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篙打翻一船人?这句话很有意思!”桥玄笑道,“孟德不必动怒,世上虽尽多势利之徒,但如蔡伯喈等人又岂会因老夫失势而疏远?实是老夫事先特意知会了他等,不许他们前来凑这热闹。”

六月,诏书特下,卢师与蔡邕伯父一齐被擢升为议郎。此职虽属郎官的一种,却如其他郎官般轮流当值,充当宫门守卫等工作,只负责为天子顾问应对,并有了参与朝政之权。同时在去年被涿郡察举为“孝廉”的我也正式到郎署任职郎官,每月都有数日须到宫中充任宿卫,借机观察朝臣之行止,熟悉朝廷之事务,以备将来接受公府选拔考核、量才授官。

刘猛看到侯览战场,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情愿地从马上下来,向侯览拱一拱手道:“原来是高乡侯在此,下官有礼。”他虽是耿直,但对于这些受天子信任亲厚,炙手可热、气焰滔天的宦官亦忌惮非常。

这一天,徐风起意欲上街购物,自前世时便充当了她的人形提款机兼货运机的我自然义不容辞的随行左右。

“遇到的人你应该早就如雷贯耳,是曹操和袁绍。至于想通的问题……”我举起酒壶豪饮一口,“便是我决定了日后除了要以一个儿子、一个丈夫的身份,使父母与贼婆娘你过得更好之外,还要以一个炎黄子孙的身份,为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做些事情!”

卢师与蔡伯父看着我们说不出话来。这也难怪,将政治上的交易如此裸的摆上桌面来说,对于他们这两个素来以君子之行自律的老好人来说,刺激未免太大。

“琰儿真聪明!”我赞叹一句,正色道,“这一个‘永’字看似简单,却阐释了正楷笔势的总纲:点为侧,侧锋峻落,铺毫行笔,势足收锋;横为勒,逆锋落纸,缓去急回,不可顺锋平过;直笔为努,不宜过直,太挺直则木僵无力,而须直中见曲势;钩为?,驻锋提笔,使力集于笔尖;仰横为策,起笔同直划,得力在划末;长撇为掠。起笔同直划,出锋稍肥,力要送到;短撇为啄,落笔左出,快而峻利;捺笔为磔,逆锋轻落,折锋铺毫缓行,收锋重在含蓄。要想学好书法,就必须先将这个‘永’字写好!”

叫了一个家人引路,我与徐风在洛阳街头携手而行。前世由于她工作的特殊性,我们夫妻两个向来是聚少离多;而今世为了在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中安身立命,我们又各自忙着自己的一摊事务,难得有几日静心相处的闲暇。此刻携手漫步于这充满古代气息的街头,彼此间虽未说些什么,但目光流转间,均清晰地感应到对方心中洋溢的那份浓浓的温馨,此情此景,真个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一条人影在墙头现身,他双手在胸前一圈,如抱空球,如揽太极,漫天的沙石如万蜂归巢般投入他胸前双手之间,重新汇聚成一个土球,在双掌出的柔和内力控制下缓缓地凭虚旋转。

好半晌后,张飞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徐风,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那张成面带苦色地向主人禀报道:“老爷,村里的张狗儿夫妇来了,他们说……说少爷今日下午与他家的二儿子打架,结果少爷打断了人家的一条手臂。”

蒙面人急又握掌成拳,招化“镇山锤”,拳头便如一柄重逾千钧的八棱金锤,转向砸往那只可恶又可怕的手的主人胸口。

一个身形魁伟如山的蒙面男子龙行虎步地从谷口走进,关审前方两丈外站定,气度沉凝,如松之立,如岳之峙。

原来那灰衣人修习的内功诡异之极,交手之时竟将一道真气悄悄附着在他的刀上,延时数息之后骤然爆。那一缕凝聚成针、歹毒无比的阴柔真气乘着他精神稍稍松懈之机沿手臂向上,通过三焦玄关狠狠刺向他的心脉。等到关毅警觉调动体内真气护住心脉时却晚了半步,终于还是被一丝真气侵入心脉。

沉默下来的三人均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过了半日的时光,三道山梁终于被他们抛在身后。在关长生的引领下,三人分开丛生的蒿草荆棘,从一个极隐秘的狭窄入口穿过。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小山谷。

便在子时降临的瞬间,陈府那两扇厚可盈尺的巨大府门连同钉在上面的巨大铜钉、兽头门环片片碎裂。无数金木碎片在一股沛然莫测的可怕力量的驱使下,箭矢般向着院中散射开去。

晌午时分,我拿了一册《道德经》,斜倚着几案靠坐在坐席上,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侍坐在一侧的高顺则有些心神不安的样子,不时偷眼向门外张望。

体术方面,在他将武当长拳习练纯熟之后,我又传下了一路武当绝技“玄虚刀法”。前世武林中,世人皆知武当剑法独步天下,却少有人知我武当派还有这一路内家刀法绝学。此路刀法刚柔阴阳相济,虚实变化无常,于轻灵飘逸中暗蕴无限杀机,最是厉害不过。

在随丁原学会了人类的语言文字后,吕布又想起那个从未对他人包括义父在内透露过的山洞的石壁上似乎还有一些文字。于是他寻机秘密潜回山洞,从那些年代久远的文字中,了结到自己所修习的武功的来龙去脉。

“那么依大人之见应是怎么回事呢?”

左手一捏剑诀,右手长剑平举至胸口笔直刺出,这是剑法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式“仙人指路”。若说与平常的剑式有何区别,那便是快,如风如电,后而先至。摩图的双棒还未够到我的头颅,我的剑尖却已堪堪触及他的咽喉。

“出!”牵马绕过那一片陷阱区后,谷风一声令下,数百人一起分身上马。便在这一刻,三支羽箭不分先后地从侧面的密林中飞出。那射箭人所选的时机巧妙无比,正是这些鲜卑人上到马上却又未曾坐稳的一瞬。那三支箭准确无比且劲力十足,从三名鲜卑武士的颈侧贯入,对穿而出,其中的两支箭竟不可思议地又刺在两名转身望来的鲜卑人的咽喉。三箭五命,如此箭术,实是惊世骇俗,便是一生与弓箭为伍的鲜卑人也从未见过。

“糟了!”高顺想到家人,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迹,拔腿向家中跑去。

近年来,涿县这个幽州辖内的小小县城一度成为天下瞩目的中心。只因此地不仅出了一个声名渐噪、德行学识均受世人钦服的儒学大家卢植,还出了一间令无数向来远离铜臭的读书人趋之若鹜的店铺“翰墨斋”。

卢植接过葫芦,拔下木塞一嗅,顿时一股辛辣的酒香刺鼻:“好酒!这莫非便是近年来名传天下的‘仙人醉’?”他生平最是好酒,往日在家中时,日可饮酒一石。仰头将葫芦中的浆液注入口中,立时感到一条火线顺喉而下直入腹中,全身上下立时尽是一片洋洋暖意,将入侵的严冬寒意驱出体外。

对于还处于冷兵器阶段的人类,一只凶兽无疑是最可怕的敌人。听村中的老人们传说,百多年前在赵家村外的山林中就曾出现过一只进化为凶兽的野猪。为了除掉他,村中的猎户们想尽了办法,奈何这头已蠢笨闻名的野猪在成为凶兽后简直比最狡猾的狐狸还要难缠三分,猎户们的耗尽心机布下的陷阱埋伏竟无一可以骗得过它,反被它一一识破后借机伤了不少人。最后束手无策的人们只能选择了最笨也是最惨烈的方法――用人命来填。在了解了此凶兽最喜欢攻击落单之人后,一个又一个赵家最勇敢最出色的猎人前仆后继的进入山林向它出挑战,前后共四十八人丧命在那畜生的一对巨大獠牙之下,那可以说的是我赵家子弟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最后,第四十九名入山的赵家青年终于不负众望地将这头业已伤痕累累的凶兽斩杀,而这个青年便是我的曾祖父。

“已经起了,”父亲答道,“这两个孩子降生之时风雷大作,咱们儿子取名为赵雷,子远贤弟的女儿便以‘风’为名,唤作徐风!”

徐路道:“小弟之见,待你我两家的孩子出生后,若都是男孩儿或都是女孩儿,便叫他们结为异姓骨肉;若是一男一女,便叫他们结为夫妇。未知兄长意下如何?”

听到这久违的年轻时我对她的昵称,昭姬的心中涌起一阵甜蜜,亦悄声答道:“琰儿晓得,请夫君放心便是。”

拳剑交锋,被我和徐风轮番攻击不得施展全力的青衫人立时吃亏,立足不住的踉踉跄跄连退十余步,而他身后的徐风已重整旗鼓再度杀到。

“在下投降!”那青衫人忽地高举双手,任凭徐风的吹毛可断的刀锋压到他的颈上。

我手腕一抖,将“青丝剑”卷成一团收回袖中,凝神打量此人,见他约有二十四五岁年纪,面容清癯古雅,一双清澈澄明的眼睛却又隐隐透出历经沧桑看透世情的深邃,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你是何人,为何偷听我夫妻私语?”

“算不上偷听吧,否则在下又岂会主动出声泄露行藏?”青衫人微微一笑,仿佛丝毫不担心颈上稍稍用力便会割下他脑袋的利刃,“至于在下嘛,以前叫做真羽,此刻么,应该叫做贾诩,字文和。”

真羽!贾诩!

这两个名字对于我们来说都不陌生,前者是当日从关审老人口中听到的那位号称魔宗第一智者的“左相”,后者却是在历史上留下大智之名的“毒士”。

“阁下便是说谎也要动动脑筋,那魔宗左相真羽算来也有七十多岁年纪,你觉得自己的样子像吗?”徐风先反应过来,冷笑嘲道。

青衫人叹道:“难道在徐姑娘眼中,在下会是连撒谎都不会的愚笨之人吗?贤夫妇均是武道的大行家,不知可曾听说过‘万劫解脱玄功’这门功法?”

“万劫解脱玄功?世间当真有这一门神奇功法!”我与徐风俱是一惊,卢师闲话天下武学之时,确曾说起过这门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奇门绝学。此功法的威力只能算差强人意,却有两宗世间任何功法都难以媲美的神奇之处,便是痊疴疗伤与养生延寿。据说修成此功之人会拥有变态的自愈能力,不管如何严重的内外伤症,只要一息尚存,都可以慢慢复原。更为神奇的是修习到此功法的最后三层时,每进一层,便有一次脱胎换骨的机会,不仅外表返老还童,寿数亦随之大大延长。相传此功法的创始人便是那自尧帝起,历夏、商、周三朝,娶妻四十九,生子五十四,寿活八百八十岁的彭祖。据考证彭祖年龄是根据六十天为一年算的,换算为现在三百六十五天为一年的话,彭祖的实际寿命为一百四十多岁。虽然依然惊人,却还不至非人。难道此人竟身怀此功。

我注视着他一片坦然的双目,问道:“空口无凭,阁下最好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否则……”

徐风配合地压了压他颈上的“红颜”。

“赵兄弟果然谨慎,”青衫人苦笑,一只手极慢地探到怀中,取出块黑黝黝的陨铁,“不知老弟亲手熔炼分割的陨铁可否作为凭证?”

我微微一愣,走上前捉住徐风手臂叫她收刀,道:“阁下到过解县关家?”

青衫人点头:“此物便是道远贤侄亲手交给在下以取信老弟。”

我笑道:“只不知我现在该称呼您为‘真前辈’还是‘文和兄’?”

青衫人亦笑:“真羽已成明日黄花,此刻在下自然是贾诩。”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文和兄手段,小弟佩服!”

我们两个对视片刻,忽地一齐大笑。

时间到了六月,青州突然传来消息,东莱郡则有海水倒灌入6上,毁坏农田无数,更将沿海百姓卷入海中。

桥玄进言道生此灾祸,必是地方官员失德,以致上天示警。天子闻言,下诏罢黜中常侍张让之侄、东莱太守张年,又问桥玄何人可以接任。桥玄道尚书台侍郎赵宇霆少年英杰,品德温良、学识过人,可托重任。天子采纳此意,除赵雷为东莱太守,即日离京赴任。十五岁而居一郡太守的高位,一时在天下传为美谈。

第一卷终)