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森自己是银行家,将要出任澳大利亚最富有的维多利亚州的州银行行长,他交往的都是东印度公司的核心人物,金融家们。

在这个时代,霍乱可是不治之症,病人会爆急xing腹泻,严重者数小时之内脱水致命。致命率可接近20%,船上的水源、食品、卫生环境如此恶劣,情况更糟糕。更可怕的是不懂传染病的传染途径,意味着霍乱将蔓延到整艘船,而他们正航行在茫茫的印度洋之上,位于印度次大陆与中转站好望角的中间。

剑桥与牛津那是老牌儿中的老牌儿,不可不知。

除了总督之外,这里还两位总督的贵宾,经介绍都是东印度公司的股东和高层,是真是赶巧了。

对一位很聊得来的英国朋友,唐宁还借到了他的护照一观,当时没有护照的概念,沟通了一番之后,才把“通行证”这个概念搞清楚,而那时的通行证仅仅是一张纸,果然很容易伪造。

唐宁又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到了集市上,旅行者开始找懂汉语的商贩,向他们寻问是否收购藏羚羊的羊绒,虽然他舍不得卖,但没有本钱寸步难行,多少是要卖掉一些的。碰到汉语讲得好些的,他还多聊几句,问问时间,问问汇率。

他现在要做一个决定,是往南到人口密度大的地方去呢,还是往东到有河流的地方?离他比较近的一条主要河流是沱沱河,万里长江的源头。有水源的地方才有更多的动物,对他来说也是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执行官真的采购了一个二手的分子分离器来,死囚一看型号,心中大定,有了它,走遍天下也不怕。

唐宁觉得人家不科学,人家还看他觉得怪呢,谁叫他是亚欧混血呢?莱昂内尔不由得问:“你还是单身吗?在印度没有……留下什么?”

唐宁双手一摊:“我是科学狂人,所以……再说也没碰上满意的姑娘。”

科学狂人这个词还没流行起来,莱昂内尔问:“什么是科学狂人?”

唐宁:“像牛顿那样的,牛顿先生终生未婚,你知道吗?我猜牛顿先生也像我一样,对很多事物都有与众不同的看法,所以很难与人相处,很难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莱昂内尔:“呵呵……这太……请问,你是基督徒吧?”

唐宁:“我是世俗主义,呃……这么说吧,我很尊重各民族各种宗教的传统和生活方式,但我觉得大部分的宗教只能用来做普通的生活指导,却不能用来做大事,比如,假如你笃信中世纪那些神学地图,你就没法相信我们居住的地图是一个球体,而欧亚大陆之外的辽阔大海,在各种宗教里就是充满了恶魔与怪兽的可怕之域,这样就没法进入大航海时代了,自然也就没有我们东印度公司了!”

莱昂内尔是虔诚的犹太教徒,他是全英国第一位不入新教的众议院议员,并且一次次挑战英国议会对异教徒的容忍极限,去年他就因为在宣誓时使用了犹太教誓词而被“请”出威斯敏斯特宫,所以,他对“世俗主义”很不解,说:“不可思议,宗教在我们生活中几乎是最重要的东西,它使我们平静,拥有美德,自我约束,我简直没法想象一个没有宗教的人类社会会展成什么样,你的世俗主义让我感到你不相信任何宗教!”

唐宁:“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说,在做决定,特别是做科学研究时,一切以观察到的真实为基础,容不得半点多余的东西。就像牛顿先生说的,最简单的解释往往就是最正确的,附加的条件越多,谬误的可能xing就越多。所以牛顿能够想象出没有一切外力的匀直线运动这么美妙的东西。”

莱昂内尔收敛了一下情绪,道:“看来你的偶像是牛顿先生无疑了,你已经不止一次提到他了,幸好他跟我们银行业也有一定的关系,他作为铸币厂的监督,嘿嘿,还试图在炼金术上有所突破。对了,做为所谓的科学狂人,你对炼金术怎么看?”

唐宁微微一笑,神棍般道:“他的出点是对的——任何物质都可以转化成金,但是他远远低估了转化过程中所需要的能量。这种级别的能量,再过几百年,人类也无法获得。”

莱昂内尔:“哦?是对的?难道你有办法炼成金?”

唐宁:“我没办法,但我知道金是怎么来的。越重的元素越难形成,金这种最重要的金属当然就是最难形成的,这就是为什么它如此稀有。这么说吧,地球的重量是6乘以10的21次方吨,而整个地球加起来形成的力量都无法形成铁,太阳的重量是地球的33万倍多,只有太阳那种级别的力量才能形成铁,而且是在太阳寿命的末期,也就是,从现在开始60亿年之后,这个时候,太阳有可能产生一次巨大的爆炸,而这一次大爆炸所产生的能量,将过之前太阳在100亿年的寿命中释放的全部能量,这个时候,才有可能形成比铁更重的元素,也包括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大概明白为什么牛顿不会成功了吧?”

“咔嚓”一声,莱昂内尔的下巴掉在地上,他听到了比什么圣经的创世说更彪悍更诡异的神迹,一时间脑袋短路了。

当然了,短暂的短路之后,莱昂内尔把科学狂人的理xing说法当成一个世界上最荒谬的谬论,虔诚的教徒是很坚定的,他才不会理会那些“所谓的”道理。而唐宁也根本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他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做一个科普大师,到目前为止,他的理想只是“有一座根拿斯贝利花园这样的别墅”,要是在剑桥镇,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