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不说话了,他已经明白了魏子云的打算,他是准备远遁江湖,亡命天涯去了,放弃了这经营了半生的荣华富贵。

小凤不由感叹,有权有势真是好啊。

李燕北的脚步很稳,心里却很不平静,他与那大汉在京城的巷子里左拐右拐,绕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叶孤鸿从白布中抽出一根毒针,递给叶青霜,说道:“飞鸽传书给青酒,让他亲赴唐门去求解药。”

叶孤城的对手若不是西门吹雪,他掌中的剑每一个变化击出,都是必杀必胜之剑。

仿佛还是静王府的花树之下,他们下棋,赏花,品剑,闲谈。

那怔了怔,问道:“不想帮。”

小凤踏着月色过了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转进龙楼风阙下的午门,终于到了这禁地中的禁地,城中的城。

叶孤鸿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宫九笑道:“可见孤鸿你虽然能干,也不是千里眼,顺风耳。”

叶孤鸿就坐他身边,淡淡青衣,他一回头,就那里,仿佛永远不会离开。

他习惯了叶孤鸿待他身边,他从来不向叶孤鸿隐瞒任何事,包括他的情绪。他居然就那样脱口问出来了。

西门吹雪点头,转身对叶孤城说道:“们那局棋还没有下完。”那是清晨叶孤鸿带着小凤回来时他们二正下的一盘棋,后来西门吹雪与叶孤鸿都忙着为小凤配置解药,棋局就停了那里。

李燕北也很羡慕,能像小凤一样有那么多朋友的,的确太少,他说道:“很庆幸是的朋友,否则现只怕已经躺坟墓里了。”

小凤握紧双拳,道:“只希望永远也看不到他们这一战!”

小凤紧紧盯着他看,可叶孤鸿神色不变,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听见薛冰的那句话。

一个身影悄悄跟叶孤鸿身后。

皇帝静静说道:“这件事关系到白云城一件辛秘,朕也是即位之前才知晓的,”皇帝皱了皱眉,说道,“皇家的密则里记录的很清楚,前白云城主,也就是叶孤城和叶孤鸿的父亲。他的死,与叶孤鸿有关。”

他猛盯着叶孤鸿看。

听到询问王安轻声应道:“回陛下,这是外廷的事,奴才哪里知道?要不奴才帮陛下去问问。”

叶孤鸿看着他,笑着叹了口气,道:“好了,我没生气,时间不早,我们回家吃饭。:

小凤心里想他好想知道,他好奇死了,但他一贯都有自己的原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同他人分享的秘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叶孤城没有说话,他很明显是默认了。

叶孤鸿笑着看了他一眼,只当做不知道,换了左手慢慢喝汤。小凤见了,愈大胆起来,在叶孤鸿掌心写起字来,他还能说些什么,不过是对叶孤城不近人情的抱怨罢了。只是叶孤鸿既要时时凝神感受,又忍不住频频皱眉,还不时转眼横小凤一眼。

他不由问道:“那孙秀青呢,你跟叶孤城约战,若有生死,孙秀青怎么办?”

但这一次,他实在没有料到会有一个这样强势的大舅子突然出现,而叶孤城强硬的态度更让他措手不及。

皇帝笑道:“他不像个皇族,倒是更像个江湖中人,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晃荡,回来见我也爱讲些江湖掌故,让我对你们那个江湖生了一些好奇。”

小凤点点头,也没有说话,其实他很想说他也是叶孤鸿的朋友,却有点说不出口。

只余一角衣袖微动。

小凤问:“为什么!”

叶孤鸿叹道:“我总是有我的理由的。”

宫九接到手里,并不急着打开,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口中说道:“嗯,一股南海的盐味儿,跟当年第一次见你时你身上的味儿一样。”

小凤正打量着那枚印信,这枚印信不过拇指大小,用小篆字样刻着“金风玉露“四个字,瘦雅如鹤,刚想问是不是叶孤鸿所写。就听见花满楼道:“听见了吗,阿九他在说让你以后少给他家少爷戴绿帽子。”

西门吹雪的语气严肃起来,目光也悠远起来,他说道:“你们提起了一个人,一个我很多年来就一直相见的人。”

叶孤鸿听得眉梢微翘,这老头倒是能想,巨贾高宦,叶青衣,还有粮草,老头挺聪明的,可惜啊,他家兄长却不是能小瞧的,整个白云城叶家早被叶孤城治得铁桶一般,各房族人服服帖帖,群狼噬虎?嗤!

叶孤鸿微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他伸手掀开墙上一幅画像,从画后抽出一把剑来。“十年未开锋,今日试霜雪。未尝不是缘分。”

小凤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幸好你不是我,幸好我也不是你……”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叶孤鸿呢?”

那人冷冷道:“叶公子您也别怪霍老板太心狠,只怪您知道的太多,本事太大。您今日孤身一人,叶青石远在武当,叶青酒几日前早已离去,没有人能来就您,不如您乖乖合作,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您一个痛快。”

叶孤鸿笑道:“有道理。”

叶青酒笑道:“少爷说的是小凤的事?少爷现在是要去找小凤吗,不怕小九知道了提着剑追过去砍那只凤凰。”说的是八年前的那件事。

只是情转浓时不由人,八年前的那场闹剧在朋友间引为笑谈,他也不曾在意,有时还配合朋友打趣他,原本朋友间相互取笑就是一件极平常极轻松的事情。但四年前那句郑重其事的“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就叫叶孤鸿得心颤了又颤,然后不知怎么的这感情就变了味道。

这时一队快马驰过,突然一起挥手,只听“飕,飕,飕”,一连串风声,比雨点更密,比马蹄更急,数十道乌光,有的穿窗而入,有的打在外面的墙上。

叶孤鸿又说:“因为他们知道,你明天若是输了,就一定不会活下去,他们宁愿自己活不下去,也不愿意你活不下去。”

谁知叶孤鸿与小凤闻言竟同时瞪向他,惊得他一头冷汗。

小凤道:“他一定在,每年他最多只出去四次,只有在杀人时才出去。”

他笑了笑,接着道:“若有人对我用激将法,也是连半点用都没有的。”

他抬起头望向柳余恨,那温柔的神情就消失了,轮廓美如雕刻的脸上带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眼神锐利如刀锋。他说:“你想谁死?”

小凤一听忍不住凑过去嗅了嗅,叫道,“这样的好酒,你也不想着我!”

小凤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