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地穴中的猛火油被这股灼热掌劲引燃,熊熊烈焰与腾腾黑烟霎时充斥着五丈范围内的每一寸空间。

我见此人竟于高空索桥之上施此险招,心中暗暗惊叹其凶悍,双臂上翻,使一式太极拳中的“倒卷肱”,双臂缠住他的手腕向旁边一引一带,借力打力将他的攻势卸在一边。若是平地交手,这一招自然显不出威力,但此时是在距地面百丈以上的高空!

在这种场合,自然需要花铃儿上前交涉。她今天换了一身极为奇异的装扮:头上戴满各种精巧银饰,颈上挂烂银项圈,上身披一件五彩花衣,下身的那条据说是由她亲手绣成的花裤最是奇妙,由脚边至腰间分作七层,每一层具有寓意不同的彩绣――第一层绣种子,喻指生根芽,第二层是小树,代表万物生长,第三、四层上,小树逐渐长大,隐喻生长过程,第五层为开花结果,表示丰收在即,第六、七层为人们采摘果实――七层彩绣,涵盖了万物生长的整个过程。她上前一步,笑盈盈地道:“九江巫坛圣女花铃儿见过诸位大哥,烦请诸位大哥通报一声,花铃儿领两位朋友前来,有意闯三关取金斗,向天神进献祭酒!”

经过巧妙设计的车厢内部布置得便如一个小型的房间,除了一张占据半个车厢面积,可容数人安卧的软榻外,还有几个坐垫和一张几案。我懒懒地斜坐榻上,背靠车厢,徐风居左,花铃儿在右,左拥右抱,一时只觉天下最大幸福莫过于此。此次来交趾上任,我因心中另有谋算而未与大队同行,除两位娇妻外,只带了一个鹰奴为我们驾车。一路上也不着急,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却是平生难得的一段悠然日子。

“蓬!”徐风重重一掌击在案上,怒声道:“张让这老狗好生可恶,竟耍弄手段将夫君调往交趾那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

“怎会如此?”素利大惊,等到那战马终于完全停住,口中出垂死的哀鸣,身体向下陷落之时,他才骤然醒悟,“沼泽!此处有大片沼泽!”

对鹰奴这个甘为奴隶的草原汉子,我可说满意之极。这一路来,全靠他与高空盘旋的战鹰“雪魂”,我们在广阔的大草原上兜兜转转,竟是有如神助避开一支又一支截击我们的鲜卑骑兵。由于马匹充足,此时我们五百余人皆是一人双马轮换骑乘,因此行进的度极快,此刻已经接近了幽州的北境。

我心中微讶,嘱徐风去盯着“贪狼营”的战士们打扫战场,自己则催动金角随他们往前行去。在这个鲜卑部落正中的一片空地上,立着一个高有丈余、完全以对掐粗的原木钉制的巨大笼子。在笼子正中,关着一个野兽般的高大汉子。此人全身只穿着一条短裤,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遍布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些伤口花样繁多,刀创、箭伤、鞭痕、灼印应有尽有,更多的却是数之不尽的细小的圆形伤孔。原来关押此人的木笼设计得委实阴损歹毒到了极点,笼子前后左右上下所有的木栏上,全都面向内侧钉满长达两尺的锋利铁刺,使得笼中之人不敢坐下亦不能直腰,无论身体靠向哪一个方向都会被密密麻麻的铁刺刺中。这人也不知在笼中关了几日,遍布全身每一寸肌肤的伤口都已泛黑。许多外翻的伤口中,隐隐竟可见一条条细小的蛆虫蠕动,可怖之极。

“咻!”随着一声轻啸,一支利箭从奇可图的耳边擦过,准确贯入霍察布的咽喉。

恰好如今张烈已将当年我在解县山中寻到的那块巨型消耗完毕,铸成十余件各式各样的利器神兵。心满意足后再也不愿管理“天兵坊”中这一摊事务,考较马钧一番,觉得这青年人锻造之术虽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其他方面却非自己可比,为人又是少年老成,索性便将“天兵坊”完全扔给他打理。

过后,华歆仍谈笑自若,管宁心中却总似有个疙瘩。将菜园锄了一遍后,两人回到室内读书。管宁虽为管仲之后,却对先祖流传下来的经济治世之道不感兴趣,只潜心钻研儒家六艺经传。反是华歆常常捧着管家世代相传的古籍,对管仲提出法治天下、展商业、顺应民意等主张赞不绝口。

等我调息完毕,徐风已稍稍恢复过来,她狠狠白了我一眼,似是嗔怪我方才的需索无度,翻身滑入水中,略略清理了已一片狼藉的身体后,将身躯横卧,惬意地仰浮在水面上。我摸着鼻子嘿嘿一笑,跟着滑落水中,随意地游了一圈后,游回到徐风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与她并肩横卧在水上。此时天气已经转凉,潭水更是清冷,但对于修为早至寒暑不侵境界的我们来说自都不是问题。相反,在经过一场极尽激情的欢愉后,仰观朗月苍穹,俯察清风寒水,身心都分外地舒爽。

我们此来本就是游山玩水、寻幽探胜,我又怎会不允,遂施展轻功与二女一道往鹿鸣传来的方向奔去。

那老者拄杖而立,上下打量卢师一番,拱手道:“草民涂山青灵祭司麦翁宗,见过太守大人。冒昧前来,只求大人开恩,释放劣徒花铃儿。”

马到营门,徐风的沥泉枪毒龙般旋转刺出,在营门上钻出一个直径三尺的圆形大洞,将另一面的门闩震得粉碎。随后枪尖左右一摆,紧闭的营门顿时敞开。三百余骑人马呼啸而入。

诸将以为自己听错,校尉杜凯迟疑地委婉提醒卢植:“大人,那蛮贼距此足有千步之远。”

其他几个小子大感有趣,一起注目看我枪尖运行轨迹,将我在虚空中书写的文字一个个读出:“……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已足以畅叙幽情……”

看着英雄气短的黄忠,我低头沉思一阵,猛地抬头毅然道:“汉升兄不必如此绝望,小弟有一法或可救回这孩子性命!”

见始终甩不脱我,那大汉在一片密林中的空地上忽地驻足,将手中大弓在地上一插,伸手从一棵大树后拖出一口长达丈四的象鼻大刀。此刀刀身长有三尺,刀头翻卷形如象鼻;刀柄长达一丈,粗如鸭卵,通体遍布祥云图案;刀柄末端是一个带着一圈圈螺纹的一尺长圆锥。

“呀嗬!还是一匹小野马!”沈五百怪笑道,“不过越是野性骑起来越是过瘾。小的们,给本寨主观阵,看本寨主阵前走马擒一个压寨夫人回来!”说罢催马前冲,四十二斤重浑铁四方槊指向徐风肩头。

徐风赶回时,我正对着桌案上的一份文书生气。

夏廉双腿齐缩,身躯霎时蜷成一个直径尺半的圆球,骨碌碌向旁滚出数丈,避开了徐风的重击。

重阳节之起源,远可追溯至先秦。《吕氏春秋?季秋纪》有载:“九月命家宰,农事备收,举五种之要。藏帝籍之收于神仓,祗敬必饬。”又云:“是日也,大飨帝,尝牺牲,告备于天子。”可见当时已有在九月农作物丰收之时祭飨天帝、祖先,拜谢天帝、祖先恩德习俗。到了汉代《西京杂记》中记载了宫人贾佩兰对于重阳节的明确描绘:“九月九日,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云令人长寿。”可见自彼时起,重阳节宴饮祈福之风已盛行于世。

典韦背靠大树,冷冷地盯着向自己扑来的巨熊,未受伤的左手抓住了拴在树身上的一根绳索,绳索的上方搭在树上一个粗壮的丫杈之上,另一端则坠了一块沉重的石块。用力一扯活扣松开,石块坠下,典韦的身体急上升。巨熊这一下熊抱只能抱住典韦身后的树干。

“宇霆你的书法与诗、文并称三绝,却偏要我来献丑。”戏志才一笑,斟酌着道,“此四字朴茂古拙,似脱胎自隶书,却又变隶书之波画,加以点啄挑之笔,点画之间多有异趣,显得刚柔兼备,巧趣精细,殆同机神,单以此四字而论,这位元常公子已可开宗立派。”

我在一边接口道:“志才兄放心,今日小弟誓取此妖妇的性命,以告慰无辜枉死的嫂夫人在天之灵!”

“好酒!”他赞叹一声,学我的样子仰头将一壶美酒饮得涓滴不剩。这一壶“仙人醉”虽只有三两左右,但其醇厚郁烈却远非他那一壶村酿的淡酒可比,他自己有不具我这一身深厚内力,因此这一壶酒下腹,脸上立时浮起两团红云。

我冷笑一声,左边大袖一拂一卷,武当绝学“流云飞袖”!

时光如梭,很快到了熹平元年的年末。十二月,司徒许栩因“庸碌”罢职,以大鸿胪袁隗代之。同时老臣桥玄重获启用,官授尚书令。此职在制度上隶属少府,秩仅千石,但负责掌管着文书及群臣奏章,直接对天子负责,总揽一切政令,最是紧要。获任尚书令,意味着此老再次获得天子信任,重新回到朝廷权力中枢。

曹操看我一副疲不能兴的模样,抬头望望后院方向,凑到我的近前,一脸诡秘的表情低声道:“宇霆你该不是已经与弟妹……不是为兄说你,少年人房事过多于身体无益,贤弟当有所节制,且不可食髓知味……”

袁隗收起圣旨,冷笑道:“天子旨意,谁敢作假?侯览你应当听清了圣旨内容,天子是要你即刻缴纳印绶,而后回府闭门思过!”

看到同样制式的铁钎,同样诡异阴毒的招式,与当日在无名山谷中遇到的四人一模一样,我便知道他们皆是修习了《葵花宝典》的“宫门”中人。不过我丝毫不为徐风担心,不说双方功力方面不可逾越的差距,单是徐风前世经历数以百计的大小战役后积累的经验,便已远非这些足不出京师、养尊处优的青衣人可以相比。

袁绍亦看清来人,面色阴沉地叱问道:“公路,你怎会来此?难道楼下的伙计未告诉你今日为兄已包下顶楼招待规格,任何人不得打扰?”

“好大的口气!”我背上的蔡琰亦听到他们的话,不屑地撇一撇嘴。她有心作弄二人,便开口唱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这是出自千古第一奇书《红楼梦》的《好了歌》,前几天我在教她书法之余闲聊时只念过一遍,岂知她竟已将它记住甚至还配了曲调。曲辞古拙沧桑,被稚嫩的嗓音唱出,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