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宅鄙陋,入不得王妃妙眼。”怎么好端端的说起家宅了……林先生嘟嚷着。

账房先生笑而不语,撩起了右手旁的帘子,只见在那塌椅之后的角落里,盛开着一株桂花,深绿色的叶子遮遮掩掩,点点黄色的桂花点缀其中,淡淡的清香便是从这里散出来,溢满了整间屋子。

一句话:重生带着空间的纳兰蔻,乃们惹不起。

“这……”

“可有说什么事?”墨轩澈手撑着额头,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看那侍卫呼天抢地的样子,上官清秋心觉不忍,墨轩澈话里的意思是个人都听明白了,这一去,注定是有去无回的了,想想他也没犯什么大事,就这样判定他的命运,实在是说不过来。也是自己护短了,这一架,其实也说不出谁对谁错,自己就一味的想为书生讨回面子,更是在气头上把这件事交给墨轩澈来处理,这情形下,墨轩澈肯定是不放过他的了,在这时代,王侯将相,草菅人命实是常事。

安管家对着屋外一个招手,三个穿着打扮一样的人就呈三角形走了进来,走在前头的神情紧张,脸上还有着几道血痕,髻也有些散乱。衣衫也湿了一半,不用想就是那个伤了书生的侍卫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她都一步不让据理力争,宁愿顶撞了自己,惹怒了自己,也可以这样理直气壮,她到底有着怎样一颗玲珑心,世上敢这样顶撞自己的女子,自己还未见过,没想到在她这就事事不如意,每次争论都是自己败下阵来,每次她都是现在这副暴躁的样子,上官家的女子不是干干贤良淑德、温婉而雅?怎么唯独这上官清秋……如此的不同……如此的异类,却有能牢牢抓住自己的心……

上官清秋赶忙托起,真诚的道:“先生哪来话,先生是帮清秋了的大忙,谢还来不及,哪有怪罪之礼。“

“是的,医书精妙,记载的医书,我也只得揣摩其义,书中记载的开膛之术,我还没做过,但我肯定,这医书,那高人传给我,定是有道理的。“说起那神秘高人,御医脸色一正,不假言词。

还在想着事的上官清秋心里一急,“手怎么了?”

须臾,四人就出了大殿,上官清秋在前,两人在后,背上背着一个昏迷的,往王府东边去了。

一般猛磕起头来,口里还不停的求饶着:“三王妃,我们是无知愚民,无意冒犯您,更不敢对三皇子与圣上不敬,您大慈大悲,就可怜可怜我上有高堂下有幼儿吧,放了我们吧。“几人的言词,也是如出一辙,豆大的雨珠打在脸上模糊了视线,也顾不得抹去,只是一个劲的求饶,生怕这三王妃一个不高兴,又是几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禀王妃,事情的经过时这样的,那书生抱着麻布裹着的画卷,撑着把破纸伞,又一身脏衣服,让侍卫以为是市井无赖,那书生说了来意,侍卫也不相信,书生让侍卫里通传一声,侍卫也不理会,几个推搡之间,便生了口角,更甚转变成了动手脚,那文弱书生哪是侍卫的敌手,现在在府外已经是倒地不起了,侍卫以为是书生假意装混,想要讹诈,上前有踢了几脚,见还是没反应,才有些急了报了上来,方才就是奴才在训斥他。事情大致就是如此。”安管家说完一脸羞愧,头埋得更深了。

“总算是不要撑伞了,这古代的纸伞还真是不方便,就是撑着伞,也能把你打湿了。”上官清秋一脚踏进长廊,收起了纸伞,忍不住的埋怨起来。看着已经湿了大片的衣衫,就是裙摆也沾上了泥巴,提起一看,脚上绸缎面料的云头靴也沾上了不少。

“是我这院子的丫鬟告诉你的?“想想也就自己之前跟那丫鬟说了几句,看来这王府还真没一个站在自己一边的人,全都是看着墨轩澈脸色行事。

“王妃……”一声未应,又叫了一声:“王妃……”

那一声声惊雷,更是不敢出屋了。

上官清秋抿着嘴唇,忿忿不平,接下来也无询问的必要了,还是自觉的把空间留给她们两个吧,省得又给自己摆架子。

“就要这个了,多少钱?”上官清秋接过香包,闻了下香味,正是自己喜欢的味道,两边绣着的芍药也绣得精致,金线包边。一条丝带穿在上面,下面坠着粉红色的穗子。

本来也是想怒的,但见到她慌张的样子,话未出口便梗住了喉。也许以前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身在帝王家,擅长的就是隐藏情感,缺乏的恰恰是如何表达情感,现在他想,这种朦胧模糊的感觉,也许就是喜欢。

最不满的就是身旁的墨轩澈了,如火的眸子紧盯着自己,上官清秋嘀咕一句:“看我做什么?关喔什么事啊。你们皇家的家事,牵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呵呵~正好,还未开始,浩儿也是刚到。”皇上一边应着墨轩澈的话一边打量着上官清秋,眼光滑至小腹,丝毫不掩饰眼中流露出的赞扬,只是看着腰间并无一物,有些不悦。

再说这三皇子下来了,自己等人没反应过来,也未拜见,后见一白衣仙子,莲步轻迈,落在殿前,更是惊呆,也不知这三皇子生气了没?这白衣女子,到底是何人?与三皇子走得这么近,莫非是三王妃?听闻宫中人说今日圣上摆家宴,想必就是那三王妃无疑。

“对,与我想的大同小异,想不到你一个丞相之女,长再深闺,却有这番见解,上官清秋,我很好奇,你脑子里还装着什么让我吃惊的事。”墨轩澈骤然回眸,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与渐渐燃起的兴致。

“既然我们已经赌了一局了,再赌一局如何?”上官清秋扬眉展颜一笑,春风雨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刚进宫没人带着可别乱跑,不然迷路了不说,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就没你好果子吃了,这皇宫,人人自危啊。“

“那这场赌局,你敢不敢应?“墨轩澈猛喝一声,如冬日震雷,炸在上官清秋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