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把郑世捷成功地激怒了,“你们凭什么想要左右我的人生和我的爱情?我喜欢谁,我选择谁,需要你们来教吗?我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爱情观和选择权!”

“是是,我反悔了。给你打工没问题。但是……你能不能先帮我一个忙?”

这是哪里?这是谁家?

江雪不慌不忙地说:“我在一本美术期刊上看过您的专访,您在里面特意提到了《母亲》这幅画作,您说这是一份来不及送给母亲的礼物。”

陈墨然这下爽朗地笑了,说道:“你还真是位有心的姑娘,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专访了吧?你还记得这么清楚,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不好意思,刚才的电话里没听清楚。”

江雪见他的语气缓和下来,神经也一下子放松了,“陈老师,我叫江雪,在美术馆工作。这次您的作品很受欢迎,尤其是我讲述了画作背后的故事之后,狠多游客都被感动了。您的画作不但是艺术品,更是情感的结晶,能够传递给观众一种真挚的情怀。”

“哦?你还特意解说画作背后的故事?还真是用心!”陈墨然却被江雪深深打动了,能够对工作投入热情和真情的人委实不多见,喜欢并理解他作品的人也不多见,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母亲》这幅作品确实是我个人的收藏品,我原本打算珍藏一辈子的。可是你今天的这些话却吧我打动了,以情动人,你很厉害啊!这幅画不是第一次参展,也不是第一次有外国游客想要购买,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决定在慈善拍卖会上,把这幅《母亲》拿出来拍卖,拍卖的款项将前部捐献给敬老院,让更多父亲母亲能够颐养天年。到时候,我让我的助理给你邮递拍卖行的入场券。”

“太好了!太谢谢您了!陈老师。那我把这个消息告诉mrByron,他一定很开心。”江雪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了。

虽然mrByron并不知道江雪为他购买《母亲》这件事做了多少努力,但是当他接到江雪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母亲》即将在拍卖会上拍卖的消息时,他异常兴奋,对江雪接连说了几声谢谢,并说要请她吃饭当面道谢,江雪礼貌地玩具了,说这些都是她应该做的,何况她也没能说服陈墨然把画卖给他。

即便如此,mrByron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至少这证明了他有机会收藏这幅画,而钱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他请江雪帮他关注拍卖行信息,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他,拍卖行举行的时候,他想亲自参加。

江雪能够感受到mrByron对这幅画由衷的喜爱,是真心想要收藏这幅画,并不像某些藏家,见到好作品想购买下来,为的是日后的升值。

或许是这天做的是她熟悉并且喜欢的工作,亦或许是帮助别人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大的快乐,这天晚上江雪睡得格外安心,脸境都仿佛带着香甜的气息。

第二天早上她的闹钟还没来得及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已然大作。她最讨厌一大早扰人清的电话了,昨天忙碌了一天,此时正是补觉的好时候,却生生被电话吵醒,也难怪她烦躁了。

哪个王八蛋大清早地就打扰人睡觉,简直不得好死!如果是骚扰电话,一定要投诉再投诉!江雪一边腹诽一边侧过身去拿床头柜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欢快地跳跃着,江雪一看到那个名字,仿佛浑身的瞌睡虫都自动退散了。

这一大早扰人清的王八蛋竟然是郑世捷!这人怎么回事,还真是阴魂不散呐!难道在她回美术馆工作的这短短几日都不放过他,还要来打搅她的生活?

4

江雪盯着那个不停闪动的名字看了半响,突然心念一动,把手机放回床头柜,然后重新钻到暖和的被窝,用厚重的被子把整个头都埋在里面。

她装没听见总可以了吧?他每次都喜欢对别人呼来喝去,尤其是不尊重她的想法,为了一幅画径自将她从美术馆调到zm。在zm他也不理会她的想法,非要和她亲密接触,让她成为了秘书室同事们的眼中钉,倍受他们的冷落。这一次,她也要让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电话已经响了好几轮了,江雪还是装作视而不见,任凭手机执着地响着。

最后连江林都看不过去了,在隔壁的卧室大声吼叫:“姐!快接电话啊!吵死啦!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呢!”

在内忧外患的双重困扰下,江雪这才极不情愿地再次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果不其然,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他近乎咆哮的声音:“这么久才接我电话!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你干嘛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嘛?”

江雪可以想象他被激怒的样子,一定是浓眉微微拧起,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在喷火。想到这点,她就忍不住想笑,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江雪努力憋住笑意,一本正经地答:“你声音这么大,口气这么凶,确实可怕。”

一听到她的声音,郑世捷刚才的怒气全然消失了,开始切入主题:“那我温柔一点可以嘛?不知道江小姐肯不肯赏脸,给我一个情你吃早餐的机会?”

“抱歉,我减肥呢,不吃早餐。”她潜意识里觉得他主动请她吃早餐准没好事,说不准是鸿门宴呢!

“这位小姐,及减肥谁信呢?身材那么好。再说了,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样不胖不瘦的身材。”

他的语气里带着暧昧的气息,她听起来就仿佛情人在耳边呢喃,脸颊不由得微微泛红。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给你五分钟准备时间。”他说完这句话容不得她回绝,就挂断了电话。

江雪本以为郑世捷在骗她,可是但她拉开窗帘,朝楼下张望时,却现郑世捷那辆拉风的名牌轿车就停在小区门口。

江雪洗漱完毕,化了个淡妆,套上件驼色大衣,戴上米色围裙,拎了小包准备出门。她走到客厅,恰巧撞上出来上卫生间的江林,他将她打量一下,贼贼地笑道:“哟!打扮得这么漂亮,又起得这么早,不会是去约会的吧?”

江雪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别胡说!我是出去谈公事的。”

江林点点头,似是领悟了,“跟老公谈事情确实可以成为‘公事’哦!!”

“你!:江雪忍不住伸手想给这个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弟弟一个爆栗,结果被江林敏捷地躲开了。他一边往卫生间撤退,一边笑嘻嘻地说:”记得代我问姐夫好!”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却被江林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江雪真的哭笑不得。

江雪从居民楼走出去,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她拢了拢围巾,把整张脸包的严严实实,只看得到两只眼睛。

没走几步,她就看到郑世捷穿着一身深灰色风衣,长身玉立在银灰色的轿车旁。薄薄的晨曦斜映过来,将他周身覆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微微偏着头,俊美的侧脸一览无遗。他的侧脸轮廓一向精致的无可挑剔,连江雪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内心直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不可否认,他的确有种极具魅惑力的气质。难怪女人会为他赴汤蹈火,也难怪她会因为乘坐他的车而被秘书室的女同胞视为公敌。

这么完美优秀的男人却对她说过喜欢她,这听上去靠谱嘛?她怎么觉得仿若境,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切。

郑世捷眉心微蹙,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听到江雪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她把自己裹得严实的样子,只觉得好小,“i以为你是阿拉伯人吗?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然后想到自己在寒风里等了她很久,有些愤愤然,抬起手表给她看,“看看,你迟到了多久?不是说好五分钟后下来的嘛?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你知不知道你再多待一会,我就会在这里冻死啊?”

“活该!”江雪狠狠地从牙关挤出两个字。

“喂,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我是为了等你才挨冻的,你不感激涕零倒也罢了,怎么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呢?”郑世捷为自己打抱不平。

“谁叫你不多穿点衣服,要风度不要温度!再说了,车子里有暖气,你放着这么好的车子不坐,却站在车外挨冻,就算被冻死也是活该!”江雪说的理直气壮。

“好吧好吧,我活该行了吧?走吧,上车再说吧,太冷了!”郑世捷说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江雪这才有些担心了,“你不会真被冻感冒了吧?”

他却得以地笑了,那双足以摄人心魄的漆黑眼睛直直地望着她,“你这么关心我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才不是呢!我是担心老板感冒影响公司效益。”江雪慌忙反驳,可是这次连她自己都知道她是口是心非,她转移话题道:“说吧,这么早叫我有何贵干?”

“先上车再说。”他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

车上的暖气很足,暖呼呼地吹得人顿生困意,加上又起得早,江雪昏昏沉沉的,都快要睡着了。

见她懒洋洋地靠在车座上,上下眼皮直打架,郑世捷伸出手来,轻轻摇晃她,“喂!我就那么缺乏吸引力吗?每次坐我的车就睡觉,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去去去,我补美容觉呢!”她挥开他的手,“看着前面,专心驾驶!”

“睡吧,我的睡美人。”

江雪这下睡意全无,这种和郑世捷性格不符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直觉他是故意恶心她的。她坐直身子,瞪他一眼,说道:“你如果真心诚意请我吃早餐,就不要大清早说这种话,不然我待会怎么有胃口吃饭?”

郑世捷不以为然,“不是话,是心里话。其实,我觉得爱情是最美好的境界,就是每天一早醒来时可以看到恋人的脸……”

江雪迫不及待打断他,“打住打住!如果你是找我来谈情说爱的,很抱歉,我没有时间,而且那天我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许承安才是最适合我的人,你根本不是我的那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