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衣老者大趾翁吐了,吐得一塌糊涂。以至于他都没脸从大厅走出去,只见他突然冲进包厢,纵身跳窗户溜了。而赵一指也不知道一下子就躲到哪里去了。

华丽老者对娇艳女子大声喝道:“老子饿了,快点菜!”

袁为虎招式落空,恼恨异常,狠狠地盯着来人,怒道:“你怎么帮他!?”

江演一接到马管家的传话,忙连走带跑地赶到大牌楼茶庄,要了一间最好的大包间等待贵客的到来。

姬龙峰在身体滚落的险境之中临危不乱,柳叶刀脱手掷出,同时双肘着地,与两脚和臀部同时一使劲,全身如箭矢一般斜射出去,堪堪躲过了袁为虎的绝杀的刀势,饶是如此,后背也被划了一刀,鲜血飞溅。虽然身上受伤,在空中仍忘不了抓了一把鹅卵石,往袁为虎头顶漫撒而去。

际可是姬龙峰的字。过去中上层人士都以字相称,以示尊重。

要说这“面河楼”却是大大的有名,它占据着夫子庙一带上好的位置,且面对着秦淮河,景色绝佳。书中以后还会提到。

他挥刀使出一招“风卷残云”,端的厉害!一般的对手在他这一招之下,大多会被砍成几段。姬龙峰脚下步型连变,身法侧移之时,用枪杆后端瞅空反手向袁为虎咽喉崩挑,真是令人猝不及防,身材高大的袁为虎一个大跨步向后躲了开来。

原来,教他们武功的师傅说过,少林寺有山西人白玉峰带去的正宗山西功夫,你们将来要想升造,就去寺里寻找白上人的功夫去吧。

台下有人嚷道:“怎么道士也来打擂啊?”

这一段的河道里点着龙涎和沉香,其烟缭绕画船之上,使人心神俱迷。

范永斗眼中已有笑意:“走海路!从宁波港坐船北上。”说着,端起小茶杯一饮而尽,好像喝酒一样。“咱们也去看看大海。”

据寺中典籍记载,这囮拳先以虚招诱人,然后以实招捕之而胜。正如其名,囮者,用来诱捕同类鸟的鸟。

龙峰连忙起身还礼,答道:“在下纪可,听口音,范老板是山西人么?”

这英雄式说来简单,就是双拳一前一后向前一竖,此为起,似老熊出洞,威风凛凛。然后双拳变掌下翻成爪,为落,是老鹰出击,迅猛锐利。这是熊形和鹰形的合演,谓之鹰熊式。

也就是在当晚,袁英俊的正室夫人连同一家老小及仆人丫鬟也都莫名其妙地死了,连鸡犬都死光了,同样死因不明。

姬龙峰十分高兴。这是他创出英雄式后第一次教人,虽然没有定下师徒名分,但却教得非常认真。姬龙峰先是将小西儿的姿势动作校正准确,然后十分耐心细致地给他讲解了其中的要领。

先是熊形,双拳齐出,一上一下。虽是出左脚的时候右拳在前上方,但劲力是合一的。全身整进整出,目光微微上瞟。接着鹰形进步,双拳翻出变爪下拉,中间兼有抓和打得劲儿。也是一前一后,但前后手和熊形正相反,同样手脚顺势相合,目光微微俯视。

小西儿问他:“这个英雄式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狗熊和老鹰啊?”

姬龙峰呵呵地笑着说:“人怎么能长得像动物呢?只是模仿他们的神气,练出类似的劲力而已。”

小西儿又问道:“那岂不是狗熊和老鹰成了人的老师了?”

龙峰听了后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当年山西的白玉峰上人在少林寺就传授了模仿动物的五拳。师法自然,猛兽是天造地设的灵物,但并不是武功的全部。这点你现在还不能明白,以后慢慢给你讲吧。”

小西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姬龙峰又对小西儿说道:“刚开始尽量不要用力,先把动作做顺了,慢慢的自然而然就能力了。”

小西儿听了这话,动作练得越地柔顺,却已是尽得要领。在一旁看着的龙峰想道,假以时日,这小西儿必能练成惊人的武功。

姬龙峰教得仔细,小西儿学得认真。没多久,小西儿就上了手,将这个英雄式反复来回地练个不停。姬龙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他行拳,十分欣慰。

当晚,姬龙峰关住门在里屋打坐,小西儿则在外屋练到很晚才睡。

这小西儿非常勤快,平日里服侍姬龙峰起居十分上心。姬龙峰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简直是寸步不离。只是他话语不多,好似有什么心事似的。

而姬龙峰也不是多事的人,平日里和小西儿的话也很少。除了和葫芦头训练兵士,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慢慢地练功行拳,将养伤势不提。

却说袁为虎从酒肉江湖铩羽而归,十分沮丧。有心去找刀圣人师傅请教,却因为要防着蒙面人再度来马府,而不得不每夜守在马士英居所旁边。

其实袁为虎只是内功不及大趾翁,若论拳脚则不一定谁胜谁负,要是比兵器,袁为虎的刀法高强,又有宝刀在手,那一定是胜券在握。

袁为虎日夜苦练刀圣人所教的内功和刀法。

这段时间,姬龙峰除了和葫芦头将几式刀法教兵士们操练娴熟,也出营去和范永斗见了一面。范永斗见到把兄大喜,在面河楼要了个私密的包厢,摆下盛宴招待。

二人好久没见,分外热络。范永斗之前去军营看过姬龙峰几次都没遇到,每次都留下银两衣物让兵士们转交。

范永斗说道:“多日不见哥哥,十分挂念。直到听葫芦头说你一切安好,我才放了下心来。”

姬龙峰说道:“那次面河楼的聚会我因临时有事未能一聚。这些日子也是杂事缠身,未能与你见面,让兄弟挂念了。”说罢,端起手中酒杯,和范永斗一饮而尽。

范永斗告诉龙峰他这一阵子忙着自己生意的同时,也积极地参与筹建山西会馆,看起来他的兴致十分高涨。

范永斗同时告诉龙峰他正在安排从回北方的路线,等安排妥当后,就会带着葫芦头和月娃起身,同走海路将货物运回北方。

姬龙峰听说他们要走,不禁有些失落,同时心下想道,和葫芦头及月娃所商量的事情得赶紧去办了。

看着姬龙峰有些不舍的样子,范永斗笑道:“南京这边的生意现在是越做越好,我是走不开了。我将货物送到宁波后,我的哥哥范永魁跟船走。”

姬龙峰道:“水路现在可曾安稳?”

范永斗:“我的哥哥现在已经在宁波买船招人,同时训练了一些水兵。再加上有胡兄坐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姬龙峰点了点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是自己身在军营脱不得身,也就只能先如此了。

范永斗试探地问道:“哥哥真得不回山西老家了?”

姬龙峰道:“不是我不想回,我是有家难归啊!我在少林寺就被满清鹰爪通缉,一路躲至南方而不回山西,一则是想投军报国,二来也是怕连累家乡父老。”想到长年没有去父母的墓地洒扫祭拜,想到诸冯村还有未过门的媳妇张娟子,姬龙峰不禁悲从心来。

范永斗察言观色道:“我们范家做生意交游广阔,可以托人给哥哥摆平此事。哥哥尽可以大胆放心地回家!”

姬龙峰怫然而怒,高声说道:“我和满清势不两立!你不要再说了。”

范永斗头回见姬龙峰怒,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吃起了菜。

以前姬龙峰时在军营里和兵士们一起吃饭。小西儿刚来的时候也是随他去吃。这一天中午饭后,小西儿忽然对姬龙峰说道:“在军营里自己开伙,会不会破坏规矩?”

其他军官都有家室,在外面居住。姬龙峰简朴惯了,每日专心练武,有一口吃就行。也不曾想过做饭的问题。现在小西儿这么一说,倒让他想起了面河楼的山西菜。于是问道:“你会做饭?”

小西儿自豪地说道:“何止是会做!?吃过我饭的人,没有不说好的。”

姬龙峰大喜,说道:“晚饭你就做来让我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