较早熟,董慧呢,她就符合这个年龄女孩子的特点,在家里很得父母疼爱,生活也不错,人比较单纯。”

大山笑道:“董洁、董慧,听起来很像两姐妹的名字。”

董洁心里一动,“是很巧吧?我也这么觉得。”

无论如何,在自己可以知情的范围里,还是希望董慧有一个比较好的未来,也许并不会真的帮到什么,还是想去关注,希望能有所帮助。

大山看看她。一个人是寂寞了些,从前有姜红叶陪着,现在却只留下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心情不好,健康也会受到影响,多思多虑很容易伤身的。她——应该有同年龄的玩伴吧?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如果,嗯……”

大山低头沉吟片刻,欲言又止。

“什么?”

“哦,不,没什么,没事。”

他要好好想一想,如果可行并办成了再告诉她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信心

不算兼职时间,于大伟毕业后进入东方元素集团公司工作也有两年时间了。

基金会运作日趋成熟,工作内容越来越多。基金会做为一个部门独立出来,由于大伟负责。

助学外,助军工作也逐渐展开。除了帮助一些生活遇到困难的烈士家属、在职军人,针对退伍军人,基金会打算每年一些名额,有计划的逐步放小额无息贷款,扶持一些人自主创业,视其实际能力修订还贷时间,也打算到时候看情况,减少或者免除部分人所贷款项。

丁睿在军中渐渐赢得“活菩萨”的美名。

目前来说,助军的对象基本上都是他提名产生。他在基层历练,平时很关心留意这些事,并把关注范围逐渐扩大到兄弟部队,现后把情况反应过来,于大伟负责下一步的具体工作。

姜红叶过世的消息,大山回到北京后,打电话告诉了他。

丁睿沉默了好半天,然后只简单问了坟墓的地址,就挂掉电话。

有些东西只能靠自己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