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一辈的晋商选伙计是很讲究的,不仅要有可靠的同乡作保,而且要求长相出众,聪明伶俐,吃苦耐劳等等简直不要与现在选修。

此时已是六月天气,常德城中的百姓都是身着短衣薄衫,十分凉快。卫秋绳看到杂行在街上的汉苗女子各具仪态,再看看自己衣衫褴褛,面貌全非,不由地忘了姬龙峰一眼。小西儿则甩着臂膀,咣当着乞丐服东张西望呢。

仝凤儿非常懂事地端起了酒杯,神情庄重地半侧着脸庞,对姬龙峰娇滴滴地说道:“仝凤儿敬纪大哥一杯。”

所以,冬瓜把儿吃醋了!冬瓜把儿吃起醋来是要杀人的,虽然他本来就动了杀心,只是变得杀意更浓了。

众强人神情戒惧地紧盯着轿子。

其实他是没看见,在小西儿背转身和面时,眼眶也是湿润的。

夜晚有凉爽的轻微的洞风从吊脚楼开着的门外吹了进来,十分潮湿。卫秋绳低头洗漱时,无意间回了一下头。

毒凶恨恨地说道:“都怨这三个该死的汉人!本该今天就种下九阴人蛊。”

为的那个高个子的黑袍人起身迎向姬龙峰,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

卫秋绳说道:“要下大雨了。”三人都是长途跋涉过的人,尤其是卫秋绳,自小就走南闯北,行路的经验自是丰富。虽然三人都带着雨具,但如果长时间泡在瓢泼大雨中,即使是身有武功的人,也是会很不舒服的。

三人出了大山。卫秋绳和小西儿二人感觉到腹中饥饿,都嚷嚷着要吃饭。姬龙峰就带着他们寻得一个小镇上的小饭铺,胡乱点了些东西充饥。

其实,姬龙峰也不明白这落魄青年是何许人也,而且也不知道此人要把小太子带到哪里去。姬龙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完成史大人的托付,将太子安全带回南京。

李遮天白了一眼姬龙峰,接着说道:“这样吧,谁先打败这小子,谁有权定下一次比赛的时间。”

姬龙峰甩开追击的众和尚,找到济公运过木头的那口枯井,将腰间所悬之连鞘剑插在了背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抱着枯木向井下盘去。琐碎的木屑随着他的下滑而剥脱,向井底纷纷落下。

卫秋绳笑呵呵地说道:“我随赵老爹他们来赶龙舟大赛前就来讨彩头哈!没想到能见到你!真好!”

二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暮色已经降临,春天的气息随着花草树木在暮色中放射出来的气味,弥漫在整个街道。

小西儿连连摇头道:“没学过。”

华丽老者恭敬地答道“过瘾。”

袁为虎恼羞成怒,手扶刀柄,意欲拔刀,但又碍于在众多江湖好汉面前不讲规矩,一时也只能怒目而视。

赵一指爬了起来,看到俏生生地站在姬龙峰旁边的卫秋绳正在为其拍掸衣服上所粘的尘土,也不去收势卖艺的家伙事儿,气哼哼地扭头就走了。

江演现在才清楚就里,明白这袁为虎是在敲竹杠。

姬龙峰摸黑取出背囊中的一个牛皮小包,取出些粉末涂撒在伤口上,然后用手将翻开的皮肉轻轻拢起合上,寻了些干净的棉布斜着包起打结,然后穿起衣服,端坐在床上闭目运功。

姬龙峰上街买了把柳叶刀连黑色刀鞘用布包好拿在手里,顺便捡了一把鹅卵石,回到屋中反手扣上了门。他从背囊中取出夜行衣和黑色抓地鞋换了,将飞爪和鹅卵石带在身上,然后在床上盘腿打坐入静。

葫芦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姬龙峰,问道:“姬兄弟,咱还没喝酒,你怎么就想喝汤了?”

马士英怒道:“姬校尉你好大胆!怎敢戏弄圣上?”

当时姬龙峰表演了飞马点椽头的绝技,只见姬龙峰骑在马上飞奔时,用手中所持大枪一一点中庙檐上的椽头,寺中众人大惊,称其为“神枪”。

青年道士:“道士无名。”

那葫芦头一个人坐在厢房里,却大惊小怪地悄声问坐在他身边的唤作月娃的粉头:“这里一定很贵吧?”

“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一圈下来,只有龙峰和另外几个人打赏了几个铜钱。

这老者是范永斗的父亲范明,跟来的是其长子范永魁和旺财。

二人干了一碗,姬龙峰只觉得此酒入口清利爽快,不由得暗暗称奇。同时心说,从少林寺出来,先是开了肉戒,现在又开了酒戒。转念一想,本就是俗家弟子,现在又到了俗世,这酒肉却都是能吃得的,不由得暗自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好笑。

龙峰微微不悦,也不计较,大马金刀地坐在二人对面,不便报出少林寺的名号和自身本名,只是说从山西来,唤作纪可。双方隔着桌子互相打量。

小西儿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姬龙峰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小西儿说:“我现在就想知道。”

姬龙峰道:“卫姑娘,请你和小西儿去和仝知府说,请他于午夜时分派兵来包围丐帮公廨。”

小西儿道:“我想和你一起留在丐帮。”

姬龙峰道:“你离开这儿我才好一个人放开动手。”

小西儿道:“你把我当累赘了啊?”

姬龙峰说道:“这仝知府也未必就让人放心。你和卫姑娘做个伴也好。”

当晚高蛋蛋现不见了卫秋绳和小西儿,问姬龙峰二人的去向。姬龙峰托说二人回班主那里取些东西,第二天就回来了。高蛋蛋也没怀疑。

子时,姬龙峰潜行至张鱼头的主厅屋顶。倒挂金钟,用口水沾湿手指,轻轻点破窗纸,往里观瞧

他看到张鱼头坐在小桌边正说着什么,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中年人竟然是丑丐!丑丐又回来了!

只听那丑丐胡一土说道:“这次被那个姬龙峰撞破咱们的勾当,姓仝的肯定会注意到咱们这块。可别误了大事儿啊!”

张鱼头问道:“是呀,这姓仝的总跟咱们做对,不过咱们也不怕他。

丑丐道:“你这儿的银两准备得如何了?”

张鱼头道:“最近狠狠地搞了几笔,已经差不多了。”

丑丐道:“那就先稳住姓仝的。等选出总帮主,再收拾他也不迟。”

张鱼头:“就是稳不住啊!这次请你来捉他的女儿又不成,唉,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说这话的同时,贼眼睛滴流乱转地瞄了一下丑丐。

丑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说道:“别担心!我这次给你带来了他贪污受贿的证据,不怕他还敢在折腾!”

张鱼头大喜,伸手就要取那个小包打开看。却被丑丐胡一土又揣回了怀里,小声说道:“这个先不急着使出来。咱先合计合计选总帮主的事情吧。”

看来这个胡一土的心机很深,他想用这个小包制约张鱼头听其使唤。而张鱼头显然急需这个小包用来对付仝知府,否则他所犯的罪恶已足以被砍头了。

果然,张鱼头服服帖帖地说道:“除了凑够那笔银子,您还需要我做什么?”

丑丐胡一土哈哈一笑,接着低声说道:“你将这笔银子分送给湖广各府的团头,让他们在下个月的丐帮秘密大会上推选那个人做总帮主。”

张鱼头一听,顿时吓得毛骨悚然。颤声说道:“这秘密大会本身已经违例。若要再选总帮主,可就犯了太祖定下的规矩,是谋反之罪,要诛九族的啊!”

胡一土冷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指望朝廷?况且,当年朝廷不也封过总帮主么?”

明嘉靖年间,奸相严嵩在明世宗朱厚熜将其革职查办后,被封为“天下都团头”,拿着银碗金筷讨饭,最终饿死。前回书已讲过这个故事。

张鱼头吓出了一身冷汗,用受惊的眼神看着丑丐,半响才说道:“那朝廷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